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天玉門一干人看向那些船,發現這還的確是筆不小的開銷。
之前這邊也有人上船看過了,也親眼看到了,裝馬的船內部的確被拆的一塌糊涂,一些擋板或小間之類的全部被拆了,全部搞成了一間間關馬的牢籠,再變回貨船肯定要再進行改造。
封恩泰被說的無言以對,后面船的理由不說,前面沒讓他們冒險卻是實實在在的,再想想黑牡丹的死,什么五只大型飛禽追殺之類的,多少有些汗顏。
說來說去,結拜雖草率,也許是顧忌天玉門這邊不敢讓天玉門的人出事,但這位結拜兄弟也算是夠意思了。
倘若他要是知道自己這邊曾被牛有道當成了誘敵的誘餌,只因運氣好曉月閣那邊識破了牛有道的計謀才讓他躲過一劫時,不知該作何感想。
最終,天玉門一干高層先走一步,五百萬金幣還是給了牛有道。
馬背上,陳庭秀有些不滿道:“師兄,五百萬不是小數目,就這樣給他了?”
彭又在:“討價還價罷了,三萬匹戰馬,一路耗費弄來,五百萬也不算超支。該給的還是要給,逼得他公開釀酒秘方的話,我們損失更大。他現在的處境也難以離開這邊,只要依然捏在我們手中,隨時能處置他,我們要的是整個南州,不要因小失大,他的能力對我們還有利用價值。再說,這錢我們不出的話,戰馬也不是我們弄來的,兩郡上上下下的人該怎么看我們?人心這東西還是值錢的。何況也給不了五百萬,從別的地方還能挽回一些。”
眾人看來,陳庭秀奇怪道:“從哪挽回?”
彭又在:“這么大的動靜,這么多的戰馬來到,你以為瞞的過其他人的眼睛?金州那邊擁兵自重,也是需要戰馬的,聽到消息肯定要找我們,盟友找上門,避不開的。我們后面的擴張,還需要萬洞天府和金州的支持,幾千匹戰馬肯定是要給他們的,五千匹吧,這邊養太多戰馬耗費也大。等他們找上門了,高價賣五千匹給他們!”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彭又在:“諸位,我下一步的打算,你們聽一聽,也好好考慮一下。”
“掌門請說。”陳庭秀應了聲,眾人也都看了過來。
彭又在:“戰馬的事已經落實了,商朝宗這邊讓人督促著點。下一步,便是整個南州,這點大家都是知道的。在此之前,天玉門需要將所有實力進行整合,我們的勢力太分散了,另外三郡必須和眼前兩郡整合到一起,天玉門也要整體搬遷過來。這邊有寧王商建伯的底蘊支持,發展迅速,又有金州那邊做聯盟倚靠,可整合到一塊做我天玉門壯大的根基。”
封恩泰咧了咧嘴,“掌門,那三郡分散著,隔得老遠,沒辦法整到一塊啊!”
彭又在:“可以找朝廷談一談,讓朝廷從南州拿出三郡的地盤和我們置換。那三郡分散著,對我們的力量是很大的牽制,對朝廷來說,也怕四處起亂,把我們集中在一起,他們也好對付我們,也算是各取所需吧。只要我們愿意犧牲一點利益給朝廷臉面上一個臺階下,談成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南州十一郡,我們若能占其五,又集中了力量,必為將來一統南州掃清不小的障礙。打南州需要商朝宗,但不一定要把南州交給他,商建伯的兒子,還是要防著一點的,三郡人馬調集過來,必要的時候可鉗制他。”
這話,眾人都聽進去了,皆若有所思。
大概明白了他的意圖,天玉門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也只能是勉強抓住南州,天玉門的實力相當長的時間內還不足以有更大的野心,門中弟子可以快速擴張,但弟子修為想上來是需要大量時間的,天玉門的底子還是差了點,量力而行。
但商朝宗的野心怕不僅僅是一個南州,人家搞不好是要找燕皇商建雄算賬的,天玉門的實力不夠的話,商朝宗很有可能要引進其他大的勢力來平衡天玉門,這不是天玉門希望看到的。
有人腦海中閃過‘鳳凌波’這個名字,不由偷偷看了他一眼,不知掌門是不是想將南州交給鳳凌波…
目送彭又在等人離去,管芳儀瞅了眼牛有道手中的金票,嗤笑道:“我說道爺,你夠狠的,搶了北州的戰馬來賣給自己人,黑吃黑玩的挺溜的,可不像是頭回干這種事的。”
牛有道回頭問她,“你不是說讓我養你嗎?沒錢怎么養你?”
管芳儀眼睛一亮,“準備給我多少?”
牛有道低頭點了一百張金票出來,在她眼前晃了晃。
管芳儀一把奪到手,抱在了胸前,眉開眼笑道:“這還差不多,那我就笑納了。”
牛有道又點了一百張出來,遞給了一旁的許老六。
許老六愣愣拿到手,有點不明所以,看看和自己一樣多的管芳儀。
管芳儀挑了挑眉,冷眼瞅著牛有道,嚴重懷疑這廝是想挑撥離間他們的關系,問:“道爺,什么意思啊?”
牛有道對許老六道:“船隊那邊,你把這些錢給他們。”
管芳儀愣住,“給船隊?雇主已經預付了大筆的定金,給不了多少了,幾十萬足夠彌補他們的損失了,你是不是糊弄天玉門糊弄傻了,把自己也給糊弄了?”
牛有道:“你帶人去把他們背后的東家問清楚,問清怎么聯系,我這人喜歡交朋友,一百萬全部給他們,買朋友一個高興,今后可能還會打交道,我這人不會讓朋友吃虧,懂我的意思嗎?”
管芳儀扭頭看了看這青山郡的海港,若有所思,回頭對許老六道:“去吧!”
“好!”許老六點了點頭走了。
牛有道又點了一百萬出來,順手遞給公孫布,“今年的開銷。”
公孫布尷尬道:“道爺,多了。”
當初說好了一年給他們五十萬的。
牛有道沒有多話,硬塞給了他,隨后轉身而去,朝陸離君他們走了過去。
走到陸離君跟前,牛有道手上一沓金票全部遞出,“兩百萬!”
陸離君皺眉,問:“什么意思?”
牛有道:“大家一路辛苦,也有賴配合,一點小小心意。”
“錢沒必要,我只要人!”一個陰森森的女人聲音從陸離君身后冒出。
陸離君立刻側身讓開到了一旁,身后一群鬼修也迅速左右讓開了,露出一個身段高挑婀娜的黑衣婦人,皮膚比雪還白,長發飄飄,一雙冷眸,臉上蒙著一塊黑紗巾。
一看這群鬼修的態度,牛有道意識到了什么,暗暗心驚,這女人什么時候上了船自己居然不知道。
管芳儀手中搖動的團扇一僵,嘴角抿了抿,也意識到了這個女人是誰。
黑衣婦人緩緩走來,站在了牛有道對面,冷眸中有綠光浮現,漠然道:“你說的,我做到了,我希望你也能說話算話,這個要求不過分吧,人呢?”
“去驛站要間干凈的房間。”牛有道回頭吩咐了一聲,旋即又對黑衣婦人伸手相請,“請!”
之后,兩人并排朝驛站走去,遠處與安排戰馬分配事宜的商朝宗等人交談的三派掌門等人都看向了這邊,不知這黑衣婦人是誰。
進了驛站臨時準備好的房間,牛有道對黑衣婦人拱手道:“見過鬼母!”
黑衣婦人正是鬼母,“廢話少說,我要人!”
“請坐!有話坐下慢慢說。”牛有道伸手請了對方坐下后,自己也坐在了對方的對面,一沓金票再次放在了桌上,推了過去,“這次的事是我做的不地道,一點小小心意,聊表歉意,還請收下。”
鬼母:“我要的是人,不是錢!”
牛有道回頭對管芳儀道:“傳訊給吳老二,把人安安穩穩給我送回去,不得有絲毫損傷。”
管芳儀立刻對陳伯點頭示意了一下,陳伯轉身離去。
“人我放,這點心意也請收下。”牛有道指了指錢。
鬼母:“我看不到人,就想這樣把我打發了?”
牛有道笑言:“只怕看到了人,鬼母你也沒打算輕易放過我吧?”
鬼母目光閃爍不定。
牛有道嘆道:“人還在齊國,不在這邊,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絕不會有任何問題。現在的問題是,陷陰山幫了我,等于得罪了西院大王,今后將如何相處?”
鬼母:“這個不勞你操心,他沒有保守好應該保守的秘密,也沒資格找我算賬。”
牛有道頷首:“我明白,我也聽說過,陷陰山適合鬼修修煉,當年鬼母為了求得陷陰山為立足之地,恰逢晉國攻打齊國時,曾和齊國前一任皇帝達成過約定,出力幫助御敵,并保證將來齊國遭受敵國侵犯時會再次出力,因此齊國朝廷才把陷陰山劃給了你,西院大王昊云勝自然是不敢明目張膽動陷陰山。”
鬼母:“知道就好。”
牛有道:“我只是有些奇怪,看章行瑞的樣子,生活自由,也不像是被昊云勝要挾為人質的樣子,陷陰山似乎沒必要干什么鋌而走險的事情。一群鬼修,求得一處安身地不容易,難道鬼母不知道齊國的國策,為何還要幫西院大王私運戰馬出境?”
鬼母:“莫非你真以為這批戰馬出境齊國朝廷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