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空回到了商鋪,問了下商鋪伙計陳長老在哪,隨后直奔內堂,來到了掌門房外。
得了允許入內,只見掌門正和幾位長老議事,也不知在談論些什么,他一入內都盯向了他。
吳空對眾人行過禮后,長老陳庭秀站了起來,問道:“酒賣掉了?”
吳空點頭:“都賣掉了,三壇一千五百金幣。”拿出了幾張金票雙手奉上。
陳庭秀接了金票迅速清點了一下,復又急問:“五百金幣一壇,他們不嫌貴嗎?”
吳空恭敬道:“回長老,按吩咐,一壇開了做品嘗的樣品,另三壇分別帶去了三家商鋪推薦試賣。聽說五百金幣一壇,都嫌太貴,不過品嘗了之后,又都說是好酒,紛紛表示要買幾壇。我說這酒很難釀制,暫時沒貨了,他們又紛紛表示要預定,有預定十壇的,也有預定一百壇的,弟子不知情況,沒敢接!”
屋內一群天玉門的高層聞言皆面露詭秘笑意。
陳庭秀笑了,揮手道:“好了,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待吳空離去后,陳庭秀霍然回頭,朝彭又在道:“掌門,我們的擔心有點多余,看來五百金幣的價還定低了些,價錢還可以往上再抬上一抬。”
彭又在笑著點了點頭。
另有一長老站起道:“掌門,我看這事可為,就算賣五百,一壇也能賺個三百,一萬壇下來,一年就是三百萬金幣啊!別說一個廣義郡和青山郡,就算幾個加一起一年也刮不出這么多錢來。”
彭又在看向其他人,“你們怎么看?”
另有一人道:“掌門,我看這事可行。”
陳庭秀也點頭道:“掌門,這買賣劃得來,可以答應他,我現在就喊他過來。”
“且慢!”彭又在抬手阻止了一下,見意見都統一了,心情大好,呵呵笑道:“不急,說好了明天給他答復的,我們太著急了不好,也不差這一天,熬他一熬。”
有道理,眾人紛紛點頭。
陳庭秀忽嘆道:“只是這樣一來,鳳凌波那邊怕是要受點委屈了。”
眾人聞言大多沉默,鳳凌波在廣義郡這些年,既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這樣剝奪其權利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偏偏鳳凌波還是掌門的女婿,就算不是掌門女婿是其他人,天玉門也不能這么不近情理。
彭又在擺手道:“我是天玉門掌門,他是我女婿,為了天玉門的大局,不委屈他還能委屈誰?別人不好說,但他為天玉門做出犧牲是應該的!鳳凌波和玉蘭那邊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會說服他們。”
一聽這話,眾人心知肚明,已經定了調子,是為天玉門做出了犧牲的,以后也虧待不了。
次日,留仙宗幾派掌門再次齊聚天玉門商鋪,牛有道提出的條件,天玉門答應了下來。
三派較為弱小,面對天玉門這么強勢的門派,事關本派命運轉折點的大事,一些口頭的條件也沒辦法帶回去跟門內弟子交差,直到再三要求與天玉門簽下了契約,這才放下心來。
這是有可能改變整個南州命運的約定,目睹了整個經過的黑牡丹等人暗暗咋舌,再看向牛有道的眼神都變了,有敬畏,方知以前的自己有多渺小。
同時心也更近了,這樣的機密,牛有道并未瞞他們,讓他們大開眼界。
也有佩服,道爺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一群跑來殺道爺的人,轉眼被道爺化為繞指柔。
事實上,幾個門派的幾個修士,在背后這么一商量,做出的決定將不知要改變南州多少人的命運,一旦事發,南州將不知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執掌廣義郡多年的鳳凌波知情后不知將作何感想,不知會不會悔恨‘引狼入室’。
與牛有道又是一番商量后,三派人員離去,要盡快回去做準備。
彭又在也準備動身離開了,身為一派掌門,不可離開門派中樞太久。
不過離去前,還是找到了牛有道,問:“你準備什么時候回青山郡?”
牛有道笑道:“反正我暫時也不便公開在青山郡露面,早一點晚一點沒關系。”
彭又在沉聲道:“釀酒的事不要耽誤了,抓緊時間回去,路上的安全…你惹下的麻煩不小,要不要我留幾個人護送你回去?”
這邊已經確定了是條大財路,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恨不得牛有道立馬回去幫他們釀酒,然后他們好發財。
牛有道:“護送就不用了,我回頭還要去冰雪閣,途中的安全事宜冰雪閣那邊會安排,應該不會有事。”
怪不得一點不怕敢到處亂跑!彭又在嘴角抽了一下,心里嘀咕,這廝究竟和冰雪閣有什么關系?
奈何不好問,也問不出來,只能是作罷。
不過聽說冰雪閣這邊會有安排,他也就放心了,但還是催促了一下,“盡快回去吧,正事要緊。”
“好!”牛有道微笑點頭。
彭又在轉身大步而去。
屋內沒了其他人,在袁罡的注視下,牛有道慢慢踱步,拿了架在一旁的寶劍在手,拔出一截光可鑒人的劍身照著自己,徐徐道:“猴子,這次回去,我們才算是站穩了腳,只要在青山郡,安全上不出意外應該不會再有什么問題,你我終于有了安身之地。”
袁罡沉默,知道道爺這回花了不少的心思,才打造出了這個局面,從離開上清宗到現在,應該半年不到吧,終于在兇險纏繞中站穩了腳,很不容易。
袁罡心里也清楚,換了自己是沒這能力做到的,這方面的能力,自己與道爺差了不止那么一點點,更何況還幫了商氏兄妹那邊,想必那兄妹兩個知道后應該會很高興吧?
他腦海中閃過了一群人在樹林中廝殺的影子,一群人救了他命,關鐵臨終前拉著他手的央求…
摒棄腦海中的雜亂畫面,袁罡問:“那東西什么時候動手?”
“現在不能動,至少我們在冰雪閣期間不能動,等魏多的消息來了再看,先離開這里再說。”牛有道唰一聲插回了寶劍,回頭看向他…
次日,一群人喬裝后離開了冰雪閣。
冰天雪地中,眾人飛掠,袁罡身影從一座雪峰中間沖出,一路帶出激揚雪花,從高山上急速沖下,飛快追在一群人的身后。
黑牡丹等人此時才驚訝發現,袁罡竟然不是修士,衣服穿的比他們也多不到哪去,在如此低溫的地方沖著寒風疾馳,難以想象憑血肉之軀怎能抵御如此酷寒。
幾人落地,落在一座雪丘上,再次彈射而起滑行。
后方急速沖下來的袁罡,直接沖上雪丘,順著坡度,唰一聲斜射上空,騰空翻飛而起,竟然超越了一群人的飛掠高度。
黑牡丹等人齊刷刷抬頭看去,只見袁罡踩在兩條板子上,身子前傾,雙手背在了身后,整個人亦騰空滑行。
前方是一道峽谷,眾人飛躍而過后落地,齊回頭,一個個為袁罡提心吊膽,這砸落進峽谷內焉有命在?
然袁罡人影呼一聲從他們頭頂掠過,已飛過峽谷,從高空砸落而下,也并未出現他們想象中的在雪地中砸個半殘或人仰馬翻的情形,只見在地上激蕩出雪花,順著地勢一溜煙地飛速遠去,壓根不做任何停留,再遇雪坡又騰空而起,瀟灑飄逸。
黑牡丹等人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驚為天人!
牛有道微微一笑,發現猴子這家伙簡直是在耍酷,縱身而起追去…
出雪域,再見綠野,一行止步,沒有在荒山僻野躲藏,也沒有去熱鬧的城郭,停留在了一個江邊小鎮附近的村莊里。
黑牡丹等人不知道牛有道要干什么,為什么不走了?
問也問不到,牛有道只說到時候自然知道。
幾人也不知道袁罡在干什么,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一個院子里,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而牛有道不是修煉,就是在這沒多少人的村子里晃悠。
鎮上買點酒,跟村里的老人喝喝酒、聊聊天,與村里的小孩耍耍,或扛根桿子跑到河邊釣魚。
轉眼小半個月的時間過去。
夕陽下,扛著魚竿、提著魚簍的牛有道慢悠悠歸來,村里小孩歡呼著跑去相迎,都知道他釣魚很厲害。
于是一簍魚被小孩們分了個干凈,提著魚的小孩雀躍回家,每次都是這樣。
袁罡坐在院墻上看著夕陽西下,一臉的回憶神色。
拿著釣魚家伙的牛有道站在墻根下,抬頭問道:“忙完了?”
袁罡頷首:“差不多了。”跳下墻,接了他手里東西,掏出一卷紙張給他,“魏多來消息了。”
“哦!”牛有道拿了紙張,進了院子里,攤開了一看,越看嘴角笑意越濃。
其實紙上也沒什么,就是一些有關邵平波的基本情況而已,譬如邵平波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其母早逝,其父所納之妾生了兩個兒子,被邵平波打壓的厲害之類的云云。
“有點意思。”牛有道嘀咕了一聲,手上東西慢慢收起,道:“讓吳三兩過來一趟。”
袁罡立刻出了院子,不一會兒,吳三兩來到,拱手見禮,“道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