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令宋九明暗暗心驚,上清宗派給商朝宗隨扈法師的事另說,自己孫子去劫道的事怎么這么快就泄露了?
童陌出聲道:“水公公,這都是旁支末梢的小事,年輕人爭風吃醋能理解,也已經付出了慘痛代價,現在追究這個沒意義,還是想想該怎么解決問題吧。∽雜﹥志﹥蟲∽”
此話越發讓宋九明心驚肉跳,大司空連自己孫子是因為爭風吃醋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他意識到了,這邊的耳目超乎他的想象,大司空看似在維護自己,實則兼具敲打意味,也可以說是在警告,你以后不妨再多瞞著看看!
尕淼水本還想責問兩句是不是想打草驚蛇之類的,見童陌有心維護,也就不再提這事了。
“既然那東西已經讓鳳凌波知道了,上清宗就沒有必要再留著觀察了,免得回頭又和商朝宗同流合污鬧出后患,解決一個是一個,處理掉吧!”童陌淡淡補了句。
“是!”宋九明欠身應下。
陳歸碩在上清宗挑事,本是想給唐素素一點顏色看看,介于以上原因他并未想過要真對上清宗動手,上清宗不明所以的一些擔心是多余的。而獲悉鳳凌波和商朝宗聯姻后,宋九明就知道上清宗是真完了,沒了利用價值,現在果然如此…
廣義郡郡城,洋溢著喜慶,官府敲鑼游街公布了鳳若男大婚的日期后,城中商戶很自覺的紛紛在門口掛紅,有條件的商戶甚至張燈結彩,希望能讓太守府看到自己的心意,有些辦喪事的甚至進行了回避。
當然,鳳凌波也有表示,整個廣義郡內今年的稅賦減半以示慶賀,惹得叫好聲一片。
按理說,減稅這種事需要朝廷同意,但朝廷那邊干涉不到,反正鳳凌波已經悶聲拒絕上繳廣義郡的稅賦。上面回回催繳,廣義郡回回擺困難,也不說不繳,總之朝廷看不到賬,兩邊來來回回拉扯,樂此不疲,誰都不撕破臉。
商朝宗臨時落腳的園子暫時當做了男方家,太守府出錢出力裝點,張燈結彩免不了。
今天就是大喜的日子,管家壽年是最忙碌的一個,里里外外的指派人手操勞,太守府那邊差不多了,又帶著人到這邊園子檢查,哪里覺得不合適的立馬叫人糾正。鳳凌波就這么一個女兒,逼著嫁已經感覺對不住女兒,形式上不會再委屈女兒,下令務必辦的風風光光。
園子里視察了一通后,壽年又與送別的藍若亭碰面在一起,表示鳳若義和鳳若節無法趕回來參加妹妹的婚禮,希望這邊不要介意,不過兩位兄長皆派人送了重禮回來。
對此,藍若亭表示理解,鳳若義和鳳若節本就統兵鎮守廣義郡東西要地,如今鳳凌波和商朝宗聯姻,還不知道朝廷那邊會不會鋌而走險,這邊不敢馬虎大意,反而要加強戒備,主將哪敢脫身。
送走壽年,藍若亭回到內園將壽年說的對商朝宗提了一下。
商朝宗嗯了聲,明顯有點心不在焉,離正式前往太守府迎娶還有一個時辰的樣子,人生頭一回,說緊張也行。關鍵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和鳳若男見過面,聽說鳳若男性如烈火,牛有道干的那破事,壓力全部轉嫁到了他身上,偏偏你還不能怪人家牛有道,人家缺德事干了,你還只有謝的份。
坑人的缺德事能干到這種境界,商朝宗也算是服了牛有道,徹底改變了他印象中對上清宗弟子的看法。
這邊正在屋檐下忐忑,牛有道手里拄了個‘拐’,領著兩個人慢慢溜達進了三人的視線中,一個是袁罡,還有一個是鼻青臉腫的圓方,弱弱跟在最后面。
商朝宗三人發現這幾天熊妖身上天天有新傷,看眼神也能猜到是誰打的,圓方明顯在時時刻刻看袁罡的臉色,袁罡偶爾一個眼神瞅去,就能嚇得圓方后退兩步。幾人奇怪了,也不知這熊妖哪得罪了牛有道,搞的每天挨打。
至于為何說是得罪了牛有道,因為道理很簡單,接觸了幾天哪能不知道袁罡不是多事的人,沒牛有道的授意,袁罡哪會這般虐待那熊妖。三人估摸著熊妖對牛有道還不太了解,還不知道幕后真兇是誰,牛有道是個比較有風度的人,表面上看著挺隨和的,熊妖似乎更愿意接近牛有道。
“王爺今天真精神!”牛有道走來樂呵呵發笑。
能不精神嘛,新郎官的穿戴!商朝宗頗為無奈道:“道爺,你就別再調侃本王了。”
一起經歷了一些事,安心相處了幾天,雙方來往的態度也都隨和了不少。
“王爺昨晚沒休息好吧?”牛有道瞅了瞅他這幾天一直難消的黑眼圈,今天明顯涂抹了點粉來掩飾。
商朝宗有點受不了他,這人太缺德了,這幾日天天拿這話提醒他一次。
藍若亭微笑,“人生大事頭一回,王爺的心情能理解。”
商淑清紗巾下抿嘴偷笑,反正別人也看不到,她目光又忍不住瞅了眼牛有道手中當‘拐’的劍,有點心疼這把劍。
此劍她當然認識,是她親自送到上清宗去的,當年東郭先生那般鄭重贈予父親的寶劍,居然落得個這般糟蹋下場,未免也太那個了點。然而東西已經是人家的,人家想怎么用是人家的事,別人也說不得什么。
“道爺,等下一起過去吧。”商朝宗主動邀請。
牛有道知他指的是太守府,然做了‘好事’,覺得還是回避一下的好,擺了擺手道:“我就不去了,這邊總要留個看家的人。”側身指了指圓方,“老熊沒個正式身份怕今后有麻煩,想拜托藍先生回頭跟鳳凌波那邊說上一說,幫老熊弄個正式身份,也方便今后外出行走。”
鼻青臉腫的圓方馬上擠出一臉笑,心想,還是這位人好。
老熊?商朝宗三人神色有些古怪,這又是猴子又是牛的,如今又冒出個熊,還真是個奇怪的組合。
藍若亭頷首道:“回頭我找那邊的管家壽年說一下,問題應該不大。”
這邊正事、閑事交流了一陣,出門的吉時差不多快到了,牛有道揮手將圓方屏退了,方正色道:“王爺,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商朝宗立刻露出虛心請教神色,“但說無妨。”
牛有道:“今天洞房,王爺須當做正事來辦,務必一舉拿下鳳若男。”
大家都是成年人,哪能不懂這話是什么意思,一個個無語,三人還當他有什么正經事,居然是說這個。
商淑清還是姑娘家,陡聞這事,有點臉紅不安,心中暗啐,不知該往哪站好。
商朝宗尷尬了,很想問問他,有你這樣的嗎?
藍若亭嘆道:“道爺,這等私事拿出來討論,未免不妥。”言下之意是讓牛有道自重。
牛有道擺了擺手,“大家別想歪了,我說正經的,這女人有沒有夫妻之實差別是很大的,王爺想把鳳凌波借的人馬變成自己的人馬,沒鳳若男用心配合是不行的,還是盡快拉近關系的好。”
幾人沉默,到了這個地步是在險中求生,話題雖然尷尬,卻不是沒道理。鳳凌波主動讓女兒跟隨商朝宗一起去蒼梧縣,未必沒有監視的意思,人馬的指揮權肯定在鳳若男的手中,不會聽商朝宗的調遣,而那十萬鴉將這邊是拿不出來的,鳳若男跟去了若逼著不放的話,是個麻煩,如今搞定鳳若男的確是重要大事。
恰好這時外面有人來催商朝宗動身,正好化解了商朝宗和商淑清的尷尬,藍若亭示意二人先行一步。
待兄妹倆離開后,藍若亭近前與牛有道湊在了一起,“道爺所言倒是讓我隱隱有些憂慮,從這兩天摸到的情況來看,鳳若男性如烈火,對王爺沒什么好感,這事怕是有些麻煩。”
牛有道低聲道:“這正是我擔心的,洞房正是機會,過了今天,我擔心鳳若男未必肯和王爺湊在一個屋里過夜,這要是一直分開著不肯同居,那事情就麻煩了,連人都不是王爺的,心又怎么可能是王爺的,更何況人家還是帶著任務去的,所以今夜務必讓王爺拿下鳳若男!”
藍若亭忍不住苦笑,從未想過有一天居然會和人把這種事當做正事來談,搖頭道:“這種事難不成讓王爺用強?”
牛有道干咳一聲:“洞房花燭,名正言順的事情,王爺拿出點該有的男兒氣概別人還能說什么不成?擺哪說都是王爺有理,是那位不懂事。這事可不是小事,先生還需督促王爺啊!”
“唉!”藍若亭嘆了聲,點了點頭。
待到他離開,就剩袁罡和牛有道兩人后,袁罡忽然來了聲,“軍營校場內,鳳若男刺了道爺一槍。”
牛有道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個,回頭問道:“怎么講?”
袁罡:“鳳若男的確是員猛將,出手力道不小,根據我的觀察,王爺未必是她的對手。”
牛有道明白了他的意思,商朝宗洞房若是敢用強的話,怕是要挨揍,且難以得手,不禁皺了皺眉,旋即低聲交代道:“你想辦法弄點軟手軟腳的東西。”
袁罡一聽就明白他想干什么,翻了個白眼,“這種下三濫的事別找我。”
牛有道瞪他一眼,“這種為江湖中人所不恥的事情我也不干,我以前見一個廢一個你不是不知道,哪會讓你去干?那個誰,在南山寺慣干類似的事,經驗豐富,手上肯定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