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天已經廢了。
妖魔鬼怪們的心性決定了,就算大劫當前,他們也只是想著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別指望他們能夠同心協力、共渡難關。所以大羅天越來越亂,死傷越來越多,小半個大羅天已經被內亂打成了廢墟。
圣靈天和至高天的情況就好了許多。
擁有嚴苛天規的至高天絲毫不亂,圣靈天雖然風波無數,但是在楚天的整體調控下,在公羊七老的運籌帷幄下,七大門閥猶如七根定海神針,牢牢的穩住了局勢。
無論有多少修士死掉,無論有多少傳送陣被破壞,無論各大家族、各大宗門損失多少,總之圣靈天表面上還是一片祥和之色,偶然有些暗流漩渦,也都被七大門閥用極端了下去。
在楚天和至高天帝秘密會面后一個月,紫閥駐地寶象世界有了異動。
許久沒有回來寶象世界的珞兒在公羊氏三位叛道境老祖的護送下,秘密潛回寶象世界。她和紫閥三位老祖偷偷碰面后,紫閥就動了起來。
大概有三千名紫閥最優秀的少年,年齡都在十六歲以下的少年,還有一百名紫閥的中堅骨干,修為都達到了化道境高階的成年男丁,加上一批精挑細選出來的,面容昳麗、有著極好修煉天分的外族少女,偷偷摸摸的進入了一條飛舟。
隨著這群人一起調動的,還有紫閥壓箱底的修煉資源。
除了維護紫閥日常運轉所需的最低極限的資源,紫閥的庫房被搬空了。堆積如山的珍稀資源裝滿了數百條巨型商船,然后連同這條運人的飛舟一并出發。
紫閥平日里,每天都有大量的商隊進出,依仗公羊氏的力量,紫閥已經成長成了一個一流的大家族,豢養大量的商隊,通過經商換取巨額的財富,這是很尋常的事情。
一支不到一千條的商隊離開寶象世界,相比紫閥擁有的總數過百萬的商船而言,絲毫不引人注意。小小的船隊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寶象世界,向著公羊氏的核心腹地駛去。
在公羊氏的核心腹地,這支小小的船隊直接飛進了一條百萬里長短的旗艦級渡虛神舟,神舟龐大的船艙足以輕松容納這支小船隊。同樣規格的渡虛神舟一共有九條,配套的附屬艦船則是一百零八條十萬里長短的主戰神舟。
大量公羊氏的精英,還有和公羊氏平日里交好的龍族精銳已經匯聚于此,數以百萬計公羊氏、龍族的青年精銳登上了神舟,隨之一起送上去的,還有公羊氏和龍族的海量修煉資源。
無數的靈晶、無數的靈髓、無數的藥草、無數的丹藥、無數的典籍、無數的兵器甲胄…總之公羊氏和龍族耗費了整整兩個月時間,不惜動用了兩族的超級傳送陣來調動資源,一百二十七條巨大的渡虛神舟被整個塞滿。
沒有絲毫的遲疑和逗留,這支規模巨大的,承載了公羊氏、龍族和紫閥大量少年精英和骨干精銳,更承載了無數珍稀資源的船隊離開了公羊氏祖地。
沒有動用引人注目的超級傳送陣,這支船隊全速前行,更有一尊叛道境的公羊氏老祖施展神通不斷的對船隊進行加速,船隊用了半年時間離開公羊氏領地,擦過接壤的司空氏、麒麟一族的領地,向著遠離天河世界的外部虛空駛去。
這支船隊一切的表現都證明,這是公羊氏、龍族和紫閥為了保留自家血脈,避開這一次的巨大災劫而派出的‘火種船隊’。天河世界的外部虛空廣闊無限,誰也說不清那一方虛空究竟有多大,誰也說不清那一方虛空中是否還有別的世界存在。
總之,這種事情很常見。
在至高天、圣靈天、大羅天的歷史上,無數的家族、宗門生死斗爭的結果,大致都以失敗方遁入無垠虛空而結束。無數年來,天河世界的外部虛空,就成了三天之地各大勢力的最后避難所。
一如楚天得到無量寶笈的那一支艦隊,那也是太古無量天某個超級勢力送出的‘火種船隊’。只是那支船隊的運氣不好,一路被人追殺堵截,還沒能離開天河世界,就已經在靈嶠天庭邊緣地帶被擊潰,最終無量寶笈便宜了楚天。
而這次公羊氏、龍族、紫閥送出的‘火種船隊’,規模比楚天遇到的那支艦隊龐大了許多,旗艦戰艦的體積、防御力、攻擊力都超出了許多,安全性、舒適性自然也高出了無數。
一路躲躲閃閃的,又有各種秘寶遮掩痕跡,那位叛道境的老祖更是親自出手,斬殺了沿途一些不幸遇上這支船隊的修士。同時這條船隊也借用了公羊氏、龍族無數年來布下的一座座秘密傳送陣,很是節省了大段的路程,更足以讓他們避開各種有心人的目光。
按照常理而言,這支船隊應該沒有驚動任何人,已經安全的離開了七大門閥的領地核心,進入了天河世界的外圍邊緣。
到了這里,世界群已經變得稀疏了許多,就連自然星體都變得極其稀薄。
無垠虛空猶如一片無邊無際的最純粹的黑暗出現在船隊的前方,黑暗籠罩一切,黑暗中除了這一支船隊就別無一物。在他們身后,廣袤無邊的天河世界猶如一條輝煌燦爛的銀河橫貫虛空,而他們正在遠離這一條銀河,遠離他們誕生、生長的祖地。
船隊在虛空中停了下來,公羊氏的那位叛道境老祖背著雙手,站在最大的那條旗艦的船尾,眺望著天河世界沉聲道:“讓孩兒們都出來吧,讓他們看看天河世界,讓他們記住天河世界,讓他們永遠記住,這里才是我們的故鄉…”
這位老祖緊握雙拳,咬著牙冷聲道:“老夫不信,我們何以被逼到這一步?那些敵人…難不成真有這么強悍?就算是太古的‘天’…難道我們就真的不能反抗么?”
數十名合道境的長老環繞在這老祖身邊,他們神色呆滯的看著天河世界。
那里是故鄉,那里是故土,那里是他們生長的地方;他們在那里戰斗過,在那里生活過,在那里縱橫睥睨過,也在那里黯然神傷過。
還沒有離開天河世界,他們的心已經痛得好似被撕裂了一般,這些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合道境長老情不自禁的就留下了眼淚。
公羊氏的叛道境老祖也流下了兩行熱淚,這就要離開了啊!
一個譏誚的冷笑遠遠傳來:“哭了?這就沒錯了,你們是在為你們的死,提前哭泣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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