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轉至三澤塾東棟的最上層。
這里是一個極為遼闊的授課廳。
授課廳就像是歌舞廳一樣,除了有遼闊如體育館般的會場以外,還有著一個舞臺。
此時,奧雷歐斯與姬神秋沙便站在舞臺之上,如同正在等待著什么一般,靜靜的站立在這里。
“噠…”
腳步聲突然響起。
奧雷歐斯與姬神秋沙同時抬起了眼簾,注視向了前方。
緊接著,兩人便是看到了。
在前方的大門之外,一道身影正在緩緩的靠近。
“啪嘰…”
下一秒鐘,這樣的聲音傳入奧雷歐斯與姬神秋沙的耳中。
那是龜裂聲。
什么的龜裂聲呢?
地板被踏碎的龜裂聲嗎?
空氣被擠開的龜裂聲嗎?
還是在面對那道僅僅存在于傳說中的身影時,于奧雷歐斯和姬神秋沙的心中響起的撼動心靈的龜裂聲呢?
都不是。
奧雷歐斯的話是能夠明白的。
“空間本身在哀鳴…”
因為強大無比的力量波動的涌現,此方天地的空間,確確實實的在發出哀鳴。
而那力量波動的中心,自然便是那道正在緩緩靠近的身影。
恐怖的壓迫感在空氣中流動著。
驚人的氣息無時無刻不在震蕩而起。
奧雷歐斯與姬神秋沙甚至能夠看到,在那緩緩的靠近的身影周圍,世界都像被扭曲一樣,如海市蜃樓一般,微微搖晃。
“這就是吸血鬼嗎?”
奧雷歐斯臉上浮現出笑容,額頭卻是在淌著汗水。
吸血鬼。
那本來就是被魔法師視為恐怖的象征的存在。
奧雷歐斯雖然沒有魔法方面的才能,可作為煉金術的掌控者,并不是不明白這一含義。
因此,真正面對那道身影,再加上如此恐怖的景象,哪怕奧雷歐斯再有自信,依舊無法掩飾內心的動搖。
當然,奧雷歐斯還有王牌。
所以,奧雷歐斯沒有逃跑。
而見過一次吸血鬼的姬神秋沙卻有著另外一種感覺。
“…這一次的這個比上一次的那個強大得多…”
這是唯有姬神秋沙才能知道的事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姬神秋沙只能緊緊的盯著前方的身影,咬緊了嘴唇。
沒過多久,夜晚的君王終于現出了身形。
當那一對如同野獸一般充著血,瞳孔則是完全變成了金色的眼眸注視了上來時,奧雷歐斯與姬神秋沙的心亦是跟著再度一顫。
這一刻里,無論是奧雷歐斯還是姬神秋沙,均都變得無法動彈。
那不是因為心理上的原因,而是因為那對眼睛。
那對眼睛,束縛了人類的自由。
“魔眼嗎…?!”
煉金術師是學者。
所以,擁有著非凡的知識的奧雷歐斯幾乎是在第一時間里注意到了這一點。
“魔眼?”
反倒是姬神秋沙,對此一竅不通。
在這樣的情況下,奧雷歐斯就像是為了平息內心的動搖一樣,帶著看似鎮定的笑容,這么說著。
“所謂的魔眼,指的就是能體現魔法力量的眼睛,以「眼」為媒介進行施展的魔法,那是最初亦是最開始的魔法,畢竟,在人類的五感中,視覺所處理的情報最多,連神話傳說中大多數強大的神秘都是以「眼」來作為體現。”
“比如埃及神話中的法老守護神荷魯斯,傳說那位戰神的右眼代表太陽,左眼則代表月亮,埃及的人們都相信戰神之眼會無時無刻的監視自己,并向犯罪者降下懲罰。”
“還有,十字教中全能的上帝也是以神之眼在觀察著世間,而在許多的神話中,許多強大的神也都是獨眼,像是凱爾特神話中的弗摩爾族之王,以能殺死神的魔眼著稱的魔神巴羅爾,還有北歐神話中的奧丁,以一只眼睛作為代價獲得了萬能的知識,連希臘神話中的戈爾貢女神都擁有著石化的魔眼,因此,以「眼」為媒介的魔法都是極為古老且強大的力量,如今在這個世界上都已經幾乎相當于失傳,連在十萬三千本的魔道書原典中都很難找到。”
說到這里,奧雷歐斯瞥了姬神秋沙一眼。
“除非是像你一樣,天生便攜帶這種能力,否則以如今的魔法水平,那是很難重現出神話中的魔眼,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不可能,即使重現了,那也斷然不可能是以上提及的那些可怕的存在。”
當初,見到方里的魔眼的奧萊忒表現出了過激的反應,二話不說的就展開了魔法術式進行應對,恐怕也是這個原因。
甚至,魔法界的人還因此將視線投向了神話傳說中的記錄,從而找到了直死魔眼的相關記載,那也是因為魔眼在神話傳說中的地位之高,意義之廣,讓人一下子便重視了起來。
“沒想到,在如今這個時代里,居然還能再見到魔眼,真不愧是長生不死的生物。”
奧雷歐斯似乎透過話語平息了自己的心情,望向眼前的吸血鬼的目光異常灼熱。
這個吸血鬼,絕對能夠達成自己的夙愿。
奧雷歐斯是這么想的。
只是,奧雷歐斯并不知道。
方里確實擁有著魔眼。
只不過,此時此刻里,方里所展現出來的魔眼并不屬于他。
那是愛爾奎特的力量。
之前一直默默的在其體內沉睡的力量,在吸血殺手的能力的影響下,終于是開始展現了出來。
讓方里,無意識間使用了愛爾奎特的魔眼。
當然,代價是有的。
混亂的力量在體內亂竄,讓方里的身體似被撐爆般鼓動,腦袋亦是像被火燒一般,讓意識都變得朦朧。
而方里的目光則只放在一個人的身上。
姬神秋沙。
“…原來如此…”
方里壓制著體內暴動的力量,冷靜的低聲開口。
“居然能夠強制性的引出吸血種的吸血沖動,難怪這股力量會突然暴走。”
方里體內的力量,本來便來自于吸血鬼的真祖。
而真祖是一種會被吸血沖動所左右命運的生物。
方里不是真祖。
可是,留在其體內的真祖之力,竟是在吸血殺手的能力的作用下影響到了方里的身體,讓這股力量不但暴動了起來,還產生出了吸血沖動。
所以,方里現在整個腦海都被一種欲望給支配。
令其目光,緊緊的盯在姬神秋沙的脖頸上。
“唔…!”
姬神秋沙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缺乏感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畏懼。
方里則是向前踏出一步。
就在這一瞬間…
“————「停下來,吸血鬼」————”
有如魔法咒文一般的話語,讓方里的腳步豁然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