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一結束,新一團主力便撤回了五家山要塞。
徐銳回到團部辦公室才剛坐下,杜俊杰就進來報告說:“團長,前沿觀察哨報告,鬼子的第三十九師團、第四十六師團以及第四十八師團已經從馬川子鄉、板石鎮以及敬信鎮這三個方向撲過來了,這會想來已經進入到琿春嶺了吧!”
冷鐵鋒說道:“第七軍總共下轄四個步兵師團加一個特戰師團,現在除特戰師團,幾乎就是傾巢而出了,看來山下奉文這老鬼子真想要玩把大的!”
“好危險哪!”杜俊杰抹汗道,“我們要是動作再慢上兩個小時,就被鬼子纏住了,到時候沒準真就被鬼子來個四面合圍,中心開花。”
“中心開花?”徐銳哂然道,“現在步兵第二二九聯隊這顆種子都被我們給吃了,還開什么花?喇叭花?”
在座的一干營長立刻笑出聲。
話音才剛落,另一個團部參謀陳學東也走進來報告說:“團長,鬼子的三個師團在進入到距離五家山要塞不到兩公里處就停了下來,這會正在修建工事呢,看他們這副架勢,是打算長期駐扎在此,不準備離開了。”
“來的好快!”徐銳心頭一凜,起身說道,“走,到山頂看看去!”
當下徐銳便帶著杜俊杰、陳學東還有幾個營長,直奔五家山主峰上的瞭望哨而來。
半個小時后,徐銳一行便已經登上五家山主峰,站在主峰頂上,居高臨下看下去,可以將周圍十幾里地貌盡收眼底,只見,在五家山北邊、西邊以及南邊,三個方向同時出現了數以萬計的小鬼子,這會兒正在忙忙亂亂的挖掘壕溝。
冷鐵鋒目光一凝,沉聲道:“看他們修的工事輪廓,的確不像臨時工事!”
陳學東肯定的道:“看架勢,鬼子肯定是要對我們采取長期圍困戰術了。”
“長期圍困個鳥!”石長慶不屑的道,“五家山要塞東邊緊挨著蘇聯國境,就算鬼子封鎖了其余三個方向,我們也可以通過東邊自如的出入要塞!”
停頓了一下,石長慶又道:“等天黑,老子就帶著五營從東邊迂回過去,繞到北邊那伙鬼子的屁股后面,抽冷子打狗曰的一家伙!就算打不死丫的,也要打懵他們!絕不能讓他們輕輕松松的把工事給修建起來。”
“這事不急,鬼子想要長期圍困就由著他們長期圍困吧,封鎖不住東邊,鬼子就是把另外三邊的工事修建得固若金湯,也沒什么卵用。”徐銳擺了擺手,又回過頭問杜俊杰道,“阿杰,政委那邊可有消息傳回來?”
杜俊杰搖搖頭說:“暫時還沒有什么消息…”
然而話音還沒落,便看到王滬生的警衛員田言已經氣喘吁吁的爬上瞭望哨。
走到徐銳的面前,田言先扶膝喘息了片刻,然后才說道:“團長,出事了,你快去琿春嶺東麓,那邊就快要跟蘇聯的邊防軍打起來了!”
徐銳當下也不回團部了,徑直奔琿春嶺東而來。
一邊走,一邊徐銳又問:“小田,具體怎么回事?”
田言便把他們帶著百姓在琿春嶺東邊挖掘地窩子,然后蘇聯邊防軍趕來阻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道出,其實也沒什么,就是趕來的蘇聯邊防軍的數量有些多了,王滬生帶去的警衛部隊兵力不足,沒能夠如徐銳說的繳了蘇聯邊防軍的械。
到最后,雙方就在琿春嶺東麓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狄安娜剛接到通知,說是徐銳找她的時候還有點小激動,因為這個死沒良心的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理她了,自從新一團閃擊東北之后,徐銳似乎就忘了她似的,把她扔在野戰醫院再也沒有來找過她,她幾次主動找上門也沒能見著徐銳。
不過,現在,這個死沒良心的終于想起她來了嗎?
倒也不枉她在中國苦等這么些天,狄安娜美滋滋的想道。
只是,當狄安娜跟著團部的警衛,來到琿春嶺的東麓時,才知道事情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么回事,徐銳找她來,并不是為了跟她談風花雪月,而是為了讓她充當俄語翻譯,為什么需要翻譯?因為新一團跟蘇軍之間起了沖突!
“狄安娜,告訴他們,限他們十秒鐘內放下武器!”徐銳沉聲道,“不然,釀成的一切后果都由他們蘇聯紅軍負責!”
說這話時,徐銳幾乎是吼出來的。
因為斯大林的出賣,徐銳心中本就憋了一肚子火,今天總算找到了發泄的機會,但是也只能夠小小的發泄一下,因為這里的場面實在是太小。
從徐銳壓抑的語氣,狄安娜分明感覺到有驚天的雷暴正迅速聚集。
當下狄安娜便轉身用俄語對帶著的蘇聯軍官說道:“同志,看來中國跟我們蘇聯擁有共同的敵人份上,你們還是放下武器吧。”
“同志,你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呢?”蘇聯軍官氣得樂了,嘿然說,“他們中國人擅闖我們蘇聯國境,居然還要我們放下武器?作為一個蘇聯人,你不覺得你這么說是在侮辱偉大的蘇聯紅軍嗎?”
“同志。”狄安娜道,“我只知道,如果你們不放下武器,后果很嚴重!”
“我們放下武器的后果才更嚴重!”蘇聯軍官道,“這等同于叛國行為!”
看到狄安娜跟蘇聯軍官爭執不休,徐銳便有些不耐煩了,對于蘇聯人,他現在已經沒有什么耐性了,當下便跟隨同前來的警衛排下達了命令,接到徐銳命令之后,警衛排的戰士及跟著王滬生過來的特務連戰士立刻舉起手中的沖鋒槍,還把槍栓也拉開了。
看到這,對面的幾十個蘇軍士兵便立刻緊張起來,也跟著舉起了步槍。
琿春縣,第三十八師團部。
小林淺三郎興沖沖的走進作戰室,向山下奉文報告道:“司令官閣下,航空兵團剛傳來一個好消息,說是越過琿春嶺進入到蘇聯國境的中國軍民,竟遭到了蘇軍的武裝驅逐,現在雙方正在琿春嶺的東麓對峙呢。”
“納尼?”山下奉文訝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頓了頓,山下奉文又說道:“徐銳跟蘇軍高層的關系不是一向很不錯,甚至跟斯大從都是私交不錯,再加上之前斯大林又賣了徐銳一次,按理說,蘇軍面對新一團理應忍讓,又怎么會做出這種不近人情的事來?”
小林淺三郎嗨了一聲,說:“國家利益面前,私交又算得了什么?”
頓了頓,小林淺三郎又接著說道:“想必是帝國外務省已給蘇聯政府施加了壓力,蘇聯政府迫于帝國的軍事壓力,所以才拒絕新一團入境避難吧!”
“不對。”山下奉文卻搖搖頭說道,“外務省那幫官僚,動作沒那么快!蘇軍跟新一團在琿春嶺東麓的對峙,跟帝國應該沒有太大的關系,要么這只是個偶然事件,要么這件事情還有別的內幕,不過,無論如何這對于我們來說都是好消息!”
“哈依!”小林淺三郎一頓首說,“這下徐銳有麻煩了。”
“麻煩?”徐銳哂然道,“沒什么好麻煩的!”
說完了,徐銳又大聲道:“把他們給我看好了!”
“是!”警衛排還有特務連的官兵們轟然應喏,當即將五六十個蘇軍邊防軍驅趕到了一起,有幾個蘇軍士兵動作稍微慢了點,警衛排老兵便不由分說,掄起槍托就砸過去,這些大頭兵就只聽徐銳的,根本不管你是誰。
卻原來,這伙蘇聯邊防軍已經被新一團繳械了。
說到底,這就是一個比拼誰先眨眼的心理游戲,到最后,蘇聯邊防軍先眨眼了,所以輸了這次比賽,直接被新一團給繳械了。
看到這,王滬生頓時更加擔心了,連連勸阻道:“噯噯,文明些,對待蘇聯同志要客氣一些,文明一些,不要那么的粗暴嘛。”
說完了,王滬生又扭頭對徐銳說:“老徐,這樣真的不會有麻煩?”
徐銳道:“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么?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繳了一支蘇聯邊防軍的械么,小事,沒什么大不了的,放心吧。”
說話間,一支蘇軍車隊已經從前面的公路上疾馳而來。
“來了!”徐銳的嘴角立刻綻起一抹冷笑,沉聲說道,“終于有說得上話的人來了。”
說完了,徐銳便讓卓力格圖帶著幾個警衛戰士跟他一起迎了上去,很少有人知道,井上千代子穿了一身新一團的軍裝,也混在幾名警衛戰士中間。
當然了,王滬生和作為翻譯的狄安娜也一并跟了上來。
不一會,徐銳一行便來到了公路上,蘇軍車隊也到了。
只聽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幾輛美國造的吉普越野車便紛紛停下,旋即幾個蘇軍高級將領從車上跳了下來。
當先那個家伙,卻是徐銳的老熟人切列夫。
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契卡出身的緣故,當了那么長時間戰俘,重獲自由之后居然很快又獲得了斯大林的信任,重新當上了遠東方面軍的政治委員,當然,現在的遠東方面軍無論兵力規模還是政治影響,已經遠不足以跟之前的遠東方面軍相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