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會議結束之后,日本政府的各個部門便立刻開始緊鑼密鼓的運轉起來。
中日全面戰爭已經進入第二個年頭,這些戰爭準備工作對于各個部門來說,都是輕車熟路,無非就是財政部籌集經費,陸軍部制定指導方針,外交部則從外交層面展開國際危機公關,不管有沒有可能,反正就是竭盡所能的抹黑中國。
就在裕仁召開御前會議時,徐銳也回到了大梅山。
坐鎮大梅山的王滬生親自帶著根據地的干部群眾,前出到下沙橋前來迎接,王滬生甚至還組織了小朋友獻花,而且邀請了幾家中外媒體記者,要在梅鎮入口的沙橋墩,搞一個新聞發布會,王滬生是想盡可能的將這次凱旋搞得隆重些。
王滬生的軍事才能或者乏善可陳,但是政治敏感性卻還是很高的。
隨著制藥廠以及煤化工廠的全套設備進入大梅山,王滬生敏銳的意識到了,大梅山根據地很可能成為敵后戰場的模范根據地,因為當煤化工廠以及制藥廠投入生產后,大梅山根據地將源源不斷的產出武器彈藥及藥品。
有些這些武器彈藥及藥品,抗戰形勢將截然不同!
所以說,徐銳及狼牙的這次凱旋,意義是重大的!
只不過,王£長£風£文£學,w↑ww.c⊕fwx.⊕t滬生之所以決定搞一個隆重的凱旋儀式,卻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當徐銳和狼牙的五十八名隊員跟隨最后一支運輸隊趕到下沙橋時,迎面看到的卻是燈火通明、鑼鼓喧天,只見成百上千的群眾身披彩帶,排著隊的敲鑼打鼓,還有好幾十個小朋友身穿新衣裳,小手里握著鮮花,歡呼著涌上前來。
沖在最前頭的孩子是豆豆,這小子年齡最小,跑得卻最快。
看到豆豆邁著小短腿忽啦啦沖過來,徐銳便蹲下身張開手,想給孩子來一個擁抱,不曾想,豆豆卻在徐銳面前猛的拐了一個彎,一頭沖向同樣蹲下身、正張開雙臂的冷鐵鋒,冷鐵鋒一把摟住豆豆,順勢抱起來。
倒是跟著豆豆過來的二皇,一頭撲進徐銳懷里,還親熱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徐銳臉,徐銳的一張臉便立刻擠成了苦瓜臉,很有些幽怨的看著正在冷鐵鋒懷里跟他做鬼臉的豆豆,后面的賽紅拂和小桃紅看到這一幕,立刻噗哧一聲樂了。
徐銳摸了摸二皇的小狗頭,苦笑說:“叔叔果然沒有爹爹親。”
“那是,叔是叔,爹是爹。”冷鐵鋒得意的道,“兒子,給爹親一個。”
豆豆便立刻呶起小嘴巴,在冷鐵鋒的右臉上啵的親了一口,還留下了一個口水印,冷鐵鋒立刻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在跟徐銳示威說,你丫的什么都比老子強,唯獨有一樣不如老子,老子有兒子,你丫的沒有兒子!
“老兵,你得意個什么。”徐銳一把摟過賽紅拂,摸著賽紅拂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對冷鐵鋒說道,“最多再過五個月,老子也會有兒子的。”
“兒子?”冷鐵鋒回豆豆說,“豆豆,你說阿姨會生個弟弟,還是妹妹?”
“妹妹。”豆豆毫不猶豫的說,“阿姨生個小妹妹,正好給豆豆做小媳婦。”
“啊?”冷鐵鋒聞言先是一愣,遂即哈哈大笑起來,一邊得意的對徐銳說,“老徐,你聽見沒有?你會生女兒,還是我兒媳婦。”
“這臭小子。”徐銳哭笑不得,“才豆丁大就惦記娶媳婦了。”
豆豆立刻說:“我娘說了,娶媳婦是大事,得從小就看準嘍。”
看著豆豆煞有介事的樣子,這下徐銳、賽紅拂還有小桃紅都被逗樂了。
正說笑之間,王滬生已經帶著不少人迎上前來,除了老朋友切列夫、史迪威,居然還有幾個胸前挎著相機的媒體記者,到了近前,就舉著相機對徐銳拍個不停,徐銳便本能的迎前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身后的賽紅拂、小桃紅還有豆豆。
徐銳有理由相信,他的形象在鬼子那邊已經不是秘密了,畢竟都已經跟鬼子照過好多次面了,既便鬼子沒能留下相片,請來畫像師畫張畫像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所以他并不介意自己的照片被報紙曝光。
但是,像賽紅拂、小桃紅、豆豆不行。
這些他最親密也最在乎的人不宜公開!
就像草原上的雄獅,可以在任何時候直面別的野獸,卻也不敢讓他的幼崽暴露在別的肉食動物前,因為雄獅總有外出巡邏的時候,當他不在時,他的幼崽就會面臨危險,所以把幼崽隱藏起來是最安全的。
“徐司令,我是密勒氏評論報的記者,朱莉亞,我想請問,你是怎么做到,將素有東方勞倫斯之稱的土肥原賢二戲耍于股掌之間?”一個白人女記者首先問道,“迄今為止,從未有人能夠借助敵對勢力的港口轉運物資的,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徐銳哈哈一笑,說:“朱莉亞小姐,你的這個問題最好還是問土肥原本人吧。”
“哦我的上帝,土肥原賢二他在這里?”朱莉亞和另外幾個記者立刻滿臉的期待。
徐銳回頭把手一招,便有一個狼牙押著五花大綁的土肥原賢二走到了眾人的面前,只不過土肥原的氣色看上去極差,態度就更差,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都成了別人階下囚,心情要是還能好才叫有鬼了。
幾個記者圍著土肥原賢二嘰嘰喳喳問,土肥原卻是默不作聲。
徐銳也不是真的指望土肥原回答問題,他只是要展示戰利品。
這時候王滬生說道:“諸位,接下來在沙橋墩的軍營里還會召開新聞發布會,你們有什么問題,可以到那個時候再提問,至于現在,還是先讓我們的遠征將士們回家吧,他們的家人可都還在等著他們呢,好不好?”
一干記者這才作罷,簇擁著徐銳等人往回走。
徐銳故意落在后面,小聲埋怨王滬生說:“老王,你在搞什么,這么大陣仗?”
“老徐,這事你還真別怨我,我也是奉命行事。”王滬生說道,“這是中央的指示,你也知道的,小日本的對華策略已經從軍事進攻為主轉向政治誘降為主,中央已經預見到,接下來的敵后抗戰局面將會十分復雜、十分嚴峻,所以要未雨綢繆,預做準備了。”
徐銳聞言心頭一沉,因為他是個穿越者,知道王滬生說的都是實話,隨著日本對華政策的轉向,國內很快就將掀起第一次浪潮,在某些敵后戰場,甚至于還出現了國民軍跟日軍攜手圍剿中共武裝的極端局面。
延安方面肯定是想借此機會,向國人宣傳中共的抗日決心!這一來,一旦將來國共之間發生了摩擦,中共也能夠占據道義的制高點,反擊的時候也就不必縮手縮腳,因為我們中共是堅決抗日,是你們國民黨挑事、制造摩擦,就別怪我們反擊!
當下徐銳說道:“老王,剛好你提到這事,我有個想法想跟你交換下意見。”
王滬生點點頭,徐銳便接著說道:“一來,我們要向全國人民展示抗日決心,二來,土肥原賢二和川島芳子也確實干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說他們犯了罪也是毫不為過,所以我想,干脆搞個公審公判,公開處決川島芳子和土肥原賢二。”
“公審公判?”王滬生聞言一愣,遂即又說道,“你的這個想法,倒是跟中央的精神不謀而合,不過這事干系太大,會不會導致鬼子把主要矛頭轉向我們大梅山根據地?還有,如果搞公審公判,國民政府恐怕也會有意見吧?”
當下中國,國民政府才是唯一合法的中央政府,你不過一個地方政府,而且還是一個在野黨領導下的非法政府,居然也搞戰犯的公審公判,又置中央政府于何地?我這中央政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今后還要不要在國際上混了?
徐銳說道:“我先說第一點,老王你該不會以為,我們不搞公審公判,不處決土肥原賢二和川島芳子,小日本就不會把主要矛盾轉向我們吧?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眼下我們大梅山軍分區已經很榮幸的成為了華中日軍的頭號敵人!”
“倒也是。”王滬生點頭說,“那國民政府的反應呢?”
國民政府的反應確實是一個問題,因為眼下畢竟還有個統一戰線存在,黨內甚至還有一種聲音,認為一切都要經過統一戰線,言下之意,中共的敵后武裝應該無條件的服從國民政府領導及指揮,當然,這種聲音并不是黨內主流。
“這個好辦。”徐銳嘿然說,“就說我們疏忽了,事后再報備下就是了。”
“疏忽了?事后再報備下?”王滬生瞠目結舌的道,“你這不耍無賴么?”
“我就耍無賴了,老蔣能怎么的?”徐銳嘿然說道,“他還能咬了我的鳥?”
“注意點言辭啊,你這家伙還真就是個混不吝。”王滬生搖頭說,“不過這樣好嗎?”
徐銳說:“好不好的,先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