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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4章 人生只是一場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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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翰林院侍講宋檢被人打斷了雙腿,這個彈劾方醒最瘋狂的官員之一完蛋了。

  當東廠的人把他拖回去時,宋檢忘卻了痛苦,也沒敢喊冤的模樣讓人知道他不干凈。

  這是來自于方醒的報復,所有人都是這么認為的。

  “動手的就是陛下身邊的那個葉落雪,當年黃儼謀逆時他保護過咱們。”

  雖然外間認識葉落雪的人幾乎沒有,可僅憑著那句特別俊美,和辛老七在一起的描述,楊榮就判斷出了葉落雪的身份。

  “他和辛老七在一起,而且是公然動手,那就是沒準備隱瞞。”

  楊士奇覺得事情有些失去了控制。

  楊溥冷冷的道:“此事應該以林詹被打而終結,可陛下終究是忍不下那口氣,就派了他去。這代表著陛下的不滿,所以都察院該收斂了。還有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居然也敢跟著都察院彈劾,這是覺得國朝的奏章都是廢紙嗎?”

  金幼孜也不滿的道:“在咱們這個位置才知道士紳在干什么,收取投獻和詭寄就是在喝大明的血,此時見不到危機,可百年后如何?”

  “陛下要清理這些是好事,哪怕手段激烈了些。可為政者在許多時候都只能使用霹靂手段,心慈手軟那是在埋葬大明。”

  “他們在鬧什么?不該拿到的東西,那和貪腐有何差別?人人都去貪腐,大明能支撐幾年?”

  金幼孜對最近的彈劾風潮很是反對,甚至還建議皇帝把那些奏章全部漂沒了。

  作為輔政學士,他們再討厭方醒,可也會知道顧全大局。

  “大明目前需要的是穩定,在沒有外敵的威脅之下,正是積蓄國力的時機。家國家國,士紳們既然享受了許多好處,那就應當先國后家,不然圣賢的學問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還怎么有臉以天下為己任?”

  金幼孜的話引發了共鳴,連楊溥都在看到南北清理的結果之后,已經徹底的轉換了立場,變成了堅定的支持者。

  “托北方土豆豐產和奴兒干都司的福,北方以后怕是不會缺糧了。”

  楊榮看事情的角度和大家有些細微的差別,更高瞻遠矚。

  “北方的糧倉差不多快滿了,明年南方的糧食會持續減少北運,所以本官已經建議陛下明年在整個大明減免糧稅。”

  “方醒果然是武人,哈哈哈哈!”

  漢王府里,朱高煦正在喝酒看美人跳舞。

  這一隊舞女是最近瀛洲那邊送來的,很是乖巧。

  來報信的常建勛尷尬的道:“殿下,秦樓被封了。”

  那是多少男人的圣地啊!

  一個舞女漸漸靠近了朱高煦,她的腰肢跟隨著鼓聲在急速的扭動著,漸漸的把渾圓的臀部朝向了朱高煦。

  朱高煦冷冷的看著,說道:“瀛洲女子,別想著生下本王的孩子!你們不配!”

  “滾!”

  有人帶著舞女們走了,朱高煦才說道:“方醒這是在一箭雙雕,本王就說他怎么回來沒對付秦樓,原來是在這等著呢!果然是寬宏大量。”

  土豆差點在秦樓失去了第一次,方醒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那個地方。

  秦樓被封,一時間讓許多男人如喪考妣,甚至有人在秦樓外面逗留,只為了一個答案。

  但是秦樓是被東廠封的,沒人敢去東廠問何時能重新開門,所以年前的京城注定是要少了幾分嫵媚。

  方醒絲毫沒有成為男人公敵的覺悟,因為他正在等著林詹。

  午飯的時間到了,林詹自然是要出來。

  有人在家里帶了飯菜,中午加熱一下即可,可林詹卻不愿意麻煩。

  他出了都察院,站在街邊想著去哪里吃飯。

  神仙居自然是不會去的,他想起了昨日幾個同僚說的一家酒樓,就準備過去。

  他剛側身就看到了方醒。

  “你想干什么?”

  林詹的第一反應就是提高了嗓門叫喊著,然后看看左右,想尋人來撐腰。

  方醒緩緩走過來,林詹不停在給自己打氣,但也只維持了個不退不進而已。

  “你很好,沒有貪腐。”

  方醒的第一句話就讓林詹大笑了起來。

  邊上有人認出了方醒,而這里是三法司的地盤,想起方醒和都察院的恩怨,自然能引人關注。

  “是的,本官不貪,剛正不阿。方醒,你想用權勢壓人嗎?那就來吧,看看本官怕是不怕!”

  邊上的人都覺得事情開始有趣了,方醒肯定是騎虎難下。

  這樣一位清官不該大肆宣揚嗎?而且還是方醒認定的。把自己的仇人說成是清官,這是耿直還是傻?

  這下怕是連皇帝都要撓頭吧。

  這不是蒙元,也不是以后,所以批龍鱗不是什么稀罕事,更不必擔心皇帝會雷霆震怒,一刀把進諫者剁了,或是被流放到塞外苦寒之地,和那些野人為伍。

  這里是三法司的衙門所在地,此刻出來的官吏不少,大家連飯都顧不得去吃,都在看著這邊。

  方醒說道:“是,你不貪,因為你貪的是名,求直名。”

  求直名有錯嗎?

  林詹依舊是有恃無恐。

  方醒并未憤怒,很平靜的道:“南北清理導致士紳和官員憤怒,你看到了這個機會,于是就第一個彈劾本伯。”

  彈劾你有錯嗎?

  “彈劾本伯的人多了去,可清理投獻乃是朝中一致認定的大事。大事當前,你捕風捉影的彈劾本伯,居心何在?”

  方醒的話漸漸深入,林詹冷冷的道:“御史有監察之責,興和伯,你和新鄉郡王親密,這是何意?還有,這里是京城,不是云南,聚寶山衛一直在你的麾下效命,這是什么?藩鎮?”

  林詹避開了投獻的事,只說方醒有權臣或是圖謀不軌的嫌疑。

  方醒說道:“新鄉郡王和本伯的關系不錯,這眾人皆知。而聚寶山衛乃是保護京城,保護陛下的重要力量,你以為誰都能去執掌嗎?”

  方醒見林詹依舊不為所動,就說道:“本伯解釋這些并不是心虛,你也沒有資格讓本伯來親自解釋。本伯只想告訴你,捕風捉影就可以彈劾人這種規矩對本伯無效,你要倒霉了。”

  林詹有些吃驚,卻只是冷笑著說道:“興和伯盡可利用權勢打壓下官,且看這世間是否還有錚錚鐵骨在!”

  這是幻想出來的,也是感受出來的叫好。

  方醒嘆息道:“本伯若是想弄你,晚上下手就是了,意外很多,誰能想到本伯的頭上來?”

  這話沒人敢質疑。

  沒人敢質疑方醒在這方面的手段!

  所以林詹的面色一白。

  邊上的人都有些失望。

  一般人遇到這等事時,首先最想看到的是徹底鬧掰了。

  鬧吧,林詹大義凜然,方醒暗自下手,然后京城嘩然。

  別人的生死與我何干?

  生死只是演出,熱鬧才是王道。

  林詹面色蒼白,依舊倔強。

  方醒贊道:“人生就是一場演出,而你顯然是想給自己的角色加些戲份,很大膽,很無謂,那本伯就成全你又有何妨!”

  方醒再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離去。

  那些旁觀的人都止住了嘀咕,目送著方醒遠去。

  “這是什么意思?”

  有人不解的問道。

  “興和伯的意思是說林大人要出幺蛾子,那么他老人家也隨意,大家看看誰更厲害罷了。”

  “不對,好像說的是林大人的彈劾并不是真憑實據,而是想求名。”

  “求名?”

  “對,求名。”

  “那么林大人要出名了嗎?”

  “興和伯當眾許諾,那是當然,否則臉面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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