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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6章 被人識破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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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的金陵讓人發狂,熱的發狂!

  烈日灼燒著大地,在這種時候,一般人看外面都是瞇著眼,看向地面更是幾乎要把眼睛瞇成一條細縫。

  這種氣溫下連百姓都不樂意出門,在家里乘涼才是正經。

  可就在這個午后,金陵府衙里急匆匆的出來一群人。

  不,是一群人馬。

  才出來,穿戴整齊的李秀就覺得自己的身上在發燙。

  他抬頭看了一眼沒有一絲云彩的天空,暗嘆一聲倒霉,然后被人扶著上馬,喊道:“趕緊,都去碼頭!”

  一群人也只有李秀和幾個官員騎馬,其他人都是步行,一路小跑跟著。

  于謙也有馬,他跟在李秀的身后,想起了剛才傳來方醒即將到達金陵的消息后,李秀哭喪著臉的模樣,不禁心中一振。

  沒跑出多遠,左邊就來了一群人馬,及近一看,卻是兵部尚書彭元叔。

  這一路不斷的會和著其他人馬,等看到碼頭時,身后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就像是大軍出征,氣勢非凡。

  碼頭上的貨船已經被安排往上游去暫避,邊上有個大棚子,李秀邀請幾位尚書過去乘涼。

  “今日也邪性,竟然沒風!”

  進了棚子之后,有人抱怨著,有人附和著。

  沒有風的情況下,棚子里實際上也不涼快,而且悶熱。

  李秀已經汗流浹背了,他看了一眼棚子里的人,驚訝的問道:“劉大人和陽武侯沒來?”

  瞬間棚子里就變得沉悶起來,所有人都在擔心自己的未來。

  劉觀已經到金陵一段時間了,手下的御史到處亂跑,尋訪各地官員的情況,讓整個南方官場人人自危。

  而薛祿則是來接替李隆的。

  自從上次和方醒懟了一次之后,李隆就上了奏章請罪。按理這種事朱瞻基頂多是申飭一番就算了,可最后卻是派來了薛祿。

  薛祿是誰?

  這位老將幾乎就是皇室最信任的將領之一,所以近幾年被留在京城坐鎮。

  他年事已高,按照大家的說法,也該是請病歸家,頤養天年的歲數了,可依舊被派來了金陵。

  有他在,包括宋琥之流都服服帖帖的,沒誰敢和這位老侯爺叫板。

  可是他們都不來迎接方醒,這個就有意思了。

  薛祿不來接還能說是老資格,可劉觀是什么意思?

  而且這是凱旋歸來的將士啊!

  就在棚子里的人心思各異時,前方來了兩騎。

  戰馬和人都是汗流浹背,近前后,有騎士喊道:“諸位大人,興和伯就在前方。”

  是船隊,蠢貨!

  李秀放棄了呵斥騎士的打算,因為他看到其中一個騎士已經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的,面色慘白。

  噗通!那個騎士終于落馬了,有人跑過去看了看,回頭說道:“是中了暑氣。”

  可現場卻沒郎中,幸而碼頭這邊有解暑藥,有人給那騎士喂了。

  “來了!”

  前方已經看到了船帆,一群官員頂著太陽走出棚子迎了過去。

  一艘艘戰船臨時充當了運兵船,甲板上站滿了手持火槍的軍士。

  “聚寶山衛也來了…”

  歡迎的人群中有人用驚訝的語氣說了這句話。

  船隊開始靠岸,方醒第一個登岸,洪保和傅顯卻不見蹤影。

  一番寒暄后,方醒說道:“此次方某來金陵,主要是水師的船只在大戰時多有損傷,一路北上力有未逮,所以順便在金陵修整一番,還請諸位大人多多體諒。”

  李秀作為地主,馬上就應承了下來,在他想來,聚寶山衛不過是幾千人,也就是些許糧草罷了。

  戶部尚書曲勝也說沒問題。

  “今年北平那邊說可以減半運送糧食北上,本官倒是擔憂谷賤傷農,興和伯只管取用,到時候北平戶部自然會和本官結算。”

  曲勝的話引來一陣笑聲,兵部尚書彭元叔笑道:“曲大人這是厚此薄彼啊!上月說是給幾個衛所加些去暑的耗費,你都顧左右而言他….今日何其大方啊!”

  回過頭他對方醒拱手道:“興和伯,本官和曲大人之間,隔幾個月總得要鬧一場,卻不是說你。”

  辛老七牽來了戰馬,方醒拉住韁繩說道:“這個確實是該給,越是操練的辛苦的衛所就越該給,不過以后操練都該定下來,什么季節怎么操練,怎么監督操練是否作假,這些一一弄清楚之后,軍中是該增加些錢糧了。”

  說完他就上馬,然后眾人紛紛跟隨,只是心中卻有些犯嘀咕。

  歷朝歷代軍費都是個大項,本朝太祖高皇帝參考了以前的兵制,然后弄出來一個有些古怪的軍戶屯田制度,然后軍費居然無需戶部撥付,一時喜翻了那位皇帝。

  可從那之后,軍戶屯田制度漸漸的就廢弛了,然后戶部又開始接過了這個爛攤子,缺啥補啥。

  聽方醒的意思,以后的軍隊操練要嚴查,軍費要寬松,這個…

  取消軍戶籍貫就不得了了,居然還想改善那些丘八的待遇?

  一行人懷著不同的心思回到了城中,天氣太熱,方醒順應人心的婉拒了接風的好意,只說征戰疲憊,需要好好休息。

  然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金陵城就漸漸了沉寂了下去。

  方醒那廝又來了!

  若論南方士紳最恨的是誰,以前大抵是太祖高皇帝,而現在卻是方醒!

  對于南方來說,方醒就是掃把星,更是殺戮的代名詞。

  先前就有消息傳出來,方醒一行在金陵修整,等待船只修補完畢,然后再行北上。

  可有些人卻覺得此事不對。

  “老師,金陵還有船,那些船運送一萬人都不是事,可他方醒卻偏偏要在金陵歇息,這里面會不會有問題?”

  “不知。”

  汪元在專心的泡茶,頭也不抬一下。

  室內有三個冰盆,可案幾上卻在燒著小爐子,冷熱交織之下,黃儉一身的汗。

  他已經無法安靜,甚至無法保持冷靜。

  他在喘息著,目光漸漸赤紅。

  “安靜。”

  汪元終于抬頭了,卻是一臉陶醉的端著茶杯在嗅著茶香。

  室內安靜了下來,汪元緩緩的喝了一口茶,卻聽到了噗的一聲。

  他皺著眉看向一臉狠色的黃儉,說道:“矢氣…斯文掃地!”

  黃儉突然笑了起來,笑聲爽朗。

  汪元放下茶杯看著他,目光冷清。

  “老師,我知道你為何要嫉恨方醒。”

  汪元哦了一聲,沒接話。

  黃儉冷笑道:“當年你四處下注,特別是文方和張茂,他們能整日游手好閑還得了個南方名士的名頭,老師你出力不小。”

  汪元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道:“老鼠也比你強百倍!”

  黃儉起身走到了冰盆的邊上,蹲下后,把雙手覆蓋在冰上,舒坦的說道:“張茂和文方怎么進了當時的東宮我不知道,不過卻知道他們都是反當今陛下的。”

  “那時候當今陛下和仁皇帝父子之間的關系有些不好,老師,你們都想把他顛覆下去,對嗎?”

  黃儉得意的看著汪元:“換個太子多好啊!后面上來的那位新太子肯定會對你們感激零涕,至少報酬是要有的,說不得幾個高官的位置就留下來了…”

  汪元冷冷的看著他,問道:“你究竟想說些什么?”

  黃儉起身道:“老師,我想說,你們都想弄掉當時的太孫、后來的太子,而把方醒弄下去對此好處多多!”

  “你科舉不利,兩個兒子也是愚鈍,可孫子里面卻有個能讀書的,老師,您就是想把這些全都堆積在那個孫子的身上,所有的名望,所有的人情…讓他一飛沖天…對嗎?”

  汪元的眼中閃過利芒,然后淡淡的道:“你不去衙門里做個捕快倒是可惜了。”

  黃儉得意的道:“知道我是怎么發現這些的嗎?”

  他指著后面說道:“我花錢請了一個雞鳴狗盜之徒去了你的書房,找到了幾封書信…然后我一一抄錄下來,再讓他連夜送回去…老師,您以為您當時燒那些書信我不知道?可我抄錄是在你動手之前…”

  室內寂靜,漸漸死寂…“杰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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