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aeonsea”的萬賞!
方醒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請來了解縉。の雜ζ志ζ蟲の
解縉的兒媳生產就在眼前,一天到晚都有些亢奮,恨不能明天就多個孫輩。
書房里,兩人剝著炒花生吃的香甜。解縉不著急,也不問,只是想著能否在自己的院子里種些花生。
方醒拍拍手上的殘渣,緩緩把今日朝中發生的事告訴了解縉。
“…徐景昌慌了,此刻必然是去找太子代為緩頰。”
朱高熾出名的寬厚,不找他找誰?
解縉慢悠悠的道:“可太子卻不是老好人,不然陛下早就廢了他,不知道這一點的人遲早會付出代價!”
方醒點點頭:“老好人也當不了太子!不過…在交趾用俘虜種甘蔗之事朝中知道的不多,徐景昌年前還進宮送了一批糖霜,陛下當時也收了。究竟是誰給了陳再余那些消息?是誰想要弄徐景昌?”
解縉笑了笑,然后說道:“這喝茶終究不美啊!”
方醒聞弦歌而知雅意,一臉不舍的在后面的柜子里尋摸出一瓶三無美酒,然后找來了兩個小酒杯,然后說道:“其實喝酒無需滿桌子的佳肴。一個朋友,一堆花生足矣。越是繁雜,越是奢華,那氣氛就越虛偽。最簡單的就是最好的。”
酒倒上,解縉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然后剝了兩顆花生米進嘴里嚼著,滿足的道:“最簡單的就是最好的,德華,你總是能說出些讓人需要慢慢領悟的話來,若不是老夫對你知根知底,怕是要以為你是帶著宿慧出生。”
方醒笑了笑,只是拿起酒杯沾沾唇,白天他不喜歡喝酒。
解縉繼續說道:“若是陛下的手筆,那么就不是御史彈劾,你可知為何?”
方醒喜歡吃這種帶殼炒的花生,他邊剝殼邊說道:“除非是想把徐景昌徹底的弄下去,否則陛下不會用這種方法。”
“嗯!”
解縉一臉的孺子可教,然后喝了口酒,慢條斯理的說道:“朝中文武都不會對徐景昌出手,因為事后的報復會很慘烈,所以,你想到了誰?”
方醒把剝好的花生米遞給解縉,笑著看他小孩子般的一把塞進嘴里,才說道:“太子!”
解縉慢慢嚼著花生米,覺得這就是世間最好吃的東西。
“徐景昌在常悅樓一事上得罪了太子妃,妻辱夫怒。太子善于隱忍,不過是一個小動作,就讓徐景昌吃了個大虧。”
“此事不會有證據,只是心知肚明罷了。陛下那邊也不會管,任由太子折騰徐景昌。估摸著他正在冷眼旁觀,想看看太子的手腕。”
解縉自覺分析的毫無偏差,不禁再次滿飲一杯,為自己的頭腦慶祝一下。
“老爺!老爺!”
這時外面有人喊,方醒聽出是秦嬤嬤的聲音,就問道:“何事?”
這里一般不會有外人來,女人也不會來,連打掃衛生都是小刀和方五輪流來,不許別人插手。
“老爺,小解先生的媳婦要生了!”
瞬間解縉的手就停在了半空,酒杯傾斜,酒水全都倒在了前襟上而不知覺。
“咳咳咳咳!”
解縉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一顆花生米被他從嗓子眼里噴出來。然后把酒杯一放,就和十多歲小伙子般敏捷的沖了出去。
方醒起身,剝了一把花生米,慢悠悠的走出去。
解縉的院子里,解禎亮急的轉圈,他的母親徐氏剛進去。
前幾日張淑慧就找來了給她和小白接生的那幾個穩婆,此時她們也在里面。
“夫人且放松些,這生孩子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您一直這么緊張,到時候力氣都沒了。”
“對,輕松些,下床來,咱們走一走,這樣會好生一些。”
解禎亮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回頭看是解縉,趕緊過去扶住。
解縉看著那間張淑慧親自帶人來布置的產房,嘴唇顫動道:“別擔心,胡氏的身體不錯,肯定能生出來。”
這個時候生孩子的危險不小,特別是那些年齡小的產婦,身子都沒完全長開,生孩子出事的幾率不小。
解禎亮腿都軟了,以其說是他扶著解縉,不如說是解縉在撐著他。
父子倆在相互鼓勵,方醒夫婦來了。
按理方醒不該到這里來,可兩家算是生死之交,自然無需那等嚴苛。
張淑慧手中拿著個兩邊弧形,可張開的東西,看著像是個夾子,安慰道:“小解夫人身體康健,平日走動也不少,應當無恙。”
張淑慧帶著那個東西進去了,里面很快就傳來了穩婆的聲音:“喲!這不是上次興和伯給教的那個什么產鉗嗎?夫人,可以用了?”
“是,不過你們只是練習過幾次,若不是困難還是不要用。”
“這可是個好東西,夫人,民婦接生那么多年,以前若是有這個東西,多少婦人和孩子能逃過一劫啊!可能傳出去嗎?這可是大功德啊!”
“當然能,拙夫已經決定了,不過還得要官府集中教導各地穩婆一番,否則救人就會變成害人。”
“哎呦呦!那可真是好啊!夫人,伯爺以后可就算是萬家生佛了!”
里面女人的一席話,讓外面的解禎亮父子好奇的看著方醒。
“德華,那是何物?”
解縉關切著自己馬上要出世的孫兒,解禎亮只想母子平安。
方醒尷尬的道:“那個是…幫助生產的器具,有了它,就能幫助那些難產的產婦。”
解禎亮一臉懵懂,解縉卻一臉激動的道:“可有效用?”
方醒點點頭:“當然,效用不錯。”
解縉拱手道:“德華,大恩不言謝…”
“老爺,定國公求見。”
方醒正準備離開,聞言就道:“我馬上過去。”
解縉皺眉道:“這是來求你幫手的,你且小心,畢竟太子的面子不好折損。”
方醒點點頭:“我這便去了,若是這邊有事就叫人去尋我。”
這話解禎亮覺得不解,可解縉卻如蒙大赦,趕緊應了。
等方醒走后,解禎亮問道:“父親,方大哥難道還懂婦人生產?”
解縉理所當然的道:“德華的醫術不差,只是一向不露于人前,他答應了就是承諾,你且記得他的恩情就是了。”
“去年土豆發熱,德華連御醫都沒叫,一夜之后土豆就活蹦亂跳的下床了,可見一斑!”
解禎亮點點頭,覺得自己不過是小了方醒幾歲,可方醒那一身莫測的本事卻永遠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