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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走狗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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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人找泥沙來!”

  方醒今天的反應有些慢,到現在才想到這一招。

  于是那些錦衣衛都被趕到一起,帶著各種工具去運送泥沙。

  “敢跑的抄家!”

  宋建然森然的警告道,作為朱棣派來的代表,他有這個權利作出處置。

  方醒和朱瞻基離開了火場,在門外轉悠著。

  一些百姓在附近對著這邊指指點點,等看到大隊的軍士趕來后也不散去。

  “活該!燒死那個活閻王!”

  “這下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這人作孽多了,連老天都看不過眼,先前我聽到了雷霆,估摸著就是被雷劈的!”

  “喲!這么說紀綱還真是天怨人怒了啊!”

  “就算是老天爺不收拾他,陛下他老人家終有一天也會發現這個賊子,到時候也逃不了一死!”

  朱瞻基尷尬的道:“德華兄,事有巨細,不過紀綱一家已經被拿下了。”

  這話是在為朱棣開脫:皇帝就一個人,怎么知道紀綱統帥下的錦衣衛的跋扈和歹毒?

  朱棣此刻必然是憤怒的?!

  方醒說道:“所以我才一再說了要監管,失去監管之后,權利就像是脫韁的野馬,誰能控得住?若是想靠著儒家的那一套道德自覺,那簡直就是笑話!”

  儒家強調修身,自我管理,可特么的人生而逐利,怎么自我管理?

  “人從出生開始就在逐利,吃奶!”

  方醒把朱瞻基拉過來了些,避開了一車沙子。

  “等懂事后,就得乖巧些,好讓長輩認可自己,這也是一種利益,等長大了之后,讀書、科舉、做官、升官、發財、美…這些哪一樣不是利益?老夫子當年難道沒逐利嗎?那他為何四處奔走?”

  朱瞻基點頭道:“德華兄此話不差,小弟覺得受益匪淺。”

  方醒失笑道:“這只是說說人性罷了,所謂的道德君子,不是迂腐就是偽君子,從未有過圣人!”

  這話有些顛覆性,直接揭穿了所謂的道德標桿。

  “火滅了…”

  錦衣衛的人今天很惶恐,所以干活也很賣力。

  當那些殘垣斷壁被一一搬開后,幾個刑部的高手出現了,開始在里面翻找著。

  一塊塊骨頭被翻出來,然后有人在邊上拼接,漸漸的,殘缺的人型骸骨開始出現了。

  朱瞻基看到那些被燒的黑乎乎的骨頭,不禁扭頭道:“德華兄,都被燒化了。”

  用猛火油來燒,那真是只剩下些破爛的骨頭了。

  方醒不急:“先等他們把人數核對一下再說。”

  這個工作很困難,要一一分辨骸骨。

  等分揀完畢后已經是太陽西斜了。

  燒死的骸骨上有一股子濃烈的氣息,讓人作嘔。

  刑部的幾位仵作渾身都是那股味道,他們擔心被朱瞻基聞到,所以都離的遠遠的,由人轉告結果。

  “殿下,人數相符,包括那些犯官都算在里面了。”

  宋建然親自去查驗了骸骨,回來搖搖頭,一臉失望的趕回宮中。

  朱瞻基也有些失望,紀綱對他父子二人多有觸犯,可這一下居然就被燒死了,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方醒開始也很憤怒,所以失去了冷靜。

  不過現在鎮定下來之后,方醒就覺得不大對頭。

  “剛才他們說了,是提了一大桶猛火油進去,瞻基你想想,若是咱倆在一起吃火鍋,那火太小,需要猛火油的話,會拿那么多嗎?”

  朱瞻基想都不用想:“猛火油火頭大,一個火鍋能用到多少?隨便來一點就夠了。”

  兩人相對一視,然后就去了宮中。

  朱棣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外面一個犯事的太監被責打的聲音傳進來,朱棣的臉頰在抽搐著,手中的馬鞭一揮,案上的鎮紙落地。

  “呯!”

  大太監和黃儼都噤若寒蟬,其他人都眼觀鼻,鼻觀心的在裝傻子。

  “那個畜生怎敢死!他怎么敢!”

  胡廣知道朱棣為何發怒:手下的野狗本就到了要打狗吃肉的時間,可這條野狗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這讓喜歡掌控一切的帝王如何甘心?

  “陛下,太孫殿下和興和伯求見。”

  “他們來干什么!?”

  朱棣的眼睛有些發紅,手中的馬鞭指著稟告的太監道:“讓他們進來!”

  方醒和朱瞻基進來看到的就是一位殺氣騰騰的帝王,行禮后,朱瞻基說道:“皇爺爺,孫兒和興和伯商量了一下,覺得這事不大對勁。”

  “嗯?”

  朱棣把馬鞭一扔,喝道:“趕緊說來!”

  “皇爺爺,紀綱叫人弄了一大桶的猛火油進去,可目的不過是為了吃火鍋。猛火油火勢大,只需一點就夠了,那么他們辛辛苦苦的弄一大桶進去卻是為何?”

  朱棣的眼睛一亮,隨即一暗,然后吩咐道:“令各城門不許懈怠,要仔細盤查出城的人。”

  回過頭,朱棣的眼中多了幾分厲:“若是紀綱要跑,必然早就出了城門,傳令下去,各處仔細嚴查,抓到紀綱的,重賞!”

  可大家都知道,紀綱干了那么久的錦衣衛指揮使,藏匿的能力不可小覷。

  多半是找不到了?

  戶籍難不倒這位指揮使,甚至出海的路線也難不倒他…

  回到家,方醒找來了方五和小刀。

  “紀綱對家人如何?”

  方五負責那一邊,就說道:“老爺,紀綱對家人也就是普通。”

  “那個慧娘呢?”方醒問小刀。

  “去過幾次,每次都是悄悄的,甚至是從后墻爬進去。”

  方醒沉吟了一下:“那個慧娘是什么秉性?”

  “很溫柔。”

  小刀的眼中流露出回憶之,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她喜歡孩子,整個人感覺…就像是母親一樣。”

  “母性嗎?”

  方醒皺眉想了想紀綱的秉性。

  陰柔,狠毒…

  就這么想著,直到吃完晚飯,方醒抱著土豆在門外轉悠。

  小白讓人把鈴鐺和大黃的飯盆拿去清洗,然后帶著兩個萌寵在院子里散步。

  “大黃,你什么時候能孵蛋呢?”

  紀綱得意的把陳衛的尸體丟進剛挖好的坑里,然后覆土,最后還上去踩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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