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紀綱大晚上的還沒睡覺,在交代人去給趙國章善后,然后忍不住罵著手下的愚蠢。
錦衣衛的效率可不是吹噓出來的,一個時辰不到點的時間,就有人回稟。
“大人,已經敲定了善后事宜,保證不會有紕漏。”
紀綱的一個手下仗著自己的老資歷,就問道:“大人,不過是一個御史而已,用得著這般的謹慎嗎?”
“你也是蠢貨!”
紀綱的腦門直跳,沒好完的傷口處有些撕裂般的疼痛。
手下被驚了一下,然后猜疑道:“難道劉奎是…”
紀綱痛苦的點點頭,郁悶道:“這就是自相殘殺啊!”
手下聞言就勸道:“大人,那些御史多的是,咱們再捉幾位御史的把柄,什么都有了。”
紀綱雙眼無神的看著外面,喃喃的道:“你以為御史的把柄那么好抓嗎?如果遇到一個剛烈性子的,你我將死無葬身之地!”
要是被人知道了紀綱在公器私用,那后果還真是難以預測。
想到朱棣的那雙眼睛,紀綱不禁打了個寒顫。
疲憊的揉揉眼睛,紀綱揮手道:“既然那邊答應壓下此事,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去休息。”
天亮了,接到自己平安無事消息的趙國章,馬上就按照安排‘病’在了家里。
“老子運氣好啊!”
趙國章覺得自己緊跟著紀綱還是沒錯的,不然就憑著昨晚的事,他就死定了!
而方醒‘徹夜狩獵’回到家中后,張淑慧好奇的問他昨晚捕到了什么獵物。
鈴鐺也完成了例行的出巡回來了,它的鼻子抽動著,然后就沖著外面嘶吼起來。
方醒打了個哈欠道:“東西在老七他們那里,馬上就到了。”
小白從廚房蹦跳著回來,手中拿著塊桂花糕在細細的品嘗著。
“那是什么?”
小白的嘴張開,桂花糕的碎屑從嘴上掉下來都不知道。
“野豬?”
張淑慧也是有些驚異。
辛老七和另三名家丁,四人合力抬著一頭野豬進來了,看那吃力的模樣,很是沉重。
“噗!”
沉重的野豬被丟到了地上,辛老七問道:“少夫人,這野豬是我們昨晚狩到的,如何處理?”
“得有兩百多斤吧?”張淑慧問道。
方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頭野豬,不過他毫不猶豫的把功勞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兩百斤要出頭,被我引誘到了陷阱邊上才干掉的。”
張淑慧捂嘴吃驚,然后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分分吧,不然吃不完都臭了。”
方醒搖頭道:“分的話太少了,這樣吧,熏一熏,特別是四條腿,做成火腿看看味道怎么樣。”
“嗚嗚…”
野豬進來時鈴鐺做出了攻擊姿勢,可等發現是頭死豬后,它搖搖尾巴,覺得很沒趣,就去了莊上。
最近可是有幾只外面來的野狗在挑釁鈴鐺大爺的地位,不去把它們趕走,鈴鐺覺得自己連野豬肉都不想吃。
這種大野豬春生當然解決不了,所以最后還是家丁們來分解。
腸子一般都是喂狗,可方醒卻叫人留下了豬肚。
“這玩意兒據說烘焙干之后,可以治病。”
除去四條腿之后,剩下的野豬肉也很可觀。
“家丁們都分一分。”
方醒帶著家丁打到了一頭大野豬的消息很快就從方家莊傳了出去,李茂聽到后不屑的說了句‘不學無術’,然后又趕緊想著怎么去討好太子。
而太子現在有些懵,因為他聽到了一個很‘荒謬’的消息。
“殿下,有人傳言那個趙國章為了報答您的知遇之恩,于是昨晚就殺了御史劉奎。”
朱高熾很想笑,可他還得保持著太子的矜持,所以最后就變成了干咳,嚇得梁中趕緊送上了溫水。
喝了口水,朱高熾問道:“劉奎死了?怎么死的?”
劉奎前幾日彈劾了太子,導致他失去了一名軍中的親信。
所以這位劉御史的死讓朱高熾很是快慰。
“殿下,具體的情況不大清楚,據大理寺的說,劉奎是死于自家的車夫弒主。”
“呵呵!”
朱高熾像是尊彌勒佛般的笑道:“那車夫呢?”
車夫弒主?別逗了好不好?
這是大明朝,敢殺一位御史,別說你是車夫,就算你是錦衣衛都不好使。
來人面露玩味之色道:“那車夫據說弒主之后就自盡了。”
“父親,劉奎死了。”
朱瞻基帶著婉婉遛彎后回來,他也得到了消息,而且比太子的消息還要齊全一些。
婉婉被嬤嬤給接走了,臨走前,她使勁給朱瞻基打眼色。
一個幾歲的女娃,當著大人的面弄鬼,這畫面看得朱高熾也是撫須含笑。
朱瞻基答應道:“你趕緊去收拾,晚點我帶你去。”
朱高熾聽到這話有些郁悶:“又是要去方家莊?”
朱瞻基無奈的道:“婉婉在宮中也沒有玩伴,所以兒子只得答應了。”
話題一轉,朱瞻基笑道:“昨晚就在崔八巷里,劉奎和車夫同時身亡,兒子剛收到的消息,兩人身上都有刀傷,而且還是同一把刀的刀痕。”
自己兒子的消息靈通,這是朱高熾早就知道的,所以他冷哼道:“果然大膽!”
朱瞻基笑道:“父親,咱們看笑話就行了,至于在其中攪亂的人,大可不必理會。”
朱高熾當然不會去管這事,他的父皇還在呢。
“一個御史,臨近夜禁才回家,而且不走大道,專門挑漆黑的小巷鉆…”
朱棣的表情有些憤怒:“你們來告訴我,這御史是想干什么?還有,他是怎么死的?”
劉奎的級別不高,可耐不住位置顯眼啊!
要是查不清楚劉奎的死因,那就是在往朝廷的臉上呼耳光。
“刑部!”
朱棣才說完就后悔了,目前的刑部尚書劉觀已經被他貶為刑部小吏。
“大理寺!”
朱棣又后悔了。
這事和大理寺有屁的關系啊!
看到朱棣接連失態,胡廣急忙補救道:“昨晚應該是五城兵馬司的人發現的,何不如讓他們來說說吧,”
“陛下,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求見。”
朱棣正準備同意胡廣的意見,聽到紀綱來了,就說道:“讓他進來。”
錦衣衛的消息靈通,也許已經找到了線索也不定。
紀綱走進來,面對那些輔政重臣都目不斜視。
“陛下,昨夜御史劉奎死于非命,臣這邊已經查到了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