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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一群大奸臣

熊貓書庫    大宋的最強紈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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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俅又道:“我兒想的沒錯,的確如此。早前你去大名府期間,為父知道官家是想議和的,且做好了全部土地還給西夏人的打算。但時值朝局大亂,趙挺之相爺等人主戰之后,種師道竟然在不等命令的情況下搶劫西夏邊境,建城,開戰,還嚇得西夏蠻子不敢動彈,如此一來官家就算懦弱,也有點認可老夫說的我朝兵強馬壯的說法,官家還經常夸獎‘高卿用心了,把朕的軍隊訓練的很好’。所以種師道雖然不聽話,但他的戰績卻成為了目下談判的籌碼。就算現在有遼人介入,官家依舊不同意歸還土地給西夏,只同意議和,也如此,讓遼國南院樞密使朱溫舒很惱火,遲遲談不好。聽樞密使張康國說,遼使威脅的意味越來越濃厚,大有借助大名府遼人街的事件,挑起邊境摩擦的意味。”

  高方平冷冷道:“遼人虛張聲勢而已,其實他后院起火,女真部族的叛亂讓他現在比誰都虛弱。”

  高俅嘆息道:“我兒你這么想,官家卻不這么想啊。以為父的經驗看,最終會各退讓一步,種師道停止碉堡,退回長城以南,只歸還一部分土地。”

  高方平不樂意,但是也得承認,這是目下的時局,所能產生的最大可能了。

  高俅忽然又瞇起眼睛道:“一但議和種師道就廢了,可能要背負挑起遼人不滿的黑鍋,會被貶官。因為很明顯,大名府事件找不到具體責任人。這個黑鍋肯定是主戰的家伙們背負,但不可能是老夫,誰要陷害老夫,官家首先就不同意。那么違反軍令的種師道形勢大不妙。哎,種鄂當年就是這樣被司馬光相爺收拾得跳腳,他家小種,這次也免不了啊。”

  高方平點頭道:“好處在于,大家都習慣了種家人就這德行,就是這樣的流氓。這就是習慣成自然的好處了,所以種師道會栽,卻不會死,還能東山再起。要是換別人敢這樣,又是武臣,直接就被童貫給斬了,人頭押送東京,那就皆大歡喜了。”

  高俅道:“是啊,朝中已經出現一些殺種師道、給遼人和西夏人交代的聲音,但張叔夜和宗澤當場犯渾,直接對彈劾的御史扇耳光。官家也不同意殺種師道,皇帝親口說種師道雖然可惡可恨,但是種家三代為國朝守邊,斷不能這么無情,種師道這么壞乃是他父親沒教好的責任。嘿嘿,咱們皇帝的確是這心態,很有趣。”

  頓了頓,高俅好奇的道:“讓為父奇怪的在于,這次擺明了主戰的人背鍋,蔡黨為何不抓住趙挺之是主戰頭目這個事實彈劾老趙?”

  高方平搖頭道:“宰相,那是官家的宰相,國朝的宰相。一般情況不能以錯誤處罰。蔡京將來也要復相,所以他不會開這樣的先例,一個錯誤就罷相,誰敢做事,誰還敢做相爺?所以罷相可以,卻一般是因為特別的契機。最好的理由是天災,天象。比如黃河決口,長江水患什么的,那是假借老天爺之手的意思。罷免趙挺之的最佳時機,已經錯過了,就是天降祥瑞于高家的時候,可惜那時您拒絕了蔡京,童貫又不在朝中,蔡京又被張叔夜狠狠咬了一口。”

  “壞啊,最壞的人乃是我兒啊。”高俅對此真是覺得好笑。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小子搞出來的,算好他是文臣,官家也喜歡他,否則危險啊…

  種師道的命運像是一個游戲被決定了,仿佛是朝廷所有的人默契,甚至沒人再去對此討論。

  那群人就這德行,包括許多年后岳爺爺的命運,也是這樣被朝廷的諸公在默契中決定的。

  高方平沒有試圖去為種師道掙扎,目下腦袋不夠大,一但宗澤和張叔夜都不挺他老種,那是阻擋不了大流的。種師道的結局,不但是新老兩個相爺的需要,同時也是官家的需要。遼人和西夏人的需要。

  官家要保留一部分打下來的土地,就要給西夏人一點好處。那么顯然種師道在西夏境內燒殺搶掠,落下了大魔王名聲,西夏人最記恨他。所謂棄車保帥,老種他需要從秦鳳路退下來,讓西夏人有點面子。

  這就是政治。

  至于種師道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還是沒人知道,也誰都不怎么關心。就連高方平也不關心老種是不是好人,只要他不被殺,西軍得以保全,就符合高方平這個“小奸臣”的利益。需要的時候,老種再次復出,披上戰甲前往邊關為國流血,就可以。

  是的,忠臣名將就應該被奸臣這樣去利用。

  慈不掌兵,那么繼續推導就能得出:不奸的人別玩朝政,否則是害國害民。

  把能臣直接害死的,那不叫奸臣而叫亡國之臣。讓能臣起起落落,適合的時候啟用,不適合就按倒調教,那就是奸雄。比如曹操,再比如現在的張叔夜和宗澤張商英這三個噴子,也是非常奸猾的大才。

  張商英是個政治戰力超越宗澤等人的雄才,那家伙又想重用籠絡高家,又想在皇帝面前打壓高方平,此點高方平是知道的,可惜高方平是個能臣的同時、還是個朝中有人的大流氓。所以老張商英還任重道遠呢。

  目下為止,高方平依舊不覺得慫恿種師道是錯。很大概率就是高方平不慫恿,老種他也會自帶飯盒的這么干,這是他種家的血統,就像狼生來要吃肉那么的理所當然。

  高方平那時候寫信給他不是慫恿他去戰斗,只是表明一個心態:老子們是同類,結個善緣就行。

  媽的現在老種倒大霉了,卻也為國家立下了大功。

  要是沒有他進入西夏燒殺搶,以逆天的膽子在西平府以南做釘子戶,擺出軍人的鐵血姿態,做出要長期和西夏流血到底的硬派作風。官家拿什么籌碼和人談判?歷史上,國與國之間,何曾有過溫柔和同情?

  尊嚴從來也不是求來的,一定是用拳頭打回來的。

  老種在西平府對西夏人報以一頓老拳,就等于為大宋保留了陶節夫所部浴血奮戰打下來的銀州。殺一人者囚,殺萬人者侯。種師道在西夏放火拉仇恨,媽的還真的會弄到了一州之地,要是他沒有那么生猛,真的要全部土地還給西夏。

  種師道是個流氓的話,陶節夫就是個狐貍一般的能臣。

  看局面,高方平有錯覺,永興軍路經略相公陶節夫,恐怕就快有書信送來給高家了。這老小子乃是一個超級大狐貍,和張商英是一類人,唯一不同的在于老張遇蔡京必噴,而老陶遇趙挺之就開噴。

  老陶這個大噴子未必有多喜歡蔡京,卻就是因為與趙挺之的矛盾,才和蔡京穿一條褲子。

  目下朝局的機會已現,以老陶的英明神武,不可能看不到朝局,也肯定知道童貫乃是一個棒槌。所以高方平以奸臣之心度人,設身處地的想,如果自己是老陶,現在有功勞在手,議和又成定局,那么現在需要謀求回京了。把童貫那個大棒槌定死在西北,回朝咬死劉中書,那么同知樞密事的職位,就從童貫的口里奪過來了。

  “嘿嘿。”

  想著高方平自己就笑起來,汴京一定會越來越歡樂,到時候看著張商英和老陶斗狗,然后張叔夜追著種師道這個流氓毆打。

  興許忽然有一天,蔡京和趙挺之會猛然發現:老子們都不是主角了,天下,已經是新一代的天下…

  “蠢豬!高方平小兒看著聰明,實際乃是個小棒槌!”

  夏州以東,永興軍路行營大帳,年以四十出頭、文儒氣息濃厚的中年人拿著京城送來的消息看后拍案怒斥。他便是當今第一號封疆大吏,京兆府知府、兼永興軍路經略安撫使——陶節夫。

  “經略相公請息怒,為何事發愁?”一個年輕的心腹道。

  陶節夫嘆息道:“朝局出現變故,大名府發生大事,遼人堂而皇之的介入。雖然老夫還不知內幕,但以經驗看,種師道這次要栽。老種這人戾氣太重,早前不聽老夫勸說,注定要背負黑鍋的。趙挺之或許還有掙扎余地,但劉中書氣數快盡了,聽說上次他身為同知樞密院事卻不知西北軍情,惹惱了官家。時值我西北兵事順利,所以同知樞密院事的職位,會從我們西北三人中產生,乃是順理成章的。種師道是用來背黑鍋的,那么就剩下老夫和童貫那個閹人。此點眼睛不瞎的人就會看到。高方平小兒派人密見種師道,高俅老兒也一改常態,于朝中高調起來。所以,高家顯然參與了謀劃我西北事。”

  頓了頓陶節夫喃喃道,“但種師道一事上高家沒幫腔,老夫回京的事他們也沒有出力,媽的兩個禍害蠢材透頂,局勢都不會看,真讓童貫那閹人回朝,拒絕了和蔡京結盟的高家怎么混?此時不為老夫出力還等什么?等童貫那個棒槌回去做樞密副使?果然奸臣誤國,貽害千年啊。”

  心腹抱拳道:“高家那兩害蟲應該能看懂朝局,只是他高家父子就那德行,不收錢是打死也不辦事的。要不經略相公籌備些財力,末將帶上親自走一趟京城,見見高俅老兒。聽說張商英就是被高俅這樣弄回去的。”

  陶節夫苦笑道:“張商英那賊,自來家財豐厚,然則老夫上哪找彩禮送那奸臣父子?”

  “經略相公不是有一副吳道子的丹青手跡?”心腹問道。

  “那可是老夫的命根子。天底下,怎會有高家這樣的害蟲存在,媽的幫他們自己都要收錢。”陶節夫一副英雄氣短的模樣,卻也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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