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徐寧停止下來,手里的半壇子酒被一轉身就甩了過去。
蔣門神一拳打爆了酒壇,卻是大驚,因為徐寧的一拳是追擊在酒壇后而來。
待要反擊,徐寧喝醉了的樣子,腳步一晃來至蔣門神身后,一拳擂蔣門神腦袋之上。
蔣門神捂著腦袋暴跳如雷。
啤啤啤啤…
高方平一陣失望,徐寧打的醉拳沒有電影上成龍打的好看,蔣門神主要是肉多而已,武藝不怎么滴,很快就被徐寧打了爬在地上動不了了。
“服了嗎?”徐寧用腳踩著蔣門神,卻忽然扭開頭哇哇的吐了起來,額,真的喝高了。
富安是個狠人,一揮手道:“此賊意圖行刺東京來的高大人,乃是反賊,拖出去斬了!”
蔣門神現在不是氣,被富安嚇得屎尿齊出。他明白這就是大宋黑暗的地方,高方平若真是官,這帽子一扣下來當然也就斬了。
施恩之前撲在地上裝死,此時聽要斬了蔣門神,急忙起來興奮的觀看。
施恩真有觀看別人被弄死的嗜好。他老爸手下的勞改犯,牢城營中經常以此為樂,虐死不送禮的囚犯,又不是什么新鮮事。
就是這個原因,高方平很鄙視施恩,所以要看他被蔣門神報以老拳后才出手。
從本質上來說高方平其實更喜歡蔣門神一些,雖然是個強盜,但這家伙直爽。若能詔安來手下用去收保護費,戰力應該也不低于富安,如此一來還可以賣個人情給他親戚張都監。
很快,真的進來了幾個如狼似虎的禁軍,把蔣門神押著跪在地上就打算砍頭。
高方平擺手道,“沒那么嚴重。”
這句后,施恩明顯表現出了失望的神色,看起來他平時真的經常被老蔣毆打。恨老蔣入骨了,
蔣門神也這才松了一口氣,跪在地上爬行來到高方平面前道:“感謝大人饒命,還沒有請教大人名號?”
“殿帥府高俅是我爹。”高方平展開扇子道,“蒙官家厚愛,賜給蔭補官承務郎。”
蔣門神暗罵自己有眼無珠,便開始狠狠的扇自己的耳光,一邊打一邊道:“小的該死,小的愚蠢,原來是高大人到此。小的始終對高大人懷有敬仰,猶如那滔滔之…之…”
“江水?”高方平問道。
“是是是,小的乃是文盲,險些說成井水,高大人真是才高八斗!”蔣門神開始滔滔不絕的廢話了。
高方平打停道:“我有些好奇,你平時依靠什么營生過活?難道是專職搶人?”
蔣門神乖乖的說道:“小的家財也還行,在孟州城中有兩處酒樓,有不少肉檔,從事屠宰營生。”
黑社會,妥妥的黑社會啊。
高方平使勁的搖扇子,大宋的屠夫真的勢力不小。現在汴京的混混基本被富安趕走了,就剩下屠夫幫和丐幫這兩家獨大了。單那些人和其他混混不同,不能隨便動,張叔夜都不輕易惹他們,否則民以食為天,汴京的養豬業將有很大影響。
丐幫也不是什么好鳥,難說真是喬幫主遠行洪幫主還沒掌權的原因,丐幫腐朽了,他們不從事生產只要錢。有些敗類還會把孤兒小孩弄殘疾,讓小孩去要錢。這種事雖然不多卻很惡劣,但是名譽上乞丐可憐,乃是官家的子民,不方便動。動了名聲影響太大,太拉仇恨值了。
喝了一口小酒,高方平用折扇敲敲蔣門神的腦殼,呵呵笑道:“蔣壯士,不知你的保護費繳納了沒有?”
蔣門神嘴巴都笑歪了,正發愁抱不上高方平那么粗的腿呢。他經常和汴京來的混混溝通,也和汴京的屠夫幫做生意,當然知道小高手段有多狠,保護費便宜又有效。
于是這家伙哭著喊著的舔鞋子,請求高方平收他保護費。
“好說好說,蔣壯士請起。”高方平讓他起來,“聽說你是都監大人親戚,明日咱們一起吃酒,都是自家人,慢慢商議可好?”
聽這小子把老蔣喚作自家人,施恩頓時臉色發白,覺得快活林就快被他們聯手黑吃了。
好在高方平及時又道:“老蔣我問你,這快活林乃是施家的,且不管如何建立起來,也是他家建的是不是?各人有各人的營生。倘若他在孟州城打你老蔣營生的主意,背后又有我撐腰,你便如何?”
“這…”蔣門神無法開口。
“好,看來你很機靈。知道這里受到我的保護就行了。”高方平道,“規矩就是這樣的,我會用同樣的方式保護你的營生,你懂我的意思嗎?這就叫和氣生財。”
“那是自然,小的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再打這里的主意。”蔣門神乖乖的道。
高方平道:“去吧,回去孟州整理一下你的賬簿,計算錢額,以后記得天天給我送錢就行。”
“不知送多少?”蔣門神抱拳道。
“百抽二。此后除了朝廷稅費,你不用在繳納任何人的任何費用。”高方平道。
“街市上的官差小吏,東京城里來的混混,還有孟州本地的各種幫派…”蔣門神說道這里停下。
“那些交給我,給我點時間就行。”高方平淡淡的道,“這些國殃民,壞處不少卻一點用處沒有。沒提供哪怕一點生產力,不提供稅費,卻是國家的毒瘤和蛀蟲,必須下手狠治!”
蔣門神不禁一陣尷尬,也覺得自己好不了多少。
高方平又拍拍的肩膀嘿嘿笑道道:“別多想,你老蔣是個壞蛋這沒錯。不過好歹是有些生產力的,提供了朝廷稅費,也算是有些用處。這個人吶,不怕壞,卻一定要有用處,否則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區別?”
“謝大人栽培和夸獎。”蔣門神飄飄然,這是第一次聽人說自己有用處。
“去吧,我要休息了。”高方平不理會他們了,在徐寧的護衛下上樓…
房間里,富安疑惑的道:“衙內,小的很不明白。孟州不夠繁華,距離東京遠,為了收這點區區保護費,咱們復出的代價恐怕會很大?”
高方平道:“你不懂。施家和蔣家是有根基的人,有影響力的人,這點保護費當然不算什么,卻是我錢莊在孟州推廣的一個重要支點。取信于他們,就能影響到一圈子人,而一但建立信譽,我高府的票據由他們去參與推廣,局面就會很快打開了。”
“衙內英明!”
次日一早點起兵馬,帶上施恩,便朝孟州城開拔。
在這之前,高方平打算去快活林巡檢班房趕走那些黑兵,但是有點意外,今個早晨過去看已經人去樓空,一個人都不剩下。想來他們有自知之明,不敢等著衙內爺驅趕,便自行離開了。
順著官道行至午間,遠遠看到城池,那便是河陽縣城。乃是孟州下屬第二縣。老施的快活林就歸它管轄。
金眼彪施恩忽然道:“大人,既是路過,不妨進入河陽縣對老爺交代一聲,更為妥當?”
“不用,能做縣令的文官是聰明人,他會懂我意思的,到孟州寫信給他就可。”高方平道:“還有,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事。”
施恩略微不滿,很是失望,卻不敢多說了。
高方平好奇的注視他片刻,尋思,這小子外號金眼彪,還真有金眼呢,壞水不少,有心機,乃是個人才。昨晚看金眼彪被蔣門神錘得忒死,始終笑臉相迎,蔣老大稱呼他為“笑面狗”,不知怎么的,高方平覺得應該對這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多個心眼。
思前想后,水滸之中的武松,其實就栽這人的手里。根由就在快活林。
一邊趕路,高方平一邊想,也不知道自己解決快活林事件后,武松是否會變,是否仍舊桀驁不馴…
距離河陽縣城還有幾里,高方平下令改道。
卻是晚了些。前方來了一隊人馬,觀其儀仗乃是縣爺出巡才有的聲威,護衛者達50人,隊列倒是沒有想象的散亂,看似有些紀律。豎有旗幟“河陽縣陳”。
徐寧皺了一下眉頭,停下馬對高方平道:“陳縣爺來了,乃正統依仗,并且縣尉也來了,此隊伍夾雜弓手,捕快。不知道他們想干什么?”
這位縣爺看起來是個狠人,高方平有些頭疼,想避都避開不了,于是一提馬韁迎了上去。
到得近前,雙方停下車馬,那些縣衙的弓手捕快何曾見過此等軍容的禁軍,有些小腿發抖的樣子。
縣衙牛車中下來一個三十多些的文人,穿綠色官袍,抱拳道:“前方可是東京高方平?”他問都不問徐寧,事實上他也無需顧忌徐寧此等武官。
人家擺開了陣勢,高方平只得下馬見禮:“高方平見過陳縣爺。”
偶然回頭看一眼,高方平發現施恩以特別期待的神色,注視著自己和陳縣令互動。
但是不及多想,陳縣令語氣頗為不善的責問道,“高方平!你我不相同屬,井水不犯河水,何況于快活林壞我好事?”
高方平只得抱拳應付道:“陳縣爺請了,不知何處冒犯了縣爺?”
“你心里清楚。”陳縣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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