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之上,趙佶看著無數人員候在下方,享受著天朝上國一般的榮耀。可以說,這是他登基以來最快樂的時候。
今個根本不是大朝會的日子,然而趙佶就是要任性,召見了大家來,顯擺一下喜悅感,讓大家一起分享。
相比起來,汴京的蔡杰和王學斌事件根本就不看在趙佶眼里,問都不想問。因為他是個大昏君,在他概念里王學斌和蔡杰只是打架,死的只是一個下人狗腿子而已,這種事當然不會在國家中樞進行討論。
小李綱也從江州進京述職了,是被趙佶欽點的。趙佶想聽他親口匯報江州模式。
與此同時,張綿成也作為江州的明星官員一起進京享受榮耀。
趙佶根本不知道張綿成是哪根蔥,他來是因為“小中書侍郎”高方平召見,于是述職后,目測張綿成會升官,被高方平最終帶去成都府去。
總體上高方平已經說服了蔡京和老丈人梁中書,說江州有沒有張綿成已經不重要了,所以借著功勞把張綿成委任為成都府通判,一起去幫忙就顯得很有必要。
蔡京當然不喜歡張綿成這種智障了,覺得這種人一點都不好用。然而這是未來宰相接班人的要求,豬肉平如同要挾張叔夜那樣,以“不想去成都府”來要挾蔡京,必須把裴炎成和張綿成升職,才進成都去歷練,否則就告病說干不動。
老蔡沒辦法,只有頂住自己陣營的壓力,同意了高方平的任命提議。
在政治上這沒毛病,所謂的一朝宰相一套班子,作為接班人,高方平當然可以提前部署未來的新執政班子。
至于趙鼎就哭瞎了,繼續留任江州司法口。高方平放話了,他小趙腦子有問題,需要繼續認清問題,繼續自我批評自我糾錯,思想問題理清楚了,就可以進成都。
很顯然,現在的成都需要真正的戰士去“戰山戰水戰鐵路”,需要嬴政修長城的作風去翻越秦嶺,把鐵路修進大宋第一個殖民地西夏,以緩解西夏的糧食緊缺,利用好成都平原那沃野千里的良田。
而不需要那套精英似的法制。法制民主派修鐵路的話,后世的印度人就是榜樣。人家美帝多猥瑣啊,作為法制的燈塔,格蘭特將軍卻一早就把印第安人殺光,鐵路修好了,帝國崛起了,留給子孫們去忽悠外面的人玩法制。
是的小趙現在都是個法制派,少數時候能把時靜杰弄的跳腳,好在小李綱不怕他。所以高方平不說趙鼎錯了,只說他腦子有問題,需要繼續面壁,思想問題弄不清楚,他就不能進成都,不進成都,就不是未來的核心執政班子,到時候看整不死那孫子。
以上,也作為一個小中書侍郎,列在何執中身后的高方平正在yy著,甚至偷笑出了少許聲音。
如今的排行順序是:蔡京第一,張叔夜第二,老丈人梁子美第三,張克公第四,尚書右丞兼任兵部尚書何執中第五。然后小高第六。
如果大宋有“常委”概念的話,高方平當然算是入常了。
其實依照順序,高方平應該第五。只是說尚書右丞只比中書侍郎低小半級,而且高方平現在還不是“執行人”,何執中資歷太老了,所以入朝前,蔡京就做主把何執中提到了高方平的前面去。老蔡真夠詭異的,就要弄這些玄虛來惡心高方平。
想必事后《汴京時報》寫時政條目時,會把高方平寫在第五。然而肯定沒有新鮮事,最后會有人去請主編喝茶,進行糾正,那么《汴京時報》要想不被和諧的話,往后除非何執中退休,否則必然在高方平的前面了。
而汴京時報長此以往的如此“宣傳口徑”,大頭百姓和嘴巴戰略家們,自然而然就會認為高方平地位弱于何執中了。
這么yy著,老何很滿意,捻著胡須得意呢。卻忽然聽到身后的高方平在發出詭異笑聲,于是何執中以“領導”身份扭頭,很不滿的瞪了高方平一眼。卻見高方平反裝忠的樣子一臉蒙相,還故意以“你怎么一點不嚴肅”的指責神態看著何執中。
這個時候大家看了過來的時候,都以為是何執中搗亂呢。
張克公不止會讓趙佶尷尬,對官員照樣不例外,扭頭呵斥何執中道:“大朝見不是平時中堂會議,老何你要嚴肅起來,否則老夫彈劾你不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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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執中不恨高方平,卻想把張克公拖下去打死。
高方平身后的王祖道,湊近些以蚊子似的聲音道:“高相實在是高啊,你把我兒王學斌給害成那樣,現在又把老何害成這樣,你這樣的害人精,哪里不熱鬧、你還不去呢。”
高方平低聲道:“不不不,這不關我事,這事你得找蔡相去撕去,這鍋我高方平表示不背。”
蔡京聽到了,扭頭瞪高方平一眼,卻被高方平機智的躲開了,形成了老蔡瞪著王祖道的局面,而王祖道對高方平仇恨的嘴臉,卻形成了對著蔡京。
這存在誤會幾率。饒是如此,蔡京也不禁想起蔡杰險些把王學斌干掉的事實,所以真的相信王祖道現在的“仇恨”呢。于是蔡京瞇起眼睛想了想,不動聲色的回頭。
對此王祖道吃了一驚!
這段日子因兒子的問題他當然不滿,但他就是蔡京抬舉起來的一條狗,膽子還沒大到敢去懟蔡京的地步,這下因不小心形成了這樣的局面,王祖道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也真的想和高方平拼了。
“高相咱們走著瞧。”王祖道低聲道。
“走著瞧就走著瞧,哥怕過誰?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不找我,我也會整死你。我高方平的風格是:動了兒子后,一定連他爹一起整死。否則我就不動手。”高方平低聲道。
“你…”王祖道氣的發抖,“我王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我雖然指責過你不懂法,但柴繼輝和胡市事件上,我也沒為難過你,你要這么對付我王家?”
“你沒得罪我,主要我有些仇富,不整倒你王家我念頭不通達,要怪就怪你兒子太高調而你教子無方。老實說紈绔子弟我也做過,欺行霸市我不比他少,但他的小妾一套衣服夠我夫人十套,我就看不爽。”
“!”王祖道驚悚了,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不會真的腦洞這么大吧?
“你到底是不是收了宗澤那個奸佞的錢,便要對我王家動手?”王祖道耳語道。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和宗澤這樣的奸佞做的不合格啊。”高方平嘿然道。
這個時候,趙佶終于宣布開始了,首先便道:“李綱卿家。”
作為一個江州來的土包子,小李綱出列恭敬的見禮:“江州通判李綱,參見我皇。”
“盡管已經看了江州的喜報,朕卻是想讓你親口說一下,以便讓群臣一起高興。”趙佶笑道。
“遵旨。”
小李綱就開始了滔滔不絕,“此番財年雖尚未收尾,但臣已經敢負責任的提前報喜,這又是一個江州的大增長之年,就業率仍舊滿負荷運行。包括農產品在內的一切物資總量,截止三個季度,比上年增長兩層以上。”
“兩層!”蔡京都一起震驚了。
最先匯報來的只是一點三層,不過一點三層是早前的文書,還是時靜杰的保守匯報。其后耽擱了這許久日子,數據又再次刷新喜人了。李綱只是有一說一而已。
趙佶笑道:“之前的文報朕是親自看的,為何數據又有了增加?”
李綱道:“陛下明見,數據會隨著時間推移變動,現在江州后勁非常之大,產值驚人。把臣和時靜杰知州自己都嚇了一跳,得益于北方轉運使高方平的輝煌戰果,咱們所有人都低估了,江州所有工廠現在的物品仍舊不夠銷售,原本供給汴京就有些緊張,而現在,和西夏打開邊貿護市以來,每天的需求都呈幾何式放大,幾乎沒有盡頭,產能實在無法滿足,我江州現在的流行話是:婦女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了,三班不停的生產,仍舊無法滿足需求。”
趙佶嘴巴都笑歪了,他也不知道江州什么樣,不知道所謂的轟轟烈烈的加班什么情景,但他知道供不應求就代表賺錢,這就足夠了。至于具體他們怎么運作,趙佶才管他洪水滔天,反正江州現在比誰都穩定,治安的良好程度還高于東京。哪怕有人說這是做報表,無奈趙佶愛看這樣的報表啊。
出現繁榮預期的不止江州,戰后這十個月時間,西北也大變樣。要說西北的工農業投資,或許因時間短暫時還看不出來,但因為配合江州的工業品在西夏銷售,又要把西夏的各種礦產帶入大宋,由此了解決了西北太多的勞動力從事相關的運輸行業。
于是這些人領到了不錯的收入,手邊有錢了,也會一起加入消費,所以這比滾雪球還喪心病狂。與此同時,原本很少人踏足的戰區西北,現在變為了南來北往的商道要地,各種酒樓、各種服務、設施行業,都在進行快速增長,機會實在太多。
張威意那個老王八蛋執掌的河中府,現在吃到嘴里的肥肉是西北之最。他直接被趙佶點名表揚了多次,所以他高興的就差給高方平捶腿了,這真的是河中府收獲了高方平的政策紅利。因為目下江州對西夏的貿易中轉地,就是以河中府為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