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韓世忠等人躲過了一劫,被急速送回北1京備戰了。
但此番卻等于維穩失敗,壓制了長達近兩月之久的上訪黨突破防線,“攻入”了梁中書府邸,開始詳細的反應問題。看來炸鍋是遲早的事。
東南系的鯊魚、以及在京的鄭居中等人聞風而動,打算聯合張克公等人,掀開彈劾酷吏豬肉平的政治風暴。
這個節骨眼上,北1京出了如此聳人聽聞的事件,總要倒下一個群體,到底是以何足道為首的官僚集團,還是一向名聲口碑賊壞的高方平。這是個大問題。
若在一般時候,肯定是保固有的規則和集團,把一個酷吏少數派給涼拌了。
所幸福禍相依,再一次天不亡高方平,于這個節骨眼上展開的宋夏之戰,成為小高政治生命的續命稻草。
陶節夫和張叔夜合力,強勢主張保高方平。理由極其簡單,在很大可能要從北1京出兵的現在,豬肉平不能走下神壇。北1京軍系的問題很復雜,除高方平外,就算陶節夫再次皮甲上陣,也沒把握完美駕馭北方軍系。
趙佶仍舊認為童貫是戰神,小高還年輕。
不過陶節夫正在極力貶低童貫,說他“混不成”,說小高才是此番國戰籌碼。如此一來趙佶也算部分認同,說童貫不行趙佶不信,但說小高能用,這點趙佶道是信的。
相爺們的蠱惑圣心之言,形成了趙佶的信念:小高是自童貫陶節夫后,大宋第三能戰的肱骨之臣。
然而高俅老兒雙腿發軟,用炸藥襲擊相爺們的心思都有了。在大將折可適戰死的現在,高俅覺得,有可能高家要絕后了,因為高方平真有幾率從北1京出兵。但無奈的是現在不能和稀泥說“那熊孩子不會打戰”,這不但沒有說服力,若沒有這個頂著,他高方平就頂不住此番北1京的政治風暴。
這些所有的消息,是躲過一劫的韓世忠們晝夜兼程帶回來的。
“媽的還是維穩失敗了!”
高方平大為著急了,這樣一來,北1京的政治戰役興許已經打不下去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政治、軍事、和經濟方面的三場硬戰重疊一起,卻贏的不夠徹底,這讓高方平看到了后面的隱患,如何能夠放心出兵西北?
還有比較擔心的一個問題,既然兩黑軍司南下,西夏和遼國都取得了默契,那說明察哥部署此番宋夏戰役是準備充足的。所以廣西的問題應該會比想象的更嚴重,蔡京和王祖道當年留在廣西的爛攤子,也不知道宗澤能否最終頂住?
現在,高方平一點都不愛這些人,真想變身把他們一鍋端了才清靜。可惜…沒有蘑菇,否則就要像美國佬一樣的猥瑣,種兩個蘑菇維穩了…
局面是越來越亂,一切都在趕時間。
一邊是全體固有官僚被暫時的架空閑置,一邊是轟轟烈烈反腐運動、大建設的步伐也及時的上馬。
從韓世忠回來后,那當然就是捂蓋子失敗了,于是炸鍋是肯定的。現在的問題就在于,在重臣進北1京“平亂”之前,高方平能否把何足道為首的這些官僚給打殘。
現在只差一個契機:等候那群錢被黑吃的遼商來告狀喊冤。
有外商告狀這個動作,高方平就敢以“國難時期之府庫重大舞弊案”為由,把那群官僚一鍋端了打包送去給刑部,然后他們愛怎么處理,那就是王祖道和蔡京們的難題了。
箭在弓上就不能忍,人已經得罪,仇恨拉了,也給朝廷捅了簍子。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快刀斬亂麻把箭射出去,哪怕為此栽了,好歹帶走了一波不是?
最多到時候喝他們一群的相約著去吏部待崗,一起搓搓麻將,作弊贏點他們的錢。
但為難的在于,那群損失了大錢的遼商比高方平想象的還能忍。現在僅僅只是遼人街有些小騷亂,但是他們始終沒有來告狀說是“何足道欠他們錢”。
非但如此,在北1京城里,那些閑置的官僚整天到處串聯,接觸禁軍、廂軍、以及已經被抓在牢里的那三千個腐敗差人。都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還不止,包括遼人街在內,北1京各處的傳言已經變味,現在真有不少“高方平謀反”的言論。
眼看問題是越來越嚴重了,那些人已經背水一戰了。
鑒于高方平以前的酷吏名頭,那些目下被限制在軍營的廂軍、以及已經被抓、沒牢房關押只能安置在廂軍營里限制行動的差人,這些群體也越來越躁動了。
所以高方平當然也狗急跳墻了,打算先發制人,先上車后補票,先把那些官員給抓捕,再想辦法補充證據、來證明他們在國難時期的府庫大案。
“傳本府令!”
升帳之后,高方平扔下了令箭道:“劉法主持,立即抓捕名單上的全部官僚集團,一個不留的給老子全部抓了。”
“啊!”就算狠人劉法也嚇得跳了起來,徹底愣了。
抓捕除王德旺裴炎成等少數人外的全體官僚集團,這已經不是違反體制的問題了,那真有可能套上謀反嫌疑。
徐寧也覺得不妥,出列諫言道:“請相公慎重,這樣的舉措,它興許能給駐泊司全體帶來嚴重影響。”
老徐是武將,不敢太直接,總歸還是說的溫和了些。王德旺則嚇壞了,出列道:“請相公收回成命,說白了那些不是您的私官,而是朝廷和皇帝任命的官員,一鍋端了他們雖然爽快,但是在無明顯證據的現在,這有謀反嫌疑,下官無論如何也不敢支持您的這個提議。”
高方平看向了裴炎成。
裴炎成想了想,沒心沒肺的樣子道:“不抓,就不過不去這個門檻,抓了吧。罪過再大下官和您一起頂雷。當斷不斷,肯定有幺蛾子發生,若是讓他們看到了您的軟弱所在,往后就更難處理。”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當然不會讓你背鍋的。若是真出事,那當然是我這個一把手背鍋,總得留下一些能做事的人在這里。”
說完高方平扭頭道:“書記官,此番記錄需要更改,記錄如下:徐寧反對。劉法反對。裴炎成反對。王德旺強烈反對。”
于是書記官只能依照高方平的吩咐記錄了下來。
高方平再道:“下面的開始如常記錄。”
“卑職明白。”書記官起身道。
高方平一敲堂木道:“一,北1京處于戰爭狀態。二,西北血戰已經展開,如火如荼。三,水泊賊寇這個時期尤其不安穩,聚集一萬七千眾狠人,成為我北方心腹之患。居于這些,北方戰略重鎮大名府守臣高方平根據局勢判斷如下:鑒于北京黑幕重重,已有定論為亂黨、被水泊賊寇劫走的黑幫教父盧俊義現在就在水泊,成為主要賊頭之一。他很可能在關鍵時刻危及大名府。然后監押司軍官、遼人、盧俊義間的勾結千絲萬縷,本府懷疑都監索超存在勾結賊寇之問題,懷疑官僚集體牽涉其中。在言論飛起,國朝內憂外患之當下,這些若處理不當,則可能致使國朝重大戰略損失。于權益計,守臣高方平正式決定,逮捕全體官僚集團,以細致糾察其中之貓膩。大名府知府高方平,大觀四年四月除之決定。備查。”
很快被記錄,整理成為了正式文書,梁姐拿了上來,加蓋大名府關防大印之后,交給劉法去執行。
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轉圜了。任何人都不敢抗拒了,身為禁軍,在大名府知府高方平做出如上判斷和說辭的時候若不抓人,那就不是禁軍了。
劉法已經帶人離開去執行。至于由此而來的后果,媽的就連高方平也不知道。總之先抓起來,哪怕栽贓抹黑,也強行把這些鯊魚和重大府庫案套上,其他的又再說…
卻是在內堂看書沒多久,有虎頭衛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說何足道的人和劉法的人對持起來,興許會有沖突。
高方平不禁拍案起身道:“上甲,我親自去會會他們,倒是要看看,這里它還是不是王土!”
于是梁紅英伺候他穿戴盔甲…
劉法帶著不多的兩個騎兵都,一百人馬,處于何足道的府外滯留。
局勢很不穩,所以目下幾乎全部的官僚都躲在何足道府里,且他們的私兵護衛全部聚集了在府外守著,讓禁軍無法越過雷池。
人數上,何足道等人的私兵處于絕對優勢,有接近兩千之數。雖然在行軍作戰方面他們肯定是烏合之眾,但勝在個人素質強。而且涉及這么多的群體,一但真的對抗展開,大面積死人,那問題就大了去了。不在是什么府庫案,必然要被宣揚成為謀反案,高方平和這群人總有一邊是謀反的。
劉法再狠也無法繼續調集禁軍過來,耐著性子走前一步道:“各位,本將奉知府大人命,于國難時期抓捕嫌疑人,你們不要誤了自己,以至形成嚴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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