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到處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策劃和銜接。
少年軍規模、特別是其中的工農業、醫護以及各行各業的占比在急速擴大。裴炎成理解錯了,這真不是他豬肉黨的黨衛軍,就算是也只是很少一部分,主要仍舊是讓接受能力最強的孩子,最快學習新的專業知識和基礎知識,為推送各行業做準備。
和江州的草根模式不同的在于,北1京少年軍的運作不是全免費的。只是給予一定的財政補貼,但適齡的半大孩們送來后,也需要交納學費、住宿費、伙食費等三大項目。
當然費用的多少,裴炎成掌握的還算好,能讓大家都接受。
不但接受,讓裴炎成更意外的在于,高方平的學費政策頒布后,各處的苦人爭先恐后的把孩子送來學堂,為了爭奪名額相互之間又把狗腦子打出來了。
蛋疼的在于雖然費用也不算便宜,但大家都已經明白,在學堂里能學到技能本領,最重要的是高方平頒發了新政策:畢業后保送國企,包分配…
持續到了二月末,一切準備就緒,就連最遠的來自江州的工建骨干團隊都已經到達,準備大肆開干。
這個時候裴炎成又帶著賬本來了,后劈面就道:“明府你若對我老裴有意見,要整我可以,明著來就行,我是可以接受的,不要和下官玩陰陽面?”
高方平愕然道:“你吃了槍藥了?找我扯犢子你好歹先把理由說一下吧?”
裴炎成把所有的文冊放在桌子上道:“少年軍的首期擴招策劃,在細節上都基本完成了,一切就等著錢。但您的條子報給財政口后,這么久了,我縣仍舊沒得到回復,就是于九日前,撥付了一萬五千貫意思意思后,盡管我催促的再緊,財政口一句都不回復。甚至我連他衙門都進不去,這是什么道理?”
頓了頓老裴道:“我理解,找人要錢是肯定會拉仇恨的,不止這些小官僚如此,在京城時候為了要錢,我也碰壁太多,都開始懷疑人生了。叔夜相公都只給了八百貫就讓我滾蛋。可是這是明府你當面答應了的。”
高方平不禁楞了楞,隨即皺眉道:“真有這事?”
裴炎成也楞了楞,看他的樣子不是在玩虛的。于是點頭道:“真有,我裴炎成當然不敢用這些問題瞎掰。我只是脾氣急躁會動人、讓他們都不喜歡我而已。”
這下,高方平敲著桌子開始思考了起來。
理論上一個項目策劃到執行,開始用錢,當然沒誰會一次性給完的,通常是分批次撥付這倒是無問題。高方平說給他兩百萬,也不是說要讓他今年全部用光,這是策劃的一個長期過程。
不過不論如何,兩百萬預算的項目,但一月過去,只撥付到位百分之一都不到,這中間高方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肯定有問題。這真不是老裴在矯情。
“行,這事我聽進去了,回頭我幫你問問。”高方平擺手后,又開始低頭審閱“北1京鋼鐵總廠”的項目規劃。
“什么回頭問問,明府休要忽悠,出了問題,就要立即落實。”裴炎成不大聲叫道。
“你…”
高方平不禁也被這混蛋弄的有些毛躁,卻也拒絕不了。
這邊的事沒完,高方平的名譽小妾張淑清也進來了。
她之前在江州,建廠監督生產方面她是老司機了,此番支援北1京的團隊她是領隊,一起過來了。
“相公,似乎北1京的事總是有些玄乎。”張淑清道。
“怎么個玄乎,和我說說。”高方平笑道。
張淑清道:“團隊已經就位,首期工建人員的擴招和基本培訓,也差不離了,選址等等一切就緒,但您的批示并未得到有效執行。目下就連土地劃撥的手續都完成不了,始終在等。此外,您要求財政口給的首期資金撥付,也遲遲不見到位,除了拿到三千貫外,說是咱們這些遠方來客的首期安置費,就再也沒拿到錢了。”
裴炎成得意了起來,好好的瞧著大魔王,意思是:看吧,不止老子遇到了這情況。
“他們什么意思!”
這下美女來吹枕邊風,大魔王就真惱火了,掀了桌子后喝道:“升堂。”
大鼓敲響之際,聽聲音是全體會議規格,于是但凡身在北1京的官員不論品級,都需要到堂。包括大名府都監索超,以及駐泊司都統制徐寧、副都統制劉法,也都一起來了。
更有無數編入了駐泊司軍系的嫡系軍官:韓世忠,林沖,楊志,魯達,牛皋,關勝等等一些老班底。
殺威棒敲擊聲升起來的時候,全然一個小朝廷,文左武右,百多個官員進入列堂。
目下高方平是權知大名府,并不是北1京留守相公。所以但凡到級別的文官都列有座位和茶幾,還有“會場提供的好茶”。
若是當時的梁中書那當然就牛逼了,北1京也是京城之一,留守的意思就是代替皇帝在這里主持小朝議,那時就真算小朝廷了,也就沒人有坐席了。
“參見知府相公!”
全體官員入位之后,文武一起整齊的喊口號。
“昏,這下你們倒是非常的整齊,這要本府感謝你們老梁爹調教有方嗎?”高方平愕然道。
然后群體性的尷尬了,果然啊,這個過河拆橋的不良少年六親不認了,話里話外的,不論什么場合,都在連他家老丈人一起諷刺著,還把大家一起擠兌個夠嗆。
“明府此言不當,梁中書乃當朝相公之一,在北1京時候更是愛民如子,官聲頗不差…”
王德旺說不完之際,高方平擺手道:“行行行,不用你來科普,你王德旺給我安分些,我不點名不許你發言,否則你就是最先被我吊起來的官員。”
我招誰惹誰了,連你也不待見我。王德旺這么想著一陣郁悶,卻也只得低調的坐了回去。
不論如何,王德旺感覺還是好的,司法曹官就該排位第一,然而以前老梁爹統治下,王德旺從來都不能在下方的首席。
“此番明府召見,到底是何事?”裴炎成配合著出列道。
高方平看向排位第二的財政司曹官道:“來任一月,本府仍舊沒和大家正式認識,你叫什么?”
官員們臉色紛紛發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不給面子?竟是連何執中相公的公子也不認識。
“下官何足道,掌大名府財事,見過明府。”小何倒是也顯得年輕,年月三十許間,儒雅態還是有些的。
并且他的表情非常客氣,實實在在就是梁氏的和稀泥風格。
高方平開始直接了,“本府問,你是不是眼睛瞎了?”
何足道臉頰抽搐了一下,似乎已經有心理準備他是這么個人,最終也不氣,恭敬的低聲道:“明府緣何有此一問?”
“本府批的撥款文書,你看到了嗎?”高方平道。
“回明府,看到了。”何足道說道:“但其中太多蹊蹺,下官…認為有些地方測算不足,分配不合理。”
他敢這樣說,又加上伸手不打笑臉人,總體客客氣氣,又有個牛逼的爹,所以高方平也都楞了楞,思考少頃放平聲音道:“就算是這樣,為何不來找本府理論不合理之處,卻只是拖延著不放款?”
“皆因…”何足道尷尬的遲疑著,“這里下官有錯,主要是根據您的脾氣,下官害怕被羞辱,于是不敢去質疑您。”
“你…”高方平險些不來氣,但是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有些這樣的道理。恐怕裴炎成都存在這樣的情況。
于是,高方平只得耐著性子道:“那你當眾說說,什么地方不合理。”
何足道說道:“少年軍是其一。關于這些并無朝廷解釋,也無國法所規。雖然法理上它沒太過違背大宋基調,可以根據主政官員的意志進行騰挪,但是下官認為也僅僅是騰挪,兩百萬貫的支出,就算對于我大名府也不是小事。此天大一筆費用,卻用在無關痛癢的少年軍處實在天方夜譚,此乃不合理之第一點。”
頓了頓,何足道說道:“其二。關于鋼鐵廠等等一系列投資建設,雖然事關物資產量以及就業的群體,但是涉及規模過大。下官覺得明府撥付的僅僅是首期費用。必然還要追加投資,而那時我大名府再也無錢可用。于是根據目下局勢,根據明府在江州的表現,最終會讓大名府欠下巨額度債務。”
高方平想了想道:“好在你也看出了一些問題。但是關于這些規劃是我的責任。在我有了定論之后就不關你的事了,你配合執行就可以。”
“明府謬論,事關財政,它就和下官有關了。”何足道淡淡的道:“在北1京作為全國表率、擁有財政盈余的大好形勢下,理由不足的情況下,過快轉變為財政虧欠,這絕對是我財政口失職。”
“你是認真的嗎?”高方平樂呵了,摸著下巴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