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軍對波士頓的進攻還是失敗了。
因為英軍增援部隊到了。
超過七千名英國陸軍士兵和十幾艘戰列艦的到達,逼迫漢考克不得不放棄進攻撤退,但英軍同樣也沒能恢復馬薩諸塞殖民地的秩序,因為哪怕他們有超過一萬人也沒什么卵用,只要他們離開波士頓的堡壘,那么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永無休止的襲擊,在廣袤的土地上,在一座座鄉村,一片片森林中,英勇的民兵們無處不在。
和那些從遙遠歐洲而來的英軍士兵不同,他們熟悉這片土地上的每一條河流,每一片森林,每一座山丘,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地選擇戰場,然后射出致命子彈。
更重要的是,在這里英軍無法區分平民和民兵。
后者和前者沒有明確界限。
前一刻還躲在密林中朝他們打黑槍的抵抗分子,這一刻就有可能變成農田里勞作的農民,然后下一刻他就有可能再次從某一堆干草里面,抽出一支裝上子彈的線膛槍瞄準英軍士兵后背,想要準確甄別根本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錯殺或者泄憤一樣的報復不可避免,那些士兵們當然不會有什么耐心。
殺死無辜者,燒房子,吊死僅僅是看不順眼的,這種種惡行不可避免。
而這又讓仇恨蔓延。
同樣仇恨又讓更多人投入到了對抗英軍的戰斗,戰爭就這樣逐漸進入了血腥化。
而且不僅僅是波士頓。
整個北美殖民地可以說都是這種情況,英軍增援部隊解除了起義軍對主要城市的圍攻,但卻無法恢復舊的秩序,他們陷入了一場標準的人民戰爭,他們就像異族侵略者一樣,在這片已經屬于他們一百多年的土地上,和他們原本的同胞進行著血腥戰爭。
這是一片泥潭。
一片令人絕望的泥潭。
英國人很快就發現,自己的遇上大ma煩了,他們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勉強維持對殖民地的統治,而且還必須承受每天不斷增加的傷亡數字。
“朕就喜歡這個!”
楊皇帝開心地說道。
此時在他面前是一架古老的雙翼機,帶著螺旋槳高速轉動的嗡嗡聲就像一個巨大蜻蜓,在藍色天幕上不斷翻飛,同樣不斷引起下面觀眾的驚嘆,不過這架飛機下面不是輪子,而是兩個大號的浮筒。
這是水上飛機。
飛機已經在大明誕生超過一年時間了,在經過了最初的新奇玩具狀態后,它的用途也逐漸開發出來,不過因為技術水平限制目前人們能夠想到的,還僅僅是用它來進行偵察,畢竟這種發動機功率不到一百馬力,速度還沒有飛艇快,航程也不過才不過三四百里的木頭玩具,干其他工作都是力不從心的。
甚至就連偵察也不如飛艇。
畢竟飛艇的續航能力遠不是飛機能夠比擬的,但對于海上的戰艦來說,這卻是一個好東西。
之前明軍艦隊的海上偵察依賴于飛艇,但體型巨大,抗風能力差的飛艇明顯不如飛機,這樣水上飛機就成了最合理的選擇,而且不同于必須使用專門運輸船的飛艇,隨便一艘巡洋艦就能夠攜帶的水上飛機,在使用上也更加靈活,因此海軍方面立刻盯上了這種東西,這架水上飛機就是給海軍制造的第一架,接下來所有明軍巡洋艦和戰列艦都將進行改裝,以增添專門的水上飛機吊裝設施。
至于新建造的就更不用說了。
而此時在這架飛機下面,是兩艘正在試航的巨型戰艦。
和這兩艘戰艦相比,之前可以說震驚世界的定遠級無疑就成了小兄弟,超過五十丈的長度讓它們幾乎達到了定遠級兩倍,整整四座煙囪同時噴吐濃煙的氣勢堪稱恢弘,當然,同樣也代表著它們那恐怖的動力,讓這兩座海上的鋼鐵山岳以超過四十里的時速乘風破浪,而那一座座新式炮塔和同樣新式的五寸速射炮,也讓這兩艘嶄新的巨艦帶著不可一世的霸氣…
這是戚繼光級巡洋艦。
超大型防護巡洋艦。
滿載排水量高達三萬噸,也就是歐洲標準的一萬八千噸,十二座大型燃油鍋爐和三臺最新式的三缸蒸汽機,可以為它提供超過三萬馬力的滂湃動力,以十海里速度航行,它的續航距離可以超過一萬海里。不過相比以前火炮的數量大幅減少,因為速射炮的使用讓明軍不必往上堆太多大炮了,在這款戰艦上只有兩座雙聯七寸主炮塔,四座雙聯裝五寸副炮塔,另外還有十二門采用半開放式炮塔的四寸單裝炮,后者沒有專門的供彈機而是手動裝彈。
實際上這款戰艦的原則就是滿足楊皇帝那一萬海里航程,其他所有性能全部為此讓位。
火炮夠用就行。
反正即便是這樣的火力也可以說無敵了,那恐怖的七寸炮可以發射數百斤重炮彈,別說是歐洲的戰艦,就是棱堡的城墻也能一炮轟成渣渣。
防護同樣削弱。
沒有水線裝甲,炮塔和內部穹甲都是新式的鎳鉻鋼板,厚度只能保證抵御自己發射的四寸炮彈,連五寸炮彈都擋不住,但這也已經足夠了,因為歐洲人手中最大也不過四寸級別的大炮,而且他們的大炮和明軍的四寸炮也不是一個級別,這樣的防御能力雖然不說萬無一失,但卻已經足夠用了。
而火力和防護削弱之后成就的是超過一萬海里航程,是可以從埃及起航中途不加油一直打到波羅的海盡頭的能力。
這才是最重要的。
“控制,控制才是最重要的。”
楊皇帝有些感慨地說。
的確,對于這時候的他來說平推世界已經不是問題了,但平推之后的控制才是真正最需要考慮的,雖然他已經有了一系列的措施或者說毒計,比如說殺,比如說洗nao,比如說宗教,比如說儒家思想等等,但這些東西歸根結底還是得依靠強大的軍事力量做后盾,未來對于明軍來說除了保證壓倒性優勢,還必須擁有快速到達的能力,擁有全球范圍作戰的能力。
他談空運還為時過早。
所以這時候戰艦續航能力和速度就是最重要的。
戚繼光級巡洋艦就是全球作戰和快速到達體系的一個組成,未來還有洪武級戰列艦,還有新一代高速運兵船,還有大型遠洋補給艦,當然還有遍布全球的一座座軍事基地,只有用這只巨大的手掌牢牢攥住這個世界,才能用其他那些東西,通過時間的逐漸推移來完成對這個世界的真正控制。
不過他還缺一樣東西。
他還缺汽車。
因為這套體系只能讓他控制沿海的港口,但卻不能保證對內陸的掌控,而修鐵路太慢,也不夠靈活,只有汽車才能真正讓明軍完成對陸地的掌控。
好在這個問題并不難解決,這時候汽車早已經不是什么稀罕物了,甚至就連他復制的福特t型車都開始投產,大明富豪中汽車擁有量正在直線上升,預計今年汽車產量就能突破一萬,這樣造卡車也就不是什么問題了,同樣流水線生產,也保證了他能以最快速度生產汽車,估計等明軍踏上歐洲的時候,汽車的車輪也就可以碾壓那片古老的土地了。
“陛下,西京留守府奏報,大批俄軍在曳河與鄂木河交匯處修筑堡壘。”
就這這時候一名侍從報告。
“彼得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楊豐冷笑著說。
實際上因為歐洲君主們都在為抵御明軍入侵做準備,彼得已經不需要再擔心查理的威脅了,甚至他和查理以及歐洲其他君主之間的友誼正在急速升溫,至于原因非常簡單,后者需要他擋在前面做第一道防線,這時候無論天主教還是東正教還是穆大胡子的信徒們,其實都已經明白了只有團結一致才能抵御來自東方的入侵者,那么最前沿的肯定也是最需要扶持的。
俄國和奧斯曼就是最前沿。
但奧斯曼已經廢了。
這時候歐洲君主們都很清楚艾哈邁德三世已經是個廢人了,被明軍欺負成那樣都忍氣吞聲,可見這個曾經讓歐洲籠罩在陰影中的帝國是多么衰弱,而且一旦明軍挖通蘇伊士運河,那么奧斯曼帝國也就無法再起到屏障的作用了。
明軍可以直接在意大利甚至法國登陸,根本不需要越過博斯普魯斯海峽走巴爾干。
而俄國的作用凸顯。
楊豐正在向中亞修鐵路,那么相比起崇山峻嶺的巴爾干,繞黑海北岸走東歐平原很顯然是最合理的進攻路線,這樣俄國就成了抵抗大明的最前線,所以查理十二世非但不再繼續蠶食俄國人的領土,反而開始扶持跟他打了半輩子的彼得,這段時間大量線膛武器開始涌入俄國,彼得也在用線膛武器完成俄軍的現代化,盡管他的這些線膛武器都是瑞典產低端貨,但仍舊讓俄軍戰斗力有了質的飛躍。
而同時彼得也在不斷向東推進他的防線。
他同樣很清楚一旦明軍進入東歐腹地他也就完了,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戰場向外推,一直推到烏拉爾山脈一線,甚至西伯利亞和中亞,對中亞各國的接收就是基于這個原則,但在北線他也不可能看著明軍在西伯利亞昂首闊步,他需要在西伯利亞建立起他的第一道防線。
最近這幾年除了收下中亞等國之外,俄軍也在逐步向東,原本歷史上這時候或者剛剛開始建設或者還沒建設的城市如奧倫堡,葉卡捷琳堡,車里雅賓斯克,庫爾干都已經相繼建立,而且這些城市都有堅固的堡壘,而現在終于輪到鄂木斯克了。這樣實際上就等于和明軍已經開始了近距離對峙,明軍最前沿在原本歷史上的巴甫洛達爾,那里駐扎有一個陸軍守備隊,和鄂木斯克相距不過幾百公里,一個占據額爾齊斯河上游,而另一個則占據下游。
“那就揍他一頓!”
緊接著楊皇帝說道。
雖然現在鐵路還沒建成,但目前西域的道路運輸情況,支撐一個軍作戰沒什么問題,而俄國人在這一帶也無法維持太多軍隊的進行作戰,畢竟他們也需要后勤支援,既然這樣那就干脆動手,把烏拉爾山脈以東所有的俄軍據點全部拔掉,省得以后向中亞進軍時候還需要擔心自己側翼。
反正現在明軍在全球范圍內都結束了作戰,包括阿曼的抵抗分子也被殺光了。
至于對中美洲的接收則非常順利,原本在那里的西班牙人不愿意放棄信仰的都搬走了,那里有的是地方可以生存,沒必要為此而拼命,至于愿意放棄原本信仰并皈依圣教的,這個都賜予大明屬民身份,包括那些印第安人也被賜予了屬民身份,其實那里也沒多少印第安人,基本上西班牙人殺到現在都快兩百年已經差不多殺光了。
剩下就沒什么了。
皇帝陛下任命一個總督,再把那里劃成四個府,任命四個知府各自帶著一批官員和士兵負責各自稅收,再其他就是需要時間來解決的了。
這種情況下明軍對中美洲,或者說現在的瑪雅殖民地的接收幾乎沒開一槍,甚至在從北方帶了一批歸化的印第安人過去宣傳了一下神國理論后,那里僅存的幾個印第安部落酋長們也正在明軍護送下趕來覲見神皇,而且楊豐還準備看看情況如果他們愿意皈依圣教就封一個小爵位,從此成為大明的外藩爵臣以吸引其他印第安部落。
這樣一來明軍就很清閑了。
而楊皇帝是看不得明軍清閑的,作為一個戰爭狂人他是不會讓這臺戰爭機器停止運轉,既然其他地方沒有了,那么拿俄國人開刀吧,現在春暖花開正是在西伯利亞作戰的好季節,俄國太廣袤了,想要征服這樣大的國家肯定得需要很長時間,那么干脆早點動手,別的不說先把烏拉爾山脈以東部分拿下來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那侍從立刻行禮離開。
“還伸手,伸手就剁爪子!”
楊皇帝冷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