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個老白鬼竟敢如此猖狂,公然詆毀我大明教化,不如干脆讓他別回去了!”
楊忠惡狠狠地說。
至于怎么別回去了,這個就不用說了。
“哼,黃惑!”
楊豐看著桌子上牛大神的言論記錄本,冷笑著說道:“朕喜歡這個詞!”
至于把牛大神做了,這個就完全沒必要了,實際上就算他不喊出這個詞,歐洲那些君主們也都有這種覺悟,看他們和奧斯曼帝國之間如此痛快地停戰,就知道他們在提防大明,包括艾哈邁德三世也有這種覺悟。現在無論路易還是兩個查理,都停止了對外的擴張,路易在北非占領阿爾及利亞北部之后,以允許mu斯林保留他們的信仰為條件,也換取了后者的合作。查理十二世則在安撫波蘭的貴族們,目標是讓他們把波蘭王冠戴在他頭上,查理六世則繼續穩定他的占領區,甚至在戰爭結束后,就連奧地利占領區的mu斯林都被允許保留他們的信仰。
很顯然他們在爭取mu斯林。
明軍推行的是清洗政策,占領區全面推行圣教,大明的領土上只有孟加拉還有mu斯林,但孟加拉國王和上層已經全部皈依了圣教,而孟加拉境內mu斯林不被承認為大明二等公民,財產不受任何保護,這也導致了那些信仰不堅定的紛紛改信圣教,信仰堅定的則出逃至附近莫臥兒帝國所屬各邦。
實際上孟加拉也在逐漸被清洗。
而歐洲各國表現出的寬容,就會形成與大明的鮮明對比,畢竟本身他們也是有經人,和理論上算多神的圣教完全不同。
那些走投無路的mu斯林,最后肯定會和他們相親相愛,最終就算大明吞并中東,那么這些和基督徒同盟的mu斯林也會成為歐洲的第一道防線,說白了這些歐洲君主們,已經在著手建立一片緩沖區,之所以還不敢公然喊出黃惑這個口號,只是因為他們需要從大明進口軍火而已。
好吧,這很無奈!
但他們也別無選擇。
這種情況下就算牛大神回去也必然沒什么好結果。
歐洲各國不會允許他破壞表面上的明歐關系,因為這會影響他們的正在進行的備戰,一旦牛大神的黃惑論散播引起楊皇帝的憤怒,停止向他們出口鋼制線膛武器那就麻煩了,雖然這些武器和明軍依然有巨大差距,總比他們以后用滑膛武器來迎戰明軍要強得多。
牛大神注定要做犧牲品。
他唯一的用途,就是喚醒歐洲的民眾,畢竟現在的歐洲民間因為大明主動把耶路撒冷交給十字軍,還有就是大量大明產質優價廉工業品泛濫,對大明的好感正在與日俱增,也的確需要有人來撕開楊豐的畫皮,而這樣的人當然要有足夠影響力,牛大神是最好的選擇。
但他的作用也僅限于此。
“我泱泱中華,還是能容得下一些愚昧無知者的,他也是個科學家,我大明尊重科學家,他既然來了,那就不要缺了禮數,讓科學院和院也都出面接待一下。”
楊豐說道。
他決定把牛大神往死里坑。
雖然不明所以,但楊忠也沒敢再多說什么,緊接著就通知了科學院和院。
然后當牛大神乘坐火車到達應天火車站時候,外面已經準備好歡迎儀式了,以大明帝國院院長,前教育部尚書嚴鴻逵嚴侯爵為首,數十名科學院和院博士熱烈歡迎歐洲著名科學家牛頓訪問大明,甚至就連捧著鮮花的小朋友都準備好了。
大明學位分兩級,大學生里面非常優秀的,可以在學校和教育部考核得到學士稱號,而學士里面極其優秀的,則可以獲得楊皇帝親筆簽名授予博士稱號,這個就可以加入大明皇家科學院和院了,這個可不僅僅是一個稱號那么簡單,博士每年都是有固定俸祿的,而且兩院還各有十個名額的貴族院和督察院代表席位。
這就很恐怖了。
尤其是兩院博士不限屬籍,也就是說無論大明本土的國人還是屬國的屬民,都有成為兩院博士的資格,用楊豐的話說知識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都有資格成為博士,哪怕是奴隸只要有足夠知識,也同樣可以成為博士,更別說是大明的屬民了。要知道屬國無論在貴族院還是督察院,都是沒有任何席位的,就連那些屬國國王們除非獲得內爵,然后還得在貴族選舉中選上,否則也是沒有可能真正參與大明決策的。
但博士不限屬籍。
也就是說屬國可以通過兩院博士來獲得貴族院或者督察院的席位。
比如現在的高麗國王就沒有內爵,也就是說無論大明帝國政府作何決策,他都沒有參與權,頂多有派個代表旁聽權,剩下他就只能被動接受,無論是什么決定他都只能服從,連提意見的權力都沒有,那個是督察院的職責。但大明院副院長卻是高麗一位儒學大師,而他是院在貴族院代表之一,這也就意味著他有權選舉大明帝國首相,三百六十張選票里面也有他一票,高麗國王也沒有這個資格而他有。
好吧,這也讓儒學成了高麗的重中之重。
事實上不僅是高麗,所有屬國都非常重視儒學教育,畢竟和科學博士相比,這東西的難度和投資都不是一個級別。
同樣,兩院博士們歡迎歐洲大學者的盛事,也在大明各地報紙,尤其是歐洲受大明資本控制的報紙大肆宣傳,總之讓兩地所有人,都知道大明是如何熱情招待牛大神的,甚至就連錦衣衛在歐洲各國民間收買的線人都加入宣傳行列,一時間牛頓在大明所受到的歡迎轟動世界,就連遙遠的美洲,都知道大明人民是多么的尊敬牛大神,然后…
“然后他會聲名狼藉的。”
楊豐陰險地說道。
的確,捧得越高跌得越高,這時候的牛大神有兩個選擇,閉上嘴不再宣傳黃惑,但英國政府不答應,英國政府就是來讓他干這個的,這是他的任務,他如果閉嘴英國政府會收拾他。第二就是履行他的使命,然后他就會變成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歐陸上的君主們不介意用踩他來向楊豐表現友好,以換取更多他們需要的軍火為他們的備戰爭取更多的時間。
英國需要的是歐陸各國和大明走向對立。
因為他們是排在最后面,楊豐的怒火無論怎么排都是最后一個燒到他們身上,而歐陸各國和大明走向對立時候,他們完全可以繼續做墻頭草以撈取最大化的利益,拯救越來越低迷的經濟,比如他們可以做后勤商,讓歐陸各國擋在前面,他們在后面提供軍火和物資。
但歐陸的君主們不需要。
他們需要的是拖延時間,拖得越久越好,哪怕讓他們向楊豐獻媚以換取時間,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牛大神就成了犧牲品。
為了不至于友邦驚詫,他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同樣在大明國內,也會造成歐洲那些學者都是人渣的印象,大明對他那么好,他卻如此回報大明,那不是人渣是什么?
他會在歐洲聲名狼藉。
他也會在大明聲名狼藉。
然后再扒扒他的黑歷史,在歐洲報紙上也大肆宣傳一下,他的聲譽就會像他的萬有引力般從天上一直砸到爛泥里,說到底牛大神玩政治還嫩了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次到大明來,很大程度上就是被推來當犧牲品的,英國政府需要一個點火的,但英國政府可沒考慮過這個點火的會不會也被燒死。
歐洲這些頂級大神們,同樣也是楊豐打擊的目標。
他并不在乎這些人在科學上對大明產生的威脅,這些人已經產生不了威脅了,大明與歐洲的科技差距已經拉大到至少一百年內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地步,但這些人卻是歐洲的旗幟,他們是歐洲人自尊心的來源,他們是一個符號性的存在,有這些科學巨匠和文藝大師們,歐洲人就始終不會低下頭,大明的大炮可以轟碎他們的身體,但無法摧毀他們的精神。
那么就讓他們倒下。
讓他們帶著滿身污垢倒下。
“陛下,陸戰三旅登陸南非。”
就在楊豐言傳身教指導錦衣衛如何使用輿論武器,并且以牛頓為實驗品練兵的時候,一名侍從向他報告。
“把這個消息告訴荷蘭人。”
楊豐說道。
“另外再告訴他們,朕喜歡那些懂事的,知道友誼重要性的,不會讓朋友為難的人,估計他們會明白的。”
緊接著他又說道。
明白,荷蘭人非常明白。
就在大明外交部一位司長親自拜訪荷蘭公使,并且在宴席上很不經意地告訴他,大明決定在南非開拓一塊殖民地,以滿足大明日益增長的人口需求時候,荷蘭公使就很清楚該干什么了。
“他不用向國內請示嗎?”
楊豐疑惑地問。
荷蘭公使向大明正式提出出售開普敦,開價也不高,五百萬龍元就行了,應該說這是一個很合理的價格,畢竟那里還有一座城堡,一座港口,另外荷蘭移民還在那里建立了大片農場,一旦出售給大明,這些人也肯定不會再留下了,把這些打包以五百萬賣給大明還是很誠懇的。
讓楊豐奇怪的是,這種事情難道不需要向荷蘭國內請示嗎?
“估計他們早有預案。”
梁誠笑著說。
“咱們的艦隊是從龍牙門軍港起航的,而且還是大張旗鼓進行了宣傳的,荷蘭人肯定知道咱們得要開普敦,他們既沒有任何能力也沒有膽量與咱們抗衡,唯一能做的就是爭取能夠把損失降到最低,這樣最好的選擇就是能夠讓陛下滿意,現在咱們已經明確提出了,萬一拖延久了陛下震怒這么辦?所以干脆早早就授權給他們的公使,一旦咱們表現出要開普敦的意思,那么公使就可以自己做主同意出售。”
緊接著他又說道。
說白了就一句話,荷蘭人既然拍馬屁就干脆拍得徹底點。
“哈,哈,他們倒是識趣,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要再為難他們了,去告訴荷蘭公使,就說朕同意了,五百萬就五百萬吧,為了獎勵他們的友誼,朕再給他們加一百萬,用來撫恤那些從開普敦離開的荷蘭人,不過有一點,這筆錢給他們鈔票,而且這筆鈔票都是專用,不允許他們兌換成金銀,如果他們要能兌換的,那就連五百萬也沒有,最多給他們三百萬。”
楊豐笑著說。
說白了他就是準備印刷一堆紙鈔換開普敦,而不是付出黃金白銀。
但荷蘭人呢?
換,為什么不換?
這些鈔票無非就是不能兌換黃金白銀而已,但它可以在大明境內購買所有荷蘭人需要購買的東西,無論軍火還是其他民用品都是可以使用的,從這一點上說它的價值和黃金白銀沒有區別,因為如果沒有這些鈔票,荷蘭人從大明購買他們需要的東西那也是要用黃金白銀的。
荷蘭公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然后大明與荷蘭迅速在應天簽署了協議,大明以六百萬龍元從后者手中購買開普敦,而就在同一天,環球公司將他們旗下的商業據點東方港,以作價五百萬龍元出售給了政府,至此加上明軍剛剛登陸并且占領的興南港,大明一下子在南非獲得了三塊殖民地,將原本歷史上的南非三大港全部控制在手。
“那么你再去問問,葡萄牙人是否愿意出售莫桑比克呢?”
采購上癮的楊豐對梁誠說道。
“陛下,這個和開普敦可不一樣。”
梁誠提醒他。
的確,莫桑比克不是開普敦,開普敦只是一座貿易港,而且在東方港興起后,那里的貿易量銳減,再加上楊豐的蘇伊士運河已經開工,這座港口注定沒落,對荷蘭人來說就像雞肋,但莫桑比克是真正的殖民地,主要奴隸出口地,主要的象牙交易中心,另外還是黃金產地,每年能夠為葡萄牙創造大量財富,這樣的地方葡萄牙人是會非常肉疼的。
“不一樣?”
楊豐冷笑著說:“在朕面前都一樣,沒有什么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