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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 砸碎舊世界

熊貓書庫    大清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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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安,北院行宮。

  “主子,前線的戰報到了。”

  李光地小心翼翼地說道。

  正在背著手看天的康麻子什么話都沒說,也沒回過頭,很有氣質地繼續看天,臉上的黃金面具沾了幾點雨滴,就像淚水在無聲滾落,最近這一年來,圣上總喜歡這樣默默出神,實際上大家都知道,他也在想念那些永別了的親人,畢竟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的親人。

  也不知道這一次他又在想起了誰。

  剛剛被剮了的三阿哥?在太行山中被野獸咬死的蘇麻拉姑?還是至今生死不明的十二阿哥?

  李大學士眼角有些濕潤了。

  多好的皇上啊,那些漢奴們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沒有咱大清入關,你們還得生活在老朱家的殘暴統治下,要不是咱大清掃清了那些逆賊,你們還得繼續生活在戰亂中,大清給了你們安定的生活,給了你們衣食無憂,你們怎么就沒有點感恩之心,非要跟著那妖人造反呢,好端端一個花團錦簇的盛世成了現在這樣子!

  今天早上西安城里又裝出去一車餓死的。

  據說還有一個是從安徽逃難來的進士,在過崤山時候被土匪搶了,一家人到西安后想投親又被趕了出∑長∑風∑文∑學,ww♂w.cfw↘x.n↗et來,朝廷也沒那么多缺安置他,結果沒飯吃沒地方住餓得受不了了,干脆把女兒賣給ji院后兩口子吃了頓好飯共赴黃泉,一個原本可以成為大清棟梁的飽學之士,居然就這樣和那些賤民般橫死街頭,連個收尸的都沒有。

  這真是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啊!

  他不由得又想起那一晚北京城的恐怖地獄,藏在糞坑里躲過bao民殺戮,第二天又化妝成乞丐才逃出北京城的李大學士忍不住一陣唏噓,多少王公大臣,多少天潢貴胄就那樣被像狗一樣砍了頭扔在大街上,任憑那旗人的高貴鮮血在陰溝里流淌,他甚至眼看著至少兩個貝勒,三個鎮國公就這樣被bao民砍死在街頭。

  而現在那妖人居然還不肯罷休,非要斬盡殺絕不可,這西安…

  李大學士不敢再想了。

  “戰況如何?”

  康麻子沙啞著嗓子問道。

  “啟奏主子,磁澗已經陷落,據說那逆賊使用火攻,兩堡都被用火油燒開,不過守軍都死戰到底了,無一臨陣脫逃。”

  李光地說道。

  可憐那些守軍倒是想跑,可還得能跑的了啊!

  “另外根據戰報,斃傷敵軍近千人。”

  緊接著他又說道。

  “哼!”

  康麻子冷笑了一聲。

  好吧,他知道這意思是明軍死傷不到一百,這年頭謊報點戰績都很平常,十倍那都是最低限度,實際上如果按照清軍報上的戰果加起來,這時候楊豐的不到二十萬大軍早就沒了。

  “就算三千吧,另外也別說磁澗陷落了,就說打敗了賊軍!”

  緊接著他說道。

  這種時候為了激勵士氣,也不得不這樣做了,畢竟大清太需要點好消息了,現在整個西安一片人心惶惶,真正對他忠心耿耿的,畢竟也就是那不到四十萬八旗,包衣和士紳,而那些漢人可不會對他忠心,如果不拿出點戰績來,這些人很容易生變的,他可不想再來一次北京之夜了。

  “奴才尊旨!”

  李光地趕緊說道。

  “主子,您是不是該早作準備?”

  緊接著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的意思是您是不是想想一旦明軍打過來,咱們下一步該往哪兒跑呀?

  “朕還有哪兒可去?”

  康麻子苦澀地說。

  “實在不行可以幸蜀,四川天府之國,沃野千里,足以立國,縱然不能爭雄天下,亦可暫時容身,川人皆外省移民,也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且四塞之地對外界知之甚少,以忠義感召定然不至從逆,況且南接云貴,若賊軍再逼還可退守昆明。”

  李大學士說道。

  他這實際上就是茍延殘喘,走到哪兒算哪兒了,反正都是山區明軍就算打也會很慢,咱們還能多活幾年。

  “再說吧,朕累了,不想再走了!”

  康麻子無限悲涼地說。

  然后他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目光幽幽地看著東方,似乎想穿過那數百里的崇山峻嶺看到另一邊的洛陽,看到那個毀了他面容,毀了江山,殺了他兒子,吊死他老媽,雖然不是親媽但畢竟是正牌太后,然后還奸yin他妻女,把他兒子扔到ji院任人…

  “此仇不共戴天!”

  他驟然間發出一聲怒不可遏的咆哮。

  “阿嚏!誰惦記我呢!”

  天空中晃晃悠悠的楊豐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說道。

  此時的他正掛在一個降落傘上慢慢往下落,而頭頂上一個龐然大物正在飛離,那是他的專用氣球,實際上更準確說是一具飛艇,這東西并不難造,無非就是里面填充的氣體比較麻煩些,但做為他的私人用品,這個就沒什么大不了了,直接找林倩買氦氣就行,至于動力方面當然也干脆配一臺汽油發動機了。

  而他的腳下,是正在逐漸變大的函谷關。

  “快,開槍!”

  函谷關上,順承郡王延奇驚恐地尖叫著。

  他爹勒爾錦死在山海關的大潰敗中,他哥哥勒爾貝死在北京的恐怖一夜中,這個順承郡王只能由他來繼承了,不過看著頭頂晃晃悠悠落下的那妖人,他感覺弄不好自己僅存的那個兒子該繼承王位了。

  在他周圍所有清軍士兵全部舉起了手中的火槍,對著天空中的楊豐扣動扳機。

  “一群螻蟻!”

  楊豐看著自己身前掉落的鉛彈鄙夷地說道。

  但緊接著他就悲劇了。

  那子彈的確奈何不了他,但問題是那些子彈還有打偏的啊,而打偏的子彈絕大多數都飛向了他的降落傘,絲綢的降落傘瞬間千瘡百孔,漏氣讓他原本悠閑的墜落速度陡然加快,轉眼間那些彈孔在氣流沖擊下迅速撕開,然后已經距離地面不足十丈的他,就像一顆炮彈般砸在城樓上,帶著被崩起的無數瓦片消失在了屋頂。

  “呃?”

  延奇和手下三千多清軍面面相覷,他們剛剛好像聽到了一聲帶著裊裊余音的尖叫,難不成這妖人就這樣被摔死了?

  就在這時候驟然間轟得一聲。

  他們面前城樓的外墻化作無數碎片就像散彈般砸過來,在這些碎片中,一個龐然大物掛著風聲呼嘯而至,還沒等看清到底是什么,延奇就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匹狂奔的戰馬猛然撞上,然后他同樣慘叫一聲,飆著鮮血和懷里的一根數千斤重的炮管一起飛出了城墻。

  那些清軍一個個不寒而栗。

  “瑪的,剛才是哪個混蛋把老子打下來的?”

  緊接著楊王爺扛著另一根炮管從墻上的缺口走出來,惡狠狠地沖著那些清軍吼道。

  “殺啊,殺妖人,給咱們的親人報仇!”

  那些清軍一下子清醒過來,一名軍官模樣的,揮舞著腰刀吼道,就在同時,所有清軍士兵的眼珠子都瞪得血紅,四年多了,多少親人死在這妖人手中,四年多了,曾經高高在上的鐵桿莊稼被攆到這西北吃沙子,四年多了,他們像狗一樣東躲西藏,然而這妖人還不放過他們,這些清軍此時仿佛聽到了周圍無數親人的鬼魂在嚎叫。

  “殺了他!”

  “殺了他!”

  “報仇,給我們報仇!”

  “殺啊!”

  清軍中立刻響起海嘯般的怒吼。

  剛剛打完來不及裝彈的清軍士兵們,干脆拿著腰刀,就像潮水般向著楊豐洶涌過去,這一刻他們忘記了對手的恐怖身份,忘記了他的刀槍不入,這一刻所有清軍都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咬牙切齒就仿佛一群要擇人而噬的餓狼般撲向楊豐,撲向他們不共戴天的仇人,撲向毀掉了他們一切,殺光了他們親人的元兇,這一刻他們無所畏懼,這一刻他們頭腦中只有一個字。

  然后緊接著就像電影中夸張的鏡頭般,無數清軍士兵飛了回來。

  “這種感覺…‘

  楊豐倆手抱著那門大炮的炮口就像掄著他的青龍刀般,一下子在清軍中掃過,無數清軍和他們的殘肢斷臂飛了起來,他就像得到了極大滿足般吼道:“爽!”

  他是爽了,那些清軍可倒霉了,數千斤的大炮在楊豐手中就像遠古的猛獸般,在他們中間不斷反復掃過,所過之處只有死亡,任何武器都無法阻擋這恐怖的巨獸,他們的數量在這數千斤重量面前毫無意義,掄開了的大炮就像打進豆腐般砸過他們的身體,他們的身體就像脆弱的瓷器般支離破碎,殘肢斷臂滿天飛,鮮血和變成肉醬的死尸鋪滿了函谷關的城墻。

  這時候他們終于清醒過來。

  原本還在涌向楊豐的清軍立刻開始四散奔逃。

  但可惜這時候已經晚了,輕裝從兩側山間小路殺過來的兩個旅明軍已經出現,看著函谷關上抱著大炮猛砸清軍的楊王爺,帶隊的兩個旅長立刻下達了進攻命令,而城墻上清軍這時候正被楊豐砸得哭爹喊娘呢,怎么可能還有人阻擊他們,近萬明軍士兵轉眼到了關前,沖到護城河跟前后一頓火箭炸開門,緊接著沖進了關城,然后從后面殺向城墻上。

  這時候清軍已經毫無懸念地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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