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最高法庭接到了雪片般的遞狀,基本內容是諾丁山伯爵,現今的林字軍統帥林海仗勢沖入長尾莊園,屠殺無辜的指控。
在最高法庭的庭訊之上,有子爵悲憤的控訴他是如何失去了在那座莊園擔任幕賓的兒子。有白發的老人,為自己擔任保衛的孫子嚎哭。有家屬,悲憤的要求懲治兇手,更宣揚著要是最高法庭無法審判林海這個劊子手,他們就要向世人公開宣告贏得卡奇諾戰役的英雄林海是如何擅闖民間莊園,濫殺無辜…
面對這無數突然冒出的“受害者”家屬的群起控訴,不光是下議院鬧得風生水起,就連最高法庭的幾位大法官,也開始嚴峻的認為林海太過了。
當然他們并不會就那么認為林海真的是濫殺無辜,而這些看似悲憤實際蠻橫的“受害者”的喧鬧甚至也有綁架政府和法庭的意味在其中,更別提那座莊園還來自于阿薩斯家族的陳宓。
陳宓究竟是什么人物,這些大法官也是有所耳聞。
那是陳家兩大公司的幕后掌控者,可以說是阿薩斯家族權威的執杖人的角色。
林海畢竟是林字軍統帥,他的安危是最高級別,若是有針對他的不利行動,他反擊也是理所當然。
只是他的武力是否使用太過,這就是目前爭論的問題所在。
現在阿薩斯家族提供了整個長尾莊園被毀的現場圖像資料和照片,那巨大的如同死星隕石坑一樣的坑洞,原本的頂級莊園氣象蕩然無存,單看這些誰都觸目驚心。
甚至在整個影像資料中,還有林海的陸航車轟然沖進莊園,犁出一道土龍。
而后,在莊園中,和陳宓對話時的一些圖像。
很明顯,這些圖像都因為事情爆發之后,尋找了出來,留下了一些景象。
圖像上,房間里,陳宓對林海說話。
“這不過是我的饋贈罷了…你們可以走了…”
戛然而止。
卻又截取得恰到好處,然后就是一陣的麻點。
很明顯,只要稍有聯想力的人,都能想象到,林海近乎于蠻橫的沖進了人家的莊園,而人家大度的告知你可以走了,結果林海還要不依不撓的暴起殺人!摧毀莊園,造成死傷無數。
因為這段畫面,令最高法庭的“受害者們”更是相當“哄怒”,而且最高法庭已經召喚了林海出庭,他的席位卻依舊空空如也,竟然好像是連帝國最高法庭也不放在眼里。
這更給所有陪審團以惡劣印象,而那些阿薩斯家族的“受害者”們一方面表現得悲苦憤怒的樣子,另一方面,恐怕早已為這一幕暗地欣喜。
這件事鬧大開來,恐怕國會和軍部再袒護他的人,也會頂不住壓力。就是女王也未必能夠壓得住這股浪潮。
幾位大法官對此也是棘手無比,他們對視頻中林海表現出來的情況,也如所有陪審團成員一樣,感覺到無比震驚。他們中有不少對林海這位英雄是帶著憧憬的心思,但眼前鐵錚錚的事實擺在這里,未免顛覆他們三觀。
然而就在下議院正在聯合紋章院商討,最高法庭之上“受害者”不依不撓之時,一份相關的影像資料,同時遞交到了國會之上。
那份資料上面,是更全面的內容,那是林海和陳宓在莊園內對峙往后的內容。
“事實上,面對有媽生沒媽養這種話也只能低著頭不敢反駁的“英雄”,恐怕從今天出去以后,你的林字軍也要軍心渙散了吧…”
“我們沒娘的泥腿子的“英雄”,記著帶著這條狗回去之后,管好他的嘴…如果再有下次,你不可能永遠護得住他的周全。待你和你的林字軍離開之后,他就福禍不知了。”
“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我準許你們離開,就是要有這樣一個前提…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他走不了…而且,我記得你好像也是一位機甲師?”
“直接殺了你,似乎有些麻煩,我也不打算這么做。不過如果你那雙操控機甲的手受了點損傷…恐怕這輩子就和駕駛機甲無緣了吧?”
“你剛才橫沖直闖我們阿薩斯的領地,這是你理虧在先,這不怪你,沒教養嘛…四周都布滿了我的狙擊手,你說我要他們打斷你一只手,猜哪個不要腦袋的做不到?”
“你不要亂動哦,否則我不保證子彈會不會一不小心誤傷你的其他身體部位。達姆彈打中你的手只會把你手臂打斷,但如果擊中身體,恐怕就是一個彌補不起的大洞了!”
一段段話語。外加上陳宓的嘴臉,就這么出現在最高法庭之上。
由國會議員們組成的陪審團,在這一刻,有的人咬牙切齒,有的人狠狠一把將他們用來記錄的本子攥成一團,指甲在桌面劃出白痕,有的人直接狠狠用拳頭擂著桌子,指向下方那幾天前還在哭訴的一干“受害者”,破口大罵。
最高法庭,傳來事實翻轉顛倒而產生的巨大嘩然。
視頻中,陳宓不光下令狙擊手射擊林海,更有之后俯瞰莊園的畫面,無數的機甲,朝著林海的那架機甲涌去。
無數的炮火,幾乎是恨不欲其死的無限制轟炸帝國英雄搭乘的座駕。
若是視頻上的機甲行動慢上半刻,恐怕今時人們面對的就是帝國英雄的身亡!
他不是死在前線的戰場,而是被國內的奸人所害。
最高法庭轟然炸裂沸騰了。所有扮演“受害者”角色的人身份驟然顛倒。
這次三個陪審團的成員們轟然起身,無數怒火朝著下方庭間那些人宣泄,那些“所謂的”受害者家屬們面對這鋪天蓋地的狂轟濫炸,想到接下來的下場,臉色漸如紙灰。
最高法庭呈現的證據,同時在國會也是軒然大波。陳宓竟然想要謀害林字軍統帥林海,這還得了?
事實當前,再沒有一個人發出對林字軍嚴加監管,限制林海武力的聲音,正相反,這完全就是陳宓的咎由自取。
據說阿薩斯家族家主陳克在之后面見女王,結果一而再的見不得,直到第三次,女王才似乎從和外賓的會面中有了空隙的間歇和他一見。
這場會見具體說了些什么,沒有第三人知曉,但是自陳克從白金漢宮離開過后,阿薩斯家族所有針對這場事件的喧囂和造勢都消斂一空,如果說曾經他們的低調是一種位居高處,倨傲俯瞰世間,巍然不動般的超然。
那么現在,至少這種巍然不動,就多了一種被泥漿覆蓋的倉惶味道。
而此時的軍部之中,面對這個結果,中將劉德貴則是振奮得對夏爾德等眾人道,“我就知道這小子,真沒讓人失望…痛快!”
“我在德科郡的舅舅家有一片農場,在那里住個兩個月,似乎沒有什么問題。”騰格爾打來電話,向林海道別。
林海皺了皺眉,“其實不一定要住在那種地方,就在首都星,我也可以確保沒有人敢動你。”
“不,這倒并不是我騰格爾要躲遠點,只是最近有些疲累了,希望有個地方能夠休憩一下…”林海能聽出來騰格爾語氣里的意興闌珊,事實上,他盡管是一個斗士,但仍然是個普通人,他沒有林海那樣的戰爭經歷,被圓桌家族囚禁,折辱,以至于后來見證林海摧毀長尾半島的畫面,對他而言,這仍然是一場人生中最劇烈的震撼。
林海沒有留他,“你好好休息。”
“我明白,帝國上層沒有人愿意我朝阿薩斯家族更深處挖下去…但我很清楚,現在的閉口不言,不是退懼畏縮,只是為了爭取緩和的時間,而不至于成為某些不可收拾局面的導火索。說來可笑,見證了長尾莊園的那一幕,我突然有些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有些道理其實很沒道理,但是現實里卻不得不接受。
沉默片刻,林海道,“你所期盼的,也許總有一天會到來。”
右手提著一枚手提箱子,手腕挽著大衣,站在列車站臺的騰格爾,對電話里笑道,“也許吧。”
列車停站,他邁步上前,然后對電話里面道,“我走了,去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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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嘛…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