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府尉有些尷尬,走也不是,站著也不是,因為除了坐著的官員屁股下還有張椅子,其他的椅子全部消失了。
就是說,府尉沒有椅子坐,他只能悲催的和學正以及張仲軍一起站著,他悲催的地方在于還一副護衛模樣的站在府臺跟前。
自己可是一府的府尉啊,哪兒能跟護衛一樣的?雖然自己這個動作絕對令府臺滿意萬分,但這府臺都是老菜皮了,沒幾年就得至仕,幫不了自己啊!不見府丞的臉色不怎么好看嗎?!
府尉正苦惱時,外面終于亮起了一片火把,整個府城也開始熱鬧起來,匆忙的腳步聲也遠遠傳來,不用說,之前的動靜肯定是引起轟動了。
府尉靈機一動,忙向眾人拱手說道:“在下去制止一下!”說著不等眾人回應就快步跑了出去。而衙役主管和巡檢營主管的兩位官員,雖然弱雞,也忙掙扎著起來說道:“我等也去制止他們!”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其他官員可也是萬分想要離去,但沒借口啊,所以只能眼睛看著鼻尖的端坐著不動。
等那位三位和外面喧鬧人群有著管轄關系的官員跑掉后,一直望著天空的學正放平了腦袋。
在這瞬間,眼尖的張仲軍察覺到學正眼簾有兩股霧氣蒸發冒起,雖然瞬間就給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風給吹散,但確實是看到了兩股霧氣。
這是把淚水給蒸發了?張仲軍心頭想著,卻也面無表情地微微低著頭。
“抱歉,把大人的府邸給毀了。”學正很是平和地向府臺拱手說道。
府臺慢條斯理的起身拱手回禮笑道:“沒事,重建就是了。”
“府臺大人見諒,諸位大人見諒,在下要離開了,學正這個職位省城會另外派人擔任的。”學正再次拱手向眾官員拱手行禮。
“大人客氣啦。”眾官員連忙起身拱手回禮。
見到學正這恐怖的實力后,誰還不知道人家才不可能是五品的學正官呢,隨隨便便就能拿學正位置來擔任,再加上這實力,起碼都是三品以上的京官,所以大家都非常恭敬。
跟著眾人行禮的張仲軍以為沒啥自己什么事了,現在他就想當個小透明,誰曾想自己在原府尉府邸挖出來的玩意會引出這么一頭巨牛?而且自己做的事算是告死烏鴉了,所以還是當小透明最好了。
只是可惜,學正直接盯著張仲軍,然后居然作揖行禮,嚇得邊上的官員紛紛閃開,而張仲軍更是嚇得手忙腳亂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按理對方真要是三品高官,張仲軍得跪下回禮的。可人家不沒表露身份嘛,所以他也只想著逃掉。
但給學正盯上的時候,張仲軍就渾身僵硬沒法動彈,硬生生的受了人家一個作揖禮。這讓張仲軍有些想要流淚的感覺,自己這么弱雞,真是悲催啊。
“感謝張大人為我帶來確鑿的消息,讓我徹底死心,了卻了一份塵緣。”學正說到這,盯著張仲軍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欠張大人一份人情,這是我的名帖,有任何所求,盡可讓人到京城投貼。”
隨他說著,一張通體紫色的,邊上有著繁復靛色云紋的名帖就這么飄了過來。
終于恢復自由,立刻拱手說著:“大人客氣了。”話語的張仲軍慌忙手忙腳亂的接住。
這名帖的手感第一感覺就非常好,但非金非玉,不是綢緞布料,當然更加不可能是紙,反正不知道是啥玩意制成,可手感非常好,還有些墜手。
而張仲軍也下意識的看名帖上的字,那是端端正正,卻又蘊含著一種莫名味道的書法。
字的內容,讓張仲軍有些發愣,因為正中央寫著三個字:“李逍陽”然后邊上是地址:“帝都內城一甲一巷三號李府”。
對帝都不理解的張仲軍有些懵,媽蛋,這名帖居然沒有職位的?這位李大人是啥職位啊?之前還大口氣的說無論何事都能找他辦理?是不是真的啊?就憑借著武道巔峰的實力有這么強悍的辦事能力?
張仲軍迷糊中,那位李大人像是放下了什么擔子,向眾人一拱手說聲:“告辭!”等眾人下意識的回禮時,才剛把手抬起,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巨牛一走,在場的官員立刻松懈下來,不過大家立刻想起什么,全都眼勾勾的把目光盯在張仲軍手中的名帖上。
不但諸位官員如此,就是隱約知道內情的府臺也是如此。
張仲軍也是機靈人,假裝迷糊的把名帖遞給府臺,并且說道:“府臺大人,下官不熟悉帝都的情況,您看李大人的住處是…”
府臺接過名帖一看,直接就瞳孔收縮的倒吸口冷氣。
眾人大是疑惑,之前那么恐怖的場景,這位大人都還能一副風輕云淡模樣的端著茶杯,現在居然為一個名帖的內容而神色大變?不由得各個豎起了耳朵。
府臺用顫抖的雙手把名帖奉還,用有些依依不舍神情語氣說道:“本官雖然知道李大人來頭不小,但卻沒想到如此的巨大。張弘毅,這名帖得好好收著,不到家破人亡的危機關頭,萬萬不能使用。不過你有了這份名帖,想來只要不是叛逆,那無論如何也不會達到家破人亡的危機關頭的。”
在場的人全都神情怪異,府臺居然如此直白的跟手下說話?家破人亡這詞都出來了,太不講究了吧?
不過心里也跟貓撓了一樣,張弘毅擁有這份名帖,只要不叛亂,再怎么作死都不會弄成家破人亡?這李大人是誰啊?居然能具備如此巨大的庇護功能?
看到眾人都是一副等著解釋的樣子,府臺有些賣弄的說道:“本官是不知道李大人的具體職位,但卻知道,帝都內城一甲一巷一號是太子府,帝都內城一甲一巷二號則是內閣首輔官邸,而這位李大人卻是住在帝都內城一甲一巷三號,按照規矩來算,他的地位只比內閣首輔大人差那么一點點。”
所有人呆滯了,他們的炙熱目光都集中在張仲軍拿著的那張名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