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連拍好幾張,還不時的安排爺幾個擺拍的姿勢。
李和道,“相機給張兵,我們照個全家福。”
“行,我來,我來。”張兵從何芳手里接過相機,開始指揮,“嬸子,你站中間。”
得,都沒人拒絕,聽著他安排。李和抱著李覽,何芳抱著李怡。老太太在中間局促的站著,一起喊茄子的時候,喊的很勉強,總感覺不好意思。
她終于還是不愿意照了,只得李和一家四口人照了好幾張。
中午簡單的在香山附近的飯店簡單吃了一頓,因為李怡要午睡,吃完飯就匆匆回家。
剛到家,李和才把茶泡上,李秋紅就氣呼呼的進來了。
“又跟你哥吵架了?”
他已經是見怪不怪,老四和她一對比,簡直省心的不要不要的。
“沒啥。”李秋紅不客氣的坐在椅子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何芳剛在后院晾完衣服,進來道,“你肯定有事,都寫在臉上,直接說吧。”
李秋紅嘆口氣道,“我覺得我和我哥越來越沒法溝通,還是那老一套觀念。他這樣活著太累,天天努力掙錢養家,不會享受生活。他就說書本和現實是不同的,他一輩子在想辦法賺錢,為了更好的生活。我就說,你想好好生活,為什么不想去旅個游?為什么就不能有一點精神追求,他自己沒追求就算了,還看不上那些有精神追求的。我和他之間這么難溝通,究竟是因為什么?我.....”
“不是.....不是...”李和急忙插話,“我聽不懂,說重點,重點。”
李秋紅道,“我就在說重點啊....你聽我說完啊...”
何芳敏銳的問,“你談對象了?”
李秋紅直接呆住,沒想到何芳的反應這么快,被兩口子盯得不好意思,好半晌才道,“是談了一個。”
“你哥不同意?”李和也抓到了癥結,天下的哥哥不都一個樣嘛。
李秋紅點點頭,“他就是有點老頑固。”
“找的對象是做什么的?”何芳每次都能抓住重點。
李秋紅大聲且驕傲的道,“他是個畫家。”
“噗....”李和剛抿進嘴里的茶就吐了出來。
何芳笑著道,“不是每個畫畫的人都能叫畫家,畫畫的人,有畫工,畫師等,能稱得上畫家的,一般知名度很高。你說說名字,我說不定認識。”
李和直接拿袖子把身上的水擦干凈,道,“對,你說說看,說不定都認識。”
他兩口子雖然和藝術圈沒啥交道,可絕對是正兒八經的小知識分子,再說京城的圈子本來就不大,轉來轉去可能都是熟人,但凡有點名氣的人,他們不至于孤陋寡聞到沒聽過。
李秋紅漲紅臉道,“他只是時運不濟,現在不怎么出名,但是畫畫很好的,我相信他早晚會出頭。我哥呢,就鉆到錢眼里了,嫌棄他條件不好,什么都是錢錢錢!!”
李和一聽這話就不高興,直言道,“人可以擁有高尚的情懷,但至少需要腳踏實地的本領。”
一個剛從書堆里掙扎出來的年輕人,想跟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人說書上的道理,這些人一般是不會聽的。
人生確實有很多道理,但賺錢毫無疑問是最硬的道理之一。
甚至很多情況下可以去掉之一。
“如果一個人的眼里只有錢,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李秋紅仍然堅持己見。
李和道,“你必須搞清楚這個先后順序,你是先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然后才開始尋找意義的。你不是因為有意義才活著。你是因為活著才去尋找意義。你生活的起點是建立在你父親和你哥基礎之上的,所以你會認為比他更會生活,或者說比他們更有夢想。如果讓你從你哥的生活起點從頭來過,也許你會有和他一樣的看法。”
這個俗氣到飛起來的大道理其實往往不需要說,只要給她直接斷生活費,讓她知道知道生活的茍且到底什么滋味,她才能深刻理解。
李秋紅道,“李哥,我從小也是吃過苦的,我不是嬌滴滴大小姐!你必須承認,人不是動物,人是有追求的!有夢想的!生活不止有茍且,還有詩和遠方!”
何芳忍不住道,“你談對象,我和你李哥倒是沒什么意見,也是看你自己眼緣。但是你不能這么說你哥,你也知道你哥苦。你的詩和遠方是你哥替你扛了這些茍且。”
言下之意就是,她的學識,教養,興趣愛好,有趣程度,全部是她哥給的條件。
她沒有這樣的哥哥,大概率是沒有好的教育機會和視野,跟普通人就沒區別。
李和見她啞口無言,就擺擺手道,“沒事就回家吧,我剛回來,累得很,我先睡一覺。”
“打擾你了。“李秋紅一聲不吭的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何芳擔憂的道,“話是不是有點重?”
李和無所謂的道,“中二病就得治,狠狠治,都是慣出來的毛病。”
“什么叫中二?”李和嘴里偶爾總能冒出何芳聽不懂的詞。
李和指指腦門子,“就是這里不正常。”
何芳翻個白眼道,“不帶這么埋汰人的。”
不再搭理李和,趁著太陽好,去曬被子去了。
李和想睡覺又睡不著,干脆把池塘的老烏龜給撈出來曬曬背。
烏龜的背有腐甲,用牙簽挑去腐甲處的污垢后,又拿出土霉素碾碎了給敷上,并且給放到院子里,暫時禁止它下水。
烏龜的傷口處理好,又想起來一直想在大水缸里的紅鯉,回來這么長時間,他都沒顧得上。
由于老太太和何芳飼養不當,幾條紅鯉魚蔫巴巴的,遠沒有當初的精神了,李和心疼的不得了。
他費力的挪著大缸,卻突然發現輕松多了,缸沿又多了兩雙手。
“哥,哥,你歇著,我們倆來。”
小威仍然是那幅嘻嘻哈哈的樣子。
跟平松兩個人把大水缸從后院抬到了前院。
有人幫忙,李和樂得清閑,背著手指揮兩個人換水加土霉素。
忙活完之后,他問平松,“你怎么有時間來?”
平松道,“頤和山莊已經封頂,準備進入正式售賣階段。”
“這么快?”李和笑著道,“他夠急的。”
平松道,“哥,你是不知道今年房產有多火,去年整個四九城滿打滿算也不超過40家房產公司,可是一個南巡之后,一下子冒出來350家,神仙小鬼滿地跑。”
“有這么火?”不說李和都不知道。
“以前地產這塊主要歸市統籌辦、市城建開發領導小組和市建委的城建綜合開發辦管,后來房產這塊太熱,統籌辦直接改成了房產開發公司,去年下半年市委為了招商,派了很大一波代表團去了香港和韓國招商,可是外商來投資就是為了錢的,房產限價,他們肯定不樂意,而且大部分這些招商企業都是和市里合資的。”
小威插話道,“現在房產一天一個價。”
平松道,“現在房價在上升的這么快,熊海洲這次是借著房產的勢頭要大賺一筆,二是有點著急,競爭者這么多,他當然要趕在前頭。”
“挺果斷的。”這才是李和所了解的熊海洲,“那個叫什么怡和....”
“頤和山莊。”
李和道,“頤和山莊的周邊咱們都開發的怎么樣?”
平松笑著道,“哥,我辦事你放心。不過咱們得謝謝84號文件,現在的規劃要求是連街成片,統一規劃。所以在頤和山莊周圍5公里范圍內的12個樓盤,有9個是我們自己的,其中二個是老軸承廠的家屬區,一個還沒開建,是市城市改建綜合開發公司的地塊,如果說有麻煩,也就這家,不一定聽我們的。”
“保密性做的怎么樣?”
平松道,“早些年的那幫溫州佬你還記得吧?我都是讓他們出面的。每個小區都屬于不同的房產公司,這些溫州佬還經常同熊海洲吃吃喝喝,熊海洲估計打死都不會想到他們都是我們的人。”
李和打個響指,“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熊海洲的資金能撐多長時間?”
平松自信的道,“半年!他算是孤注一擲,光在銀行的貸款就有8000萬。如果他不能在半年內回籠資金,一旦資金鏈斷裂,泛海集團就是分崩離析!”
李和笑著道,“那就再給他加把火!我要和他同一天開盤!”
平松小心翼翼的道,“哥,這樣的話,我們的損失就更大了,其實沒必要這么著急,第一天頂多就是詢盤的人多,能全款拿出四五十萬的購房者可不多,咱們完全可以溫水煮青蛙。”
“錢多我任性行不行?”
李和很清楚平松的意思,但是他有他的做法。
眾所周知,房產賺錢,可是賺錢沒那么輕松。
現在的房產開發方式很是簡單,開發商不管是貸款也好還是自有資金也好,都得靠自己拼盡辦法找資金。
因為沒有預售資金,保證金和認籌資金可收。
雖然也有房貸政策,可是房貸僅僅局限于少數人,大部分購房者都是需要全款的!
這年頭賺到第一桶金的人大有人在,可是能一次性或者舍得一次性拿四五十萬的人畢竟是少數!
對此時的地產開發商來說,最大的挑戰就是回籠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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