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是圍墻,石子鋪就的路面上的茼蒿有半人多高,雜七雜八的停著五六輛車子,有貨車,有轎車。
正對面是一個大門,他往大門方向走過去,出門一看,門口便是大馬路,路口兩邊是繁華的商業街。
他笑著道,“這個位置是真好。”
面積夠大,位置也好,而且還有停車的地方,做飯店是最恰當不過了。
戴銀亭道,“做飯店是不錯的,稍微改造一下,不需要大動,只要口味對,我們廠的同事們就能常來光顧。”
何舟道,“戴總,有你支持,那就太好了。”
建材廠是個五六千人的大廠,不談廠里職工,光是把招待客戶的費用落實到這里,胖子也就有活路了。
戴銀亭道,“客氣了,在哪里吃飯不是吃。”
胖子在一旁聽得不明不白的,甕聲甕氣的問道,“你要開飯店啊。”
何舟回過頭道,“是你開飯店。”
“我?”胖子越發迷糊。
何舟把他拉到一邊,指著兩層樓道,“這個給你開飯店怎么樣?”
胖子道,“我沒錢。”
何舟道,“你先說行不行吧?”
“開飯店肯定行。”胖子道,“能擺很多桌子,還能有包廂。”
何舟想拍他肩膀,奈何太費力氣,點著一根煙后道,“這個地方我替你租下來,別急著說話,聽我說完,這么沒耐心呢。
錢呢,我借給你,你什么時候有錢,什么時候還給我,多簡單的事情,不用搞那么復雜。”
胖子一個勁的搖頭道,“你租,我給你做廚子。”
何舟笑著道,“哥家大業大,真看不上這破飯店,聽我的,你做老板,你不能做一輩子廚子,做廚子一個月才掙幾個錢,你馬上結婚后要養老婆的,以后再有孩子,你這點工資夠干嘛?
難道你還指望你老爸幫你養啊。”
他說的都是實話,他連建材廠都看不上,何況是這種飯店,同時說的也是實情,胖子要想養一家人,真得有點事業,要不然日子會很難過。
胖子低著頭,踢了踢地上的石頭子,賭氣似的道,“那也不干。”
何舟冷哼的道,“那也由不得你了,不干也得干,租金等會我就給,裝修公司我給你找好,你要是不怕我賠錢,你就可勁的跟我倔。”
一點和胖子商量的意思也沒有。
走到戴銀亭身邊,笑著道,“戴總,租金這一塊怎么說?”
建材廠雖然是屬于他們家的,但是從會計的角度來說,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為一談,該走的流程一樣也不能少。
戴銀亭笑著道,“一個月給三千塊錢吧,至于簽多長時間隨便你們自己。”
何舟笑著道,“要是簽約的話,至少跟你們簽五年,租金呢,我先給你們一年的。”
先交一年,后面得靠胖子自己的了,如果胖子連后面的租金都交不起,那也就沒有繼續租下去的必要了。
戴銀亭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女孩子招招手,從她手里借過來兩頁紙,遞給何舟。
何舟拿過來隨意瞅了兩眼,從女孩子那里要了一只筆,在空白處填了金額、日期,然后對胖子道,“別愣著了,趕緊來簽字。”
胖子磨磨蹭蹭,剛要說話,又被何舟踢了一腳。
何舟把合同鋪在車蓋上,接著道,“快點啊,等會還有事呢。”
胖子捏著筆,用力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力氣過大,紙都被扎破了。
何舟握著他的手在印泥里按了下,然后又拖到合同上,使勁的戳了一下。
拿起合同遞給那個女孩子,笑著道,“麻煩復印一下給我一份就行了。”
女孩子笑著點頭走了。
何舟對戴銀亭道,“戴總真是謝謝你了,等飯店開張,我請你吃飯。”
戴銀亭笑著道,“那說話算話,我就等著了。”
何舟想了想道,“戴總,我還得麻煩你一件事,有沒有靠譜的裝修公司,給我介紹一個,最好今天或者明天就開工,設計什么的,我都不懂,全包給他們。”
縣城雖小,但是水淺王八多,許多人眼皮窄,為了賺錢,坑蒙拐騙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特別是裝修這一塊,亂象更多。
在縣里,他用不著怕誰,但是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還要裝逼還要打臉,累得慌不說,還浪費時間。
明明通過熟人關系可以一勞永逸的事情,就沒必要給自己不自在。
戴銀亭沒有立即接話,從口袋里掏出來煙,先給何舟一支,先給他點煙,何舟慌忙推卻道,“我自己來。”
戴銀亭點著煙后,沉吟了一會,笑著道,“舉賢不避親,我親弟弟就是搞裝修的,在縣里開了個裝修公司,不大不小,給飯店做個裝修問題不大,保證給你弄得漂漂亮亮的。”
何舟道,“戴總,那我是感激不盡,我全包給他,我不是挑剔的人,能做到差不多水平,盡力而為就行。”
他終于明白戴銀亭的顧慮在哪里了。
機械廠在戴銀亭的掌控下,要說干凈,一點水分沒有,何舟第一個不信,雖然不至于明目張膽,但是總歸會有點齷蹉和關聯交易在里面。
所謂的裝修公司,有可能就是戴銀亭的一個關聯方,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機械廠隨便一個裝修改造合同都是幾百萬。
當然,這些不是何舟操心的,他老娘那么精明的人都不管這些事,也就輪不到他管。
戴銀亭笑著道,“瓜田李下,我是怕你多心啊。”
何舟笑著道,“那不能。”
戴銀亭笑著道,“我現在給他打個電話?”
何舟道,“可以。你把我電話號碼給他就行,讓他先做個裝修圖出來,回頭我去他公司看,親自跟他交流。”
戴銀亭笑著應了好。
何舟同他寒暄完幾句之后,帶著胖子走了。
一邊開車,一邊對胖子道,“怎么,哥對你好,還犯法了?”
胖子搖搖頭道,“我不想要你錢,你的是你的。”
何舟道,“知道是我的就好,那就努力掙錢,想辦法還哥的錢,不要讓哥砸進去掉坑出不來,聽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胖子抬起頭,怔怔的道,“真讓我開飯店啊?”
何舟道,“等會先送你回家,晚上過來找我,我安排老葵、大門牙、周韻、褚東坡他們吃飯,我馬上去浦江了,得讓他們照應你。”
不然胖子一個人整個飯店,他是一點不放心。
褚東坡他們是地頭蛇,有他們看顧胖子,其它的不說,起碼沒有不開眼的人來鬧事。
越是小地方,越是得靠關系,沒關系簡直是寸步難行。
胖子道,“他們都忙。”
何舟道,“那你別管了。”
他真要招呼他們,他們哪怕再忙,都會跟自己說閑的就剩時間了,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送胖子到他家門口,沒有停留,開車回了家。
老習慣,先燒水泡茶,泡好茶后,把躺椅挪到門口,躺在上面抱著茶壺先給邊梅的女兒周韻打了一個電話。
“何老板,我掐指一算,你已經有二百五十三天沒有和我聯系了。”周韻在電話里調侃道。
何舟道,“別瞎扯了,還你掐指一算,你胡謅一個數字出來,以為我就信了?”
周韻道,“你別不信啊,你自己算算唄,你給我的最后一通電話是去年5月25日,你找潘應借錢,我在旁邊接的電話。”
“納尼?”何舟嚇了一跳,“這種破事的時間你也記?是不是還要搞個一周年紀念日啊?”
周韻道,“沒辦法,姐的記性太好了,想忘記都難,怎么樣,打我電話什么事?”
何舟道,“請你吃飯行不行?”
周韻道,“來我這吧,我把包廂安排好,你自己來付賬就行。”
何舟道,“那么高大上的地方,我可請不起,我家門口的大排檔,七點鐘。”
周韻道,“都有誰啊?”
何舟道,“都是我這邊的兄弟,大門牙、老葵他們,你都是認識的。”
周韻道,“前天石玲玲還跟我打聽你呢,要不要我帶她一起?”
何舟想了想到,“那也行。”
石玲玲老子是縣里的劉書記,何舟考慮到她的社會關系對胖子有用,也就同意了。
掛了石玲玲的電話后,他又接著給大門牙王棟、褚東坡、老葵他們挨個去了電話,不出他所料,個個都有時間。
中午隨意吃了點東西,玩游戲一直玩到天黑。
胖子站在門口,朝屋里喊。
何舟道,“又不是第一次來,進來就是,你現在臭毛病越來越多了,跟我都這么生分。”
胖子走進屋里道,“沒有。”
何舟問,“口袋有錢沒有?”
胖子從口袋一下子掏出來五六張紅皮,不好意思的低聲道,“賣貨的錢沒給我爸,我自己偷藏起來了。”
何舟道,“干的漂亮,晚上你請吃飯。”
胖子道,“該輪到我請了,天天都是我吃你們的。”
何舟道,“哪是因為這個,你個笨蛋,我讓你請吃飯是因為你馬上要開飯店了,開飯店是不是得靠著他們多幫你撐場子?
行了,你別多管了,吃完你付賬就行。”
胖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何舟看了看時間,穿上外套,鎖上門,帶著胖子往約定的小排檔走。
飯店的老板對何舟很熟悉,看到何舟過來,招呼道,“你倆朋友在里面等著呢。”
何舟道,“多上點硬菜。”
飯店老板笑著道,“這你放心吧,老主顧了,還能蒙你?”
“那謝謝了。”何舟走進屋里,熟門熟路的找到了包廂。
王棟和老葵、褚東坡三人正坐在里面都地主,朝何舟招招手道,“來玩一把?”
何舟一人丟了一根煙,然后道,“你們玩吧,我對這玩意不感興趣。周韻來了沒有?”
向葵詫異的道,“你喊她了啊?”
何舟問,“怎么了?”
“一個二。”褚東坡甩開一張牌后,嘀咕道,“那娘們走路頭都是昂著的,眼睛里沒人,跟咱不是一路人,我可真不想跟她湊合一塊,沒有一點意思。”
王棟訕笑著道,“以為自己了不起呢,咱都不高興搭理她。”
何舟道,“我請她過來,不為別的,我準備讓胖子在機械廠旁邊開個飯店,周韻她什么情況,你們是知道的,在縣里也是老油條,讓她幫襯點胖子。
今天,你們就當是給我和胖子一個臉面,少點計較。”
“胖子要開飯店?”褚東坡很詫異,然后幾個人面面相覷。
何舟道,“他是大廚,開個飯店怎么了?還有一個消息你們不知道的,胖子要結婚了。”
王棟看著胖子道,“可以啊,胖子,你這速度真快,跑我們前面了。”
何舟道,“胖子也是我們兄弟,你們說是幫還是不忙吧?”
老葵道,“那必須幫啊,說實話,咱哥幾個隨便整整也有一口飯吃,倒是沒什么好操心的,倒是胖子吧,還真不讓人放心,也太實在了。”
何舟道,“要不然我喊你們過來干嗎?我過階段要去浦江,家里顧不上,還得全靠你們。”
褚東坡笑著道,“這你放心吧,胖子的事情我來照應著,保證沒人能欺侮得了他。機械廠那邊開飯店,什么位置啊,那邊門面都挺小,好像沒有什么地方合適做飯店吧?”
何舟道,“機械廠對面的,原來的老展廳不用了,我就給租過來了。”
褚東坡道,“還是你眼睛尖,那真是好地方,我估計啊,要不是你要,戴銀亭那老東西肯定便宜自己家里人了。”
何舟好奇的道,“你認識他?”
褚東坡道,“多稀奇啊,不認識他,那我在家里還瞎混啥啊,以前是縣供銷社的干部,停薪留職,趕潮流去南方做生意,結果差點沒淹死,等他回來,供銷社也沒了,縣里一時間也沒法安排他,落一地雞毛。
因為他以前幫過何姨很多忙,跟何姨關系不錯,何姨就讓他去機械廠上班,這人呢,說實話,也真有點本事。
聽我爸說的,以前機械廠是什么狀態呢,幾百號人的小廠,生產那個饅頭機、面條機,一年居然能虧損一千幾百萬,縣里實在養不起了。
他接手以后,拿著何姨給的五百萬,研發那個什么吹瓶機、壓蓋機,專門給飲料廠用,那會飲料廠也多,不愁賣,三年扭虧為盈,現在產品老多了,聽說最近有一款剝花生殼的機器,賣的好的不得了,整個黃河流域的花生種植區,全是他們的機器。”
何舟道,“我只知道做的不錯,倒是沒想到他們做的這么好,反正不管他,展廳租給我,不求他幫我多大忙,不給我添麻煩,他好我也好。”
王棟道,“那邊要裝修吧,怎么搞,要不我安排人去給弄了?我最近也沒什么事做。”
何舟道,“不用,戴銀亭他兄弟是做裝修的,讓他兄弟弄。”
王棟道,“戴銀海唄,那老小子不是實在人,不過他應該不敢坑你。”
何舟道,“我讓他賺一點,敢糊弄我,真收拾他。”
說話間,外面傳來飯店老板跟人說話的聲音,他探出腦袋,周韻和石玲玲來了。
他迎出來道,“就差你倆了。”
周韻道,“喲,不少人嘛。”
石玲玲看了看何舟,笑著道,“不好意思,路上堵車,耽誤了一點時間,沒等急吧。”
何舟道,“我跟周韻是說七點來著,想不到你們來的都這么早。”
拉出一把椅子,對她道,“坐,飯店小了店,可千萬別嫌棄。”
石玲玲道,“謝謝,你也坐。”
周韻促狹的道,“喂,何老板,厚此薄彼,什么意思。”
何舟指著旁邊的空位道,“坐那吧,就咱們幾個人,椅子多的是。”
周韻假裝生氣的道,“哎,我是看明白我在你心里地位了。”
何舟道,“你想多了,我心里壓根就沒你。”
周韻沒好氣的道,“看著姐,給你個機會,重新說一遍。”
何舟道,“妝化的不錯。”
周韻不服氣的道,“就這些?”
何舟道,“你要是多請我吃頓飯,我還能夸贊下你心靈美。”
“要死啊!”周韻氣的捶了他一拳頭。
何舟看著她,認真的道,“確認過眼神,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周韻道,“姐也是你泡不到的人。”
飯店老板陸續端菜進來,何舟開始啟啤酒,挨個面前放了一瓶,輪到石玲玲的時候,笑著問,“你怎么說,能不能來一瓶?”
石玲玲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道,“我陪大家喝一點吧。”
何舟高興地道,“嘿,小姐姐今天真給面子。”
石玲玲莞然一笑。
何舟道,“大家先把杯子斟滿。”
說著暗地里踢了胖子一腳。
胖子被踢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又做錯了!
何舟想罵他,又不知道罵什么,只能在心里嘆口氣。
周韻道,“何老板,說話啊,知道你肯定有事情,我洗耳恭聽。”
何舟站起身,端著斟滿的酒杯,清清嗓子道,“今天這頓飯呢,其實是胖子請的,胖子在機械廠門口整個飯店出來,做兄弟的,沒別的說頭,以后是不是要多關照一下?”
“咦,我說呢,原來胖哥要做老板了?”周韻驚喜的站起身同胖子道,“胖哥,端起來,敬你一杯。”
“啊”胖子猝不及防,想不到怎么繞到自己身上了?
手忙腳亂的端起杯子,一句話沒有,吭哧一下,酒已經進了肚子。
周韻了對胖子的情況有所了解,看到他這樣子,也是見怪不怪,不好挑他的禮,只是笑著道,“胖哥,可以的,機械廠那一塊現在發展起來了,搞飯店不會差。”
其實,不用多想,她也明白,肯定是何舟幫著張羅的。
隱隱的,有點羨慕胖子,居然能得何舟的看重。
何舟是什么人,她很了解,絕對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的爛好人,蔫壞蔫壞的,他肯幫人,肯定是因為他在乎那個人。
胖子道,“我不想開的。”
何舟朝他瞪了一眼。
他哆嗦一下,不敢再說話。
向葵道,“開飯店沒什么復雜的,裝修好了,他自己會做菜,讓他雇倆人也就差不多了,就一樣啊,做飯店不光會做菜就行的,還得跟人打交道,他這性格吧,可真夠嗆,可能自己得罪人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得有個明白人掌局啊。你別看我,我自己家那爛攤子天天就夠忙活的,一個月去個把次可以,天天去,沒那個時間。”
他老子是做中藥材起家的,后來慢慢開了藥房,在省內有十幾家連鎖,家大業大,對開飯店自然沒什么興趣。
何舟心里一凜,把這個給忘記了,胖子一個人真撐不起來,未過門的媳婦不會說話也不行,胖子老子更不行,邋里邋遢的,衛生都做不到,至于曲阜,還在上學,肯定沒那個時間。
他看向周韻,笑嘻嘻道,“周老板,有沒有合適的人介紹一個,做飯店經理,工資不能虧待她。”
周韻老娘早先是縣百貨公司的,后來和李沛老子李隆、劉耀老子劉老四在縣里開大飯店,劉家和李家去省城發展后,縣里的飯店全是周韻老娘一個人在負責。
可以這么說,全縣的餐飲和娛樂場所,基本為周韻老娘邊梅一個人所壟斷。
周韻大學畢業后,也是直接在老娘身邊幫忙,所以,何舟才讓周韻推薦人。
周韻笑著道,“我推薦人倒是沒問題,關鍵吧,我手底下的能耐人多了去了,但是吧有一點,有能耐的,人家不光看工資,也得看以后職業發展,比如晉升什么的,我們家不光是局限在縣里的,市里還隔壁的信陽、鄭州、開封,也有我們的分店的。
要是沒本事的吧,去撐一個四百多平的飯店,還真是夠費勁。”
何舟道,“這么說沒戲?”
周韻正在猶豫間,石玲玲卻小心翼翼的道,“我也幫不了什么大忙,要不我給推薦一個?”
“你有合適的,那再好不過了。”何舟想不到石玲玲會插手,他笑著道,“感激不盡。”
石玲玲道,“我有個姑姑,比我大不了幾歲吧,前幾天剛來我家,她現在沒工作,我爸挺為難的,他雖然職位不小,可他這人固執,以權謀私的名聲傳出去不好聽。
我姑姑以前在老家銀行的窗口工作,你也知道,現在許多人都挺勢利眼的,我爸調到這邊以后,人走茶涼,她在那邊受不住窩囊氣,就賭氣離職了,一時間沒合適工作。”
何舟道,“你姑姑工作挺不錯的,進飯店,烏煙瘴氣的,會不會太屈才?”
對方懂不懂飯店經驗,他其實真不在乎,只要有了劉家的那層關系,生意就不會差!
至于會不會出現雀占鳩巢這種事情,除非石玲玲的姑姑沒長腦子!
他何家不是吃素的。
石玲玲道,“她做窗口的時候,一個月也才三千來塊工資,本來就不愿意做,是我爸硬按在那里的,現在找了借口離職,更和她心思。
她現在閑的發慌,有工作做就算不錯的了。
關鍵她沒做過飯店,不知道行不行,但是有一點我可以保證,她為人處世,跟人打交道是一點問題沒有的,等你見到她人就明白了。”
何舟道,“那就妥當了,明天我請吃飯。”
石玲玲笑著道,“不用明天,我現在給她打電話。”
何舟要攔也沒攔住。
她撥通電話后,走到外面打電話了。
周韻低聲對何舟道,“石玲玲不是不靠譜人,再說,人家對你”
“打住。”何舟趕忙打住她的話頭,不停她說完,他便知道她想說什么,無非是想說石玲玲對他有意思。
既然想和他發展關系,石玲玲就不會坑他。
周韻笑著道,“你真對她沒感覺?”
何舟道,“吃飯都堵不住你嘴,來,碰一杯。”
別說有劉善在中間夾著,哪怕是沒劉善,他和石玲玲也沒可能。
他家庭條件雖然好,可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農村,按照潘廣才的說法,別看都人五人六的,實際上都是泥腿子。
泥腿子的生活習慣和城里人還是有差距的。
何況,石玲玲是個傲嬌小公舉,現在,瞅著是她在追求他,但是,說不準新鮮感消失的某一天,回歸平常,自我占上風,他會變成什么都不是。
他是不可能去哄她的。
褚東坡也跟著碰了一杯,嘀咕道,“我的戀愛原則是,不要讓我動腦子。凡是需要我動腦子費力氣的戀愛,我都是拒絕的。”
何舟道,“我就好奇了,你們都是這么大年齡的了,都比我大,就沒有一個家里催的?天天還能這么瀟灑自在?”
王棟道,“我上面還有哥哥,壓力他頂著呢,他什么時候先結婚,才能輪到我著急。不過呢,無所謂,看我老子怎么安排,只要長的不是太離譜,我都能接受。”
周韻把杯子里的酒朝著褚東坡碰了一下,笑著道,“能配得上本小姐飛男人,好像還沒出現,我相信我的白馬王子,總有一天會從天而降。”
何舟道,“大姐啊,你都三十歲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周韻癟癟嘴道,“你能介紹什么樣的,你可拉倒吧。”
石玲玲掛斷電話走了進來,笑著道,“稍微等一會,我姑姑馬上就過來。”
何舟問,“從縣委大院那邊過來?”
石玲玲點頭道,“是的。”
何舟笑著道,“那沒多遠,走路也就十來分鐘。”
石玲玲端起杯子先跟何舟喝了一杯,然后轉向胖子,“曲陽,我敬你一杯,恭喜你。”
“謝謝。”胖子慌忙笨拙的站起身,撞到桌椅亂響,滿臉通紅。
褚東坡笑著道,“你可趕緊坐下吧,撞翻桌子,咱們誰也別吃了。”
眾人大笑。
何舟繼續開酒,這次不等何舟問,石玲玲主動拿了一瓶到自己面前。
眾人繼續喝,每人喝完三瓶之后,石玲玲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電話后道,“我姑可能到了,我去接下。”
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外面小跑。
不一會兒,她重回包廂,身后跟著一個女人。
女人打扮精致,從外表看不出年齡。
石玲玲介紹道,“我小姑,劉園園,這是何舟,這是曲陽”
滿桌一個不落,挨個做了介紹。
何舟繼續開酒,飯桌上并沒有談關于飯店的事情,有一茬沒一茬的扯東扯西。
吃好飯后,他讓胖子去結賬。
從飯店出來,周韻道,“走吧,去我那里唱歌,我都安排好了。”
眾人又說說笑笑往KTV
走,小地方,也就這點好處,城市范圍小,商業場所聚集,不管去哪里都非常方便。
在KTV樓底下,何舟沒急著進去,讓她們先上去,自己帶著胖子在底下抽煙。
一根煙還沒抽完,石玲玲和劉園園從樓上走下來。
何舟道,“你們上去坐,怎么又下來了?”
石玲玲道,“上面太吵了,我還是在底下和你細致說一些吧,然后我們就回去了,我明天早上要回省城了。”
何舟道,“你讀研了?”
石玲玲點點頭道,“是的,多讀點書,出來也有競爭力,可能我比較軟弱,還沒有做好面對殘酷社會的準備。”
何舟道,“讀研才真的需要勇氣,像我就不行,我學的是通信,讀到半截,其實沒什么用,只有往縱深方向繼續學,才算入門。”
石玲玲笑著道,“你挺好的,上學時候,你是最用功的。”
何舟道,“可千萬別提‘用功’這兩個字,我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現在是悔不當初。”
他又想起來了曲阜,與曲阜相比,他上學的時候簡直是過家家。
旁邊站著劉園園,他不好冷落,又接著道,“劉姐,你明天要是沒其它事情,我可以帶你去我找的場地去看看,給點意見。”
劉園園笑著道,“你的意思是?”
何舟指著一旁的曲陽道,“我這兄弟你也見著了,性格呢太實在,以后全靠你幫襯,有人欺侮他,你跟我說,石玲玲知道我家情況的,一畝三分地,惹毛我了,誰都不好使。”
劉園園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個道理我是知道的。”
何舟的話又何嘗不是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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