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條發出清脆的斷裂聲,在黃飛的手上斷成兩節,斷口處露出白色的面團,并發出油條的焦香味。
“油而不膩,還帶著面粉香氣,應該是今早現磨的小麥。”黃飛心道。
因為是兩手掰開的,黃飛自然的放下左手上的半截油條,然后就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的手看。
果不其然,手上和剛剛一樣干燥毫無油漬。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黃飛猶自不信邪的捏了捏手上的油條,這才讓手上沾染上了一層油光。
這下黃飛是徹底呆住了,說實話要不是捏過發現手上還是有油光的,黃飛都忍不住懷疑這油條不是用油炸的了。
有那么一瞬間,黃飛在思考,油條是否能蒸煮。
“如何?”邊上的汪強道。
“我其實知道理論上是可以辦到油不沾手的。”黃飛愣愣的說道。
“理論上?理論上我應該廚藝超過袁主廚,畢竟我學廚比他久,而且我還有名師教導,不是嗎?”汪強沒好氣的說道。
人出名之后,經歷就會把扒出來,那叫名人經歷,現在廚師圈子的人,幾乎都知道,袁州是自學成才的典范。
“是啊,這只是理論上,所以你沒法和袁主廚比,咱們也辦不到這樣的事情。”黃飛嘆氣道。
“…”這話有點扎心了,但汪強一點也沒辦法反駁。
汪強表示他還是認真吃早餐,不想和黃飛說話。
打擊只是一時的,黃飛的恢復能力還是很強的,或者說面前不停散發香味的油條吸引力還是很大的。
這不,黃飛很快振作起來,拿起油條就開吃。
“嚓嚓嚓”黃飛一下子連續咬了好幾口。
很快半根油條就沒了,等到剩下半根的時候黃飛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吃了起來。
這次他有機會蘸豆漿了。
黃飛把油條一頭直接蘸的硅膠碗,雪白的豆漿加上金黃的油條視覺沖擊很強烈,稍稍一蘸黃飛就直接拿起一口咬下。
被豆漿浸潤的油條外層變得軟軟的咬起來也沒有脆脆的感覺,而是變得軟軟的帶著濃郁的豆香味,等到咀嚼的時候油條里層又散發出濃濃的麥子香氣。
軟糯的油條外層,帶著油珠珠炸過的焦香味,里層則帶著韌韌的口感吃起來一股濃郁的小麥香氣。
可以說蘸了豆漿和不蘸豆漿一樣好吃,但口感卻完全不同。
“唔,兩種都好吃。”黃飛瞇著眼,滿足的再次蘸了口油條繼續吃了起來。
半根豆漿蘸完,硅膠碗里的豆漿也見底了,黃飛回過神來忍不住道:“這豆漿也太少了。”
“我也覺得。”汪強再次忍不住插話道。
“要不我們換換?”黃飛看了看汪強碗里的豆漿,把自己的硅膠便攜式碗往他那里推了推。
“你先給我倒。”汪強道。
“那算了。”黃飛一口拒絕。
“小子你還太嫩。”汪強看黃飛警惕的樣子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心里哼了一聲,轉過頭繼續吃著自己的豆漿油條了。
一碗豆漿兩根油條,這個早餐量四人哪怕是用品的也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后四人齊齊起身離開椅子,然后在袁州轉回身放下餐點的時候齊齊沖著袁州鞠了一躬。
這一躬直接就是九十度,可以說是非常尊重了。
看著四人離開,店里的食客那是見怪不怪,處變不驚了,連頭都沒回一下。
先不說這不是第一個吃完后給袁州鞠躬的人,就是那位每次吃完在門口鞠躬的制琴師他們都能目不斜視的路過。
畢竟在袁州小店吃飯也算是什么都見過了。
而袁州對于四人的鞠躬倒是點了點頭表示收到,然后就繼續回了廚房。
四人一出門,讓到邊上的房廊下,郝誠最先開口道:“你們做筆記了嗎?”
這話一出剩下三人先是一呆,接著就是一陣羞愧,低著頭小聲道:“都沒有。”
“沒事,第一次我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所以沒做中午再做吧。”郝誠心里暗自松了口氣,面上輕松的說道。
“中午我一定會記得做筆記。”黃飛握拳道。
“是的,中午我一定記得。”劉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認真的說道。
“我也記住了,先吃一口然后再做筆記。”汪強道。
“這樣就好,畢竟我們是來學廚藝的,不要舍本逐末。”郝誠道。
“對了,袁主廚這次做的油條達到的油不沾手的地步,我對這點有了新的想法想去印證一番。”黃飛突然道。
“可以,咱們一起去。”郝誠點頭。
“咳咳”就在四人商量好要去印證油炸食物的時候,一陣咳嗽聲打斷了四人的話。
四人齊刷刷的抬頭,程技師穿著一身短袖襯衣加西褲,頭發理的短短的站在三步遠的地方看著他們四人。
四人瞬間有些尷尬,因為他們是認識程技師的,雖說他們來之前特意拜訪過袁州,但對程技師還真的沒好意思去見。
他們是來偷學人家師傅手藝的,雖說袁州大度以及有極強的自信,但作為徒弟就說不準了。
反正將心比心,要知道要是他們遇到有人偷學自己師傅的手藝,打一頓都是輕的,自然不會有好臉色,是以郝誠四人自然很是尷尬。
“喲,郝廚你們來了怎么沒去我那里坐坐。”程技師道。
“這不是怕打擾你,我們知道程技師你幫袁主廚處理事情還是很忙的就沒打擾。”郝誠很是機智的道。
“那倒是,我師傅的事情不多,但件件都是要緊的,確實馬虎不得。”程技師點頭道。
“是啊是啊,所以我們就沒打擾程技師你。”劉理摸著和程技師相似的大肚子,笑瞇瞇的點頭。
“我倒是不重要,但是師傅他不喜歡人打擾他精進廚藝。”程技師看著四人認真的說道。
“這是當然的,我們肯定不會打擾袁主廚。”黃飛應道。
“那就好,但是你們就這么空手來看我師傅做菜?”程技師說出預謀已久的話。
是的,程技師昨晚雖然說沒事,但他還是擔心他們亂來,這不一早就跑來看著了。
但看四人還是很有禮貌也就沒去打招呼,只是看四人離開的時候那一鞠躬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程技師這兩次交作業的時候都發現袁州在翻閱古籍,作為徒弟他自然是第一時間給出了自己收集的菜譜。
但菜譜這東西誰嫌多呢,所以就有了這句話,師傅不方便說的話,他這個唯一的徒弟,必須說。
四人先是被程技師的直接噎了一噎,隨后就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