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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 絕殺,地下世界不存在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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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哥們沒事兒,我就先走了。”旁邊王重的笑聲響起,讓還沉浸在無盡喜悅的帕瓦羅回過神來。

  他這才發現是王重一直在幫自己護法…這算什么?好像少了個什么環節。

  “這幾天,謝謝了!”帕瓦羅輕咳了一聲,“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

  付出必然就需要有相應的回報,這是帕瓦羅的信念,也是地界萬族的規矩,不求回報的付出?就像天上掉餡餅一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兒,王重這次幫自己的忙可是幫大了,只是哪怕鑄就實丹,他也不敢像以往那樣自信了,畢竟面對的可是可以秒殺兩條骨龍的存在。

  神域,對于強者是有尊重的。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這是骨魔一族的原則,他們輕易許諾,言出必行,這次欠人情欠大發了。

  “別在意,舉手之勞而已。”王重卻只是笑了笑,都沒有回頭,一邊往前方走,一邊擺了擺手:“回見。”

  “…”帕瓦羅愣了愣,顯然沒想到王重會這樣干脆的就走掉。

  舉手之勞?

  有這樣的舉手之勞?

  在這個一切都能兌換利益的天門里?

  帕瓦羅并不蠢,做秀和坦蕩,他還是分得清楚的,一向冰冷的黑焰眼洞中,此時竟多了一絲難得的感動。

  短暫的十來秒失神,帕瓦羅猛然驚覺。

  等等,王重去那個方向,那是…紅色警戒區!

  神域遙遠的邊境,這里的神域還在塑造之中,新的大地正在生長,毀滅的能量閃電從空中落下,狠狠地砸在將生成的大地之上,黑與白色的煙幕如核爆一般騰空而起,劇烈的沖擊波席卷著一切,將才剛剛延伸出去的神域爆成支離破碎,物質卷入空中,像沙塵暴一樣滾滾的向著四面八方逸散,大多數都被能量分解成最原始的物質,但是,仍然有些東西保持著它們最初生長出來的性狀,這些,都是先天的寶物。

  無論是什么,隨著爆炸的沖擊波漸漸平息,生生不息的神域漸漸又占據了上風,獨特的引力,向著虛空的四面八方探出了觸角,它們捕捉那些逸散的能量和物質,所有的一切只要被神域引力觸及,就會被捕捉進一個引力的網絡當中,經歷了一系列的整合之后,它們會沉入神域的邊界,然后成為神域生長與擴張的一部分,直到下一次毀滅積攢了足夠的能量,再來一次生長與毀滅的對撞。

  神域,就是在這樣的循環之下,不斷的在虛空中擴張著它的存在,第五維度文明最偉大的創造,不朽的神域。

  虛空中,一聲轟鳴,電光閃爍,能量的光華中,一條長河陡然涌出,它是水,卻又不是,幽影在其中滾動,湮滅與生機在這里交替。

  冥河!

  它的流淌正造訪于此。

  它誕生于神域,就像是神之子,或者說暗之子,它在神域擁有著莫大的力量,那力量是一種權柄,同時,也是一種枷鎖,神域需要冥河的存在,但是,子女長大了,注定是會步入叛逆,甚至于反叛,許多擁有神化傳說的文明當中,幾乎都有著一個共同之處,許多神王的結局,都是被他們的子女推翻。

  冥河,就像是神域的那個叛逆之子。

  它不該在這里流淌,虛空的毀滅在這里擋住了神域的一切。

  但冥河可以穿透毀滅,這是神域總是能不斷在虛空擴張的原因之一,冥河從一個逆向的冥界空間而抵達于此,在虛空中滾滾向前,然后又鉆入了一處虛空的縫隙,回到了冥界的空間,它在這里留下了它的一段河域。

  一道虛空的能量猛地襲來,冥河翻涌著回擊,能量激射的光芒中,一具身軀陡然浮出水面!

  身軀自腰部斷開兩截,是冥河將他殘損的身體拼湊了回來,陡然,一陣劇烈的抽搐,低沉的頭顱抬了起來,露出了他的模樣。

  木子!

  他睜開了雙眼,劇烈的痛苦包裹著他,仿佛他就是死亡餡餅中的那塊餡肉,他已經死了。

  此時的他,只是被冥河喚醒的殘存之物,就連靈魂也都是破碎不堪的,因為寄托了他靈魂與生死的生死棺不復存在了。

  “需要,彼此,互相,需要…”冥河的意志在他痛苦的意識當中嘶喊,“融合我,一起,自由,一起,存活…”

  木子本能的反抗著冥河,他在痛苦中從他碎裂的靈魂碎片當中尋找著回憶。

  發生了什么?

  標準神域時間的三天前…

  固定為交易市場的龍頭灘前,木子如期而至。

  岸邊,等著他的人們也已經發現了他在冥河上釋放的迷霧,人們放下了正在做的事情,然后井然有序的來到河岸旁等待著與他交易。

  一切如舊。

  但是,他著看忙碌的河岸,陡然,一股微妙的情緒從他心田滋生,雨后野草般生長,木子望著那邊,人還是那些人,他認出好多張熟悉的臉孔,但是,一種詭異的不適感,就像是突然被挖開來深山泉眼,突兀卻源源不斷的噴涌,淹沒了他的心思。

  他記起了格萊的話,一下子涌上心頭:“有任何不對勁,無論是什么,一點點不祥的征兆,就算是錯的,也不要猶豫,立刻離開,我們什么都可以輸掉,名譽信譽,甚至是地獄島都可以不要,但是人一定要安全,活著才能創造奇跡。”

  他毫不猶豫的操縱木船轉向,身后的生死棺散發出的迷霧變得更加深邃濃郁,阻擋著可能的窺探,沒有浪費絲毫的時間,他的意志深潛進入冥河,他要進入冥河的鏡像之中航行,只要進入了那里可以躲過一切。

  然而,已經遲了。空間驟然震動,陣陣惡寒似刀剜肉,他失去了對周圍的控制,冥河和他的聯系正在減弱,他潛入冥河的意志被一股異樣的力量抽了回來!

  他被困住了!四周的空間,也被困住了!他的迷霧,漸漸消淡,并不是生死棺不起作用,而是另一種力量正在中和,而冥河和他的連接,也被削弱。

  “多么警覺的小蟲子!”

  嘲諷的聲音響起,隨即,十二道身影就那么突然的出現在了他的視野當中,他們的腳下踏著潔白的云氣,云氣下端泛著漆墨的黑色,那是云氣的力量正在與冥河的侵蝕交鋒,為這些追殺者們阻擋了冥河對他們的影響。

  這是暫時的,并且消耗巨大,但是,這對于木子來說,就是一場生死。

  木子沒有廢話,立刻出手,對方顯然沒有想到木子會這么果斷,生死棺猛然打開,積攢了數個月的冥氣一股作氣的釋入出來。

  對方發出了驚怒的尖嘯,兩道兇厲的喝斥伴隨著強大的威壓落下。

  這一次,木子占據了上風,噴涌而出的冥氣打破了那些云氣的平衡,木子再一次感應到了冥河,他深深呼吸,冥河隨著他的猛烈吐息而暴漲,翻滾的水浪瞬間拍落向那十二道身影,只一個剎那,就有十人落進了冥河,他們在河中掙扎著,身上的法器一件緊接著一件的爆開,木子的臉色微沉,那些落進冥河中的,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虛丹境的強者,并且,他們的身上,佩戴著各種各樣針對冥河的防御法器,雖然一件緊接一件的爆開,但是為他們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而另外并未因為冥河拍擊而墜落的兩道身影,散發著讓木子目眩神巔的危險氣息,他看向他們的眼神都仿佛受到了力量的扭曲,很顯然,這兩人絕對不止虛丹!

  金丹在神域不會輕動,那么就只可能是化虛為實后的實丹境了!木子判斷著他們,其中一人,有四條手臂,分別揮舞著四件各不相同的法器,他的臉上,五官與人類相近,只是雙目的目距無比緊湊,給人一種異樣的緊張感覺,青紫的嘴唇下,獠牙獸突掛出唇邊,猙獰中殺意盎然。

  另一人,被一團黑色的霧氣包裹,只一雙手臂從黑霧當中探出,一手持拿寶瓶法器,另一手托著一座金身寶塔,兩件法器在他手中各種散發威能,此時,隨著他的暴怒,金身寶塔猛然一震,塔身之上掛著的古樸金鈴發出一陣金戈殺伐之聲,這些聲音卻是有著顏色,在半空當中勾勒出一張若隱若現的戰爭畫卷,卷中,仿若神明的強者身影于其中顯形又隱沒。

  “定!”

  金鈴陡然一震,一道光紋陡然從那戰爭畫卷當中射出,仿佛銀河乍泄,猛落冥河!

  木子伸手一揮,冥河水一陣激蕩反擊,然而,那黑霧異人另一手持拿的寶瓶輕輕一倒,瓶口爆出一道冰藍光華,一道道冰花如雪落下,瞬間,暴漲的冥河便平靜了下去。

  不僅僅是平息了冥河,那寶瓶噴出的一層又一層的霜白冰花落在在冥河河面,并不消融,而是打著旋轉,一股水汽從冰花當中彌漫開來,寒冷的隔斷了冥河的聲音!

  另一邊,四臂則是伸出四件法器,木子聽到他喝斥著“鎮壓”二字,那四件法器的力量立時融為一體,猛然落向落入冥河之中的十名虛丹身上,他在救人。

  一個又一個虛丹被救回到了那重新恢復的云氣之上,那些云氣,正是四臂手中那四件法器的合力編織,可以看到奇異的五行之力,在四件法器的竄動之下,如同織布一般在冥河之上生成這一片片對抗了冥河的云氣,木子猜測,如果不是冥河的消耗,這四件法器可以編織出一方云海世界,獨成一界!

  接著,木子笑得很慘烈,他看著這一切。

  兩大實丹,六件頂級法器,每一件都擁有著克制著冥河之力,而那十名虛丹,身上也都不下十件護身法器,每一件,都可以對抗冥河數波侵邪,那些大宗門并不是對冥河沒有辦法,而是他們不樂意付出那樣的代價,木子看到了,那兩位實丹強者手中的六件頂級法器正在劇烈的損耗著,每一點力量從中揮發出來,冥河都對它們造成了不可逆轉的侵害,原本應該可以無限次使用發揮無上威能的法器,因為阻擋冥河而變成了一次性的消耗品。

  好大的手筆,為了他,出動了兩大實丹,十名虛丹為輔,消耗數十件冥河法器,六件頂級法器!

  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他的秘密。

  他們想抓活著的他,所以,他現在仍然還在呼吸。

  但是,木子緊了緊身上的斗篷,他不會讓他們得償所愿,他不會在這里留下任何信息,不管是冥河行走者的,還是他是一個地球人的信息,一點也不會留下。

  他懷疑,這不僅僅是有著地下世界的宗門在動手,甚至,他引起了地上世界的某些注目,格萊和他的計策失算了,他并不怪格萊,其實,有很多,都是源于他的急迫,他比格萊更急切著想要冒進,但是,他們能接觸能看到的神域格局就只有那么多。

  所以,就有了現在的這個局面。

  后悔?木子淡淡微笑著,他只問自己,是否盡了全力了,他的答案是“已然盡力,無以復加”。

  這便足矣。

  “冥王說,你們,都會死。”

  從遇襲至現在,木子說出了他的第一句話。

  很可惜,這沒能嚇住對面,木子微笑地看著對方臉上的嘲諷,他們的謊言被識破了。

  四臂冷笑著,“冥王?你倒是讓他出來試試?哦,還是說,你那個同伙?你們都挺會化形隱藏的,查了這么久都沒看出你們來自哪個該死的文明,從來沒有文明能這樣和冥河親近,最初的你,可以是一個特例,但是接著出現了你的同伙…這就不是一回事了,不過沒關系,現在,就讓我們看看你們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你的話,太多了。”

  黑霧中,一個磐石互碾般的深沉話音傳了出來,阻止了四臂繼續說話的。

  木子仍然笑著,他打開了生死棺門,手伸入了進去,并沒有取出任何東西,他黝黑色膚色變得黯淡,甚至泛起了一縷縷慘白,他臉上汗如雨注,可以看得見,他的膚色正在流入生死棺中,黑色的肌膚在短短一剎變成了棕色,并且在向著更淺的顏色轉化。

  “生死真身。”木子在微笑,他的身體變成透明,不僅僅是肌膚,他的血,他的骨,他的內在,全部變得透明,他幾乎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但一股碧色的生機在他體內流轉,又讓他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上。

  木子殺向了那些虛丹們,萬一能殺一個就夠本了,殺兩個就是大賺!當然,他并不放棄逃走的希望,但是很可惜,對方死死的將他圍困,兩大實丹之所以不動手,就是為了防止他的逃跑,那六件頂尖的法器,不僅僅是為了對抗冥河的干擾,而是為此而準備的。

  轟,無數道攻擊落在了木子身上,但是,木子半透明的身軀只是微微一震,便將所有攻擊的力量化為虛無,生死道真身游走于生與死之間,形成了一個短暫的不死之身。

  這是木子在冥河中最大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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