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心知事態緊急,這時候也管不得秀娘,霍然起身來,身形如猿,跳落下樹杈,動作靈敏,隨即身形一展,宛若老鷹般落在了墻頭上。
他知道自己這時候若是再不出手,秋千易很可能要糟。
齊寧突然出現在墻頭,還是讓院內幾人微微吃驚,馬面連續出腿攻向秋千易,而牛頭卻已經扭過頭來看向齊寧這邊,齊寧卻是神情冷峻,從墻頭飄落下去,低聲喝道:“好大膽子,你們是什么人,竟敢擅闖錦衣侯府。”
秋千易瞧見齊寧出現,差點罵出聲來,好在他反應極快,知道這時候一旦破口大罵,就等若是向牛頭馬面承認自己識得齊寧,今夜的局勢未明,秋千易心存謹慎,更何況馬面攻勢凌厲,也無暇去管齊寧。
月光之下,齊寧看到那牛頭面朝自己,心想這人倒也奇怪,實在想要擋住面容,蒙住面孔也就是了,何必在腦袋上扣一個牛頭。
齊寧突然出現,自是讓牛頭馬面十分意外,齊寧掃了一眼,指著牛頭沉聲道:“你們擅闖錦衣侯府,意欲何為”往牛頭靠近過去,牛頭卻似乎對齊寧頗為忌憚,齊寧往他靠近,他便往后退了兩步。
齊寧深知牛頭未必是在武功上對自己有所忌憚,而是忌憚于自己的身份。
雖然太夫人派人監視自己的行蹤,但自己如今畢竟是錦衣候,這牛頭馬面是錦衣侯府的秘密護衛,沒有太夫人的吩咐,牛頭馬面自然不敢對錦衣候動手。
齊寧心中明白這一點,底氣更足。
他心下只覺得可惜,暗想這牛頭馬面武功了得,如果老太婆真的將這兩人交給自己,自己手底下有兩大高手聽從吩咐,那卻也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情,只是這兩人定是對太夫人忠心耿耿,而老太婆顯然也不可能將他們交到自己的手中。
齊寧連連逼近,牛頭連退幾步,忽地抬起手,聲音嘶啞:“侯爺還是離開這里。”
齊寧冷笑道:“這是錦衣侯府,你們這幾個刺客闖入侯府,竟敢讓本侯離開,真是顛倒是非。”猛地欺身上前來,探手去抓牛頭,低喝道:“還不束手就擒。”
牛頭卻是閃開身形,并不還手,只是閃躲,齊寧心知這牛頭有顧忌,更是連續出手,牛頭左閃右躲,齊寧出手一招比一招快,卻是將牛頭逼的連續后退。
牛頭被齊寧拖住,秋千易面對馬面一人,壓力頓減,雖然被牛頭在后肩拍了一掌,但此刻卻也能夠勉強頂住馬面。
牛頭見得齊寧連連攻來,偏偏自己無法還手,只能道:“侯爺,我不是刺客。。。。。。!”
“還在狡辯。”齊寧此刻并無使出真功夫,只是用了向百影傳授的推山手,低喝道:“你若不是刺客,就該束手就擒,讓本侯辨個明白。”
牛頭一時也不知如何解釋,只是覺得齊寧的武功倒也是稀松平常,對自己并無太大威脅,任由齊寧一拳一拳打出,自己只是閃躲,低聲道:“侯爺,我們先拿下真正的刺客,回頭再向你說明白。”
他既不敢與齊寧動手,又不想一直與齊寧糾纏下去,顯得有些焦急。
齊寧打出一招,顯出狐疑之色道:“真正的刺客誰是真正的刺客”
牛頭抬手指向秋千易,道:“那是潛入侯府的刺客,侯爺待我先擒下那人。”
“你說他是刺客”齊寧一副懷疑之態:“你打扮成這樣,還說別人是刺客”
牛頭道:“回頭我自會向侯爺解釋,還請侯爺稍安勿躁。”
齊寧停了手,牛頭后退一步,拱手道:“多謝侯爺,待我先拿下刺客。”轉身向秋千易掠去,齊寧卻跟上道:“我幫你們一起拿下他。”幾乎是貼在牛頭身后,那牛頭握拳便要向秋千易打過去,猛地感覺身后勁風忽起,便知事情不妙,扭頭過去,見到齊寧如影隨形跟在自己身側。
他正要說什么,卻覺得眼前一花,本來跟在自己身側的齊寧一個閃身,竟是突然不見,牛頭一愣,猛地覺得身后寒氣襲來,這牛頭反應倒也是迅速無比,赫然一個扭身,想也不想,一掌拍出,隨即卻感覺掌心一陣劇疼。
原來齊寧跟在他身后,趁著他放松警惕,一個移步閃到他身后,二話不說,手中的寒刃已經照著牛頭后背直刺過去。
牛頭反掌拍來,剛好迎上了齊寧的寒刃,這寒刃吹毛斷發鋒利無比,牛頭武功雖是不弱,但血肉之軀如何能夠擋住如此利器,手掌頓時便被寒刃刺穿。
牛頭吃了劇疼,惱怒至極,低喝一聲,一股勁氣噴薄而出,牛頭被貫穿的那只手竟是忍著劇疼向前,令那匕首穿透自己手掌,五指內攏,便去抓齊寧的手。
齊寧神情冷峻,知他意圖,不等他五指抓下來,猛地將那寒刃抽出,牛頭掌心血肉模糊,鮮血直流,卻已經抬起另一只手,照著齊寧打過來。
齊寧斜步滑過,那牛頭卻似乎是被激怒,不依不饒,連連出手,剛猛至極。
牛頭攻勢凌厲,齊寧卻已經是轉攻為守,面對牛頭這般高手,齊寧自然不敢有絲毫的輕慢,逍遙步法早已經是走出來,在牛頭邊上忽左忽右,牛頭雖然出招兇狠,但一時間卻也奈何不了齊寧。
齊寧先前看到牛頭馬面與秋千易比斗之時,就感覺這二人的招式頗有些熟悉,此時與牛頭交手,那種感覺更加的明顯,眼見得牛頭又是連續拍出三掌,齊寧腦中靈光一現,猛然想到什么,失聲道:“是。。。。。。大光明寺!”
這一聲突如其來,攻勢極猛的牛頭聽得齊寧之言,卻是為之一怔,攻勢一頓,齊寧好不容易抓到這機會,早已經憑借逍遙行繞到牛頭左后側,手起刀落,寒刃已經對著牛頭的背脊狠狠扎了下去。
牛頭被齊寧一句話驚了一下,卻又沒有想到齊寧真要出手是如此迅猛果斷,反應過來之時,那寒刃已經扎進了他背脊,深沒其中,他只覺得劇痛鉆心,一聲低吼,手臂橫里便揮向了齊寧。
他劇痛之下,再加上憤怒無比,這一揮可說是使出了全力,齊寧便感覺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勁氣撲面而來,心知不妙,想也不想,足下一蹬,手上已經從牛頭背后拔出了寒刃,身體借著這一蹬之力,飄開數步之遙。
牛頭被刺中背脊,劇痛鉆心,齊寧心中此刻卻也是驚駭無比。
他并非驚駭于牛頭武功的威力,而是牛頭武功的來路。
方才那一瞬間,齊寧卻是終于想起來,牛頭的武功套路,竟是像極了大光明寺的武功路數。
當初他上紫荊山療傷,恰逢赤媚白羽拜訪大光明寺,親眼見識過大光明寺的武功路數,當日連斗三陣,前兩陣都是大光明寺的僧侶出手,其中第二場更是凈空大師親自出手應對赤丹媚。
赤丹媚是東海弟子,武功了得,凈空大師對陣赤丹媚,并不敢輕敵,也是全力以赴。
齊寧那時候好不容易見到頂尖高手的對陣,自然是全神觀看,雖然凈空大師和赤丹媚的武功招式齊寧不可能全都記住,但有些招式卻還是留有影像,今日瞧見牛頭馬面招法有些熟悉,一開始還沒有想起來,等到與牛頭交手,卻突然想起來,牛頭不少招式竟與凈空大師的路數十分相似,這才脫口而出。
孰知這一句話卻是讓牛頭瞬間分神,自己也正好借機重傷了牛頭。
只是他心下兀自駭然,暗想難道這牛頭馬面竟果真是出自大光明寺若當真如此,實在有些匪夷所思,難不成大光明寺竟然會派出高手隱匿在錦衣侯府,聽從太夫人的調遣牛頭馬面的武功不低,齊寧見識過大光明寺十三僧的武功,這兩人的武功甚至不在大光明寺十三僧之下,若果真是大光明寺的人,在寺中的地位絕對不會太低,又怎可能隱身在錦衣侯府任由一個老婆子差遣 齊寧心中疑云頓起,牛頭卻是被這一刺完全激怒,忍著劇疼,便要往齊寧沖過來,便在此時,卻聽得“嗖嗖嗖”之聲響起,聲音又快又急,齊寧卻是看到,從不遠處的墻頭之上,竟有迅疾的箭矢往牛頭射過來。
牛頭也聽到箭矢從背后射來,轉身過去,雙臂揮動,灰袍翻滾,爆射過來的勁矢俱被勁氣打開。
齊寧這時候已經看到,不遠處的墻頭上,出現數道人影,都是端著弩箭,連續不斷向牛頭射過來。
箭矢如電,連續不絕,逮著牛頭不放,牛頭背脊被刺,鮮血直流,這時候揮臂打開箭矢,背后的血液流淌的便更快,齊寧這時候也不管到底是什么人突然殺過來,見到牛頭后背大空,想也不想,如同獵豹般在此撲上前,手起刀落,匕首照著牛頭的后脖子狠狠地扎入進去。
這一下齊寧毫不留力,再加上寒刃的鋒利,刀刃便從牛頭后脖子完全沒入進去,牛頭渾身一僵,雙臂一軟,這時候數支勁矢噗噗噗打進牛頭身體,更有一支奇準無比地射進了牛頭的心臟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