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順著船舷往后面去,他瞧見小妖女閃身到后艙,也不知道意欲何為,輕步摸過去,轉到后艙處,卻發現那小妖女已經沒了蹤跡,似乎已經從后艙溜進去。..
秦淮河上的每艘畫舫,都會有雇傭的婢女奴仆,每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會開始忙碌。
畫舫并非在河中靜止不動,客人們都是游河賞月,所以每艘畫舫都是在河面上游蕩,而畫舫上的男仆在客人登船之后,幾乎都會在船底搖槳,至若婢女,一部分在姑娘身邊幫忙伺候,另一部分則都是要此后船上的客人們。
這些人的開銷都是由姑娘發放,所以每艘畫舫都不會養閑人,直待華燈初上之時,都會有任務在身。
也正因如此,船上的人要么在底艙中,要么在船頭伺候,此外為了保護姑娘的周全,在登上二路的樓梯處,倒有兩名大漢守著,以免有些客人不守規矩登樓冒犯。
是以船頭那邊熱鬧非凡,但船尾后艙這邊倒是沒見人影。
齊寧閃身到了后艙,看到后艙艙門虛掩著,也不見小妖女蹤跡,心知小妖女很可能是進入到后艙內,湊近過去,向里面瞅了一眼,見到里面擺著許多的木箱子,,并無人影,齊寧皺起眉頭,微一沉吟,將那艙門輕輕拉開一些,這才輕步進到里面,反手關上了艙門。
外面掛著燈籠亮如白晝,這后艙內卻只在墻上掛了一盞燈籠,所以顯得頗有些昏暗,兩邊擺著許多木箱子,齊寧知道這應該是船上吃喝拉撒的各般用品,順著頗有些緊窄的道路往前走,瞧見不遠處竟然有往上的樓梯,心知這應該也是登上二樓的樓梯。
正小心翼翼靠近過去,還沒走到樓梯口,忽聽得一個聲音在身側響起:“你是誰?”
齊寧心下一凜,運勁于手,扭頭看過去,卻見到靠墻邊一塊艙板被推開,一人卻是從底艙正上來,探出了半個頭。
只是那人卻并非一個男子,而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興許是在秦淮河上受到環境的影響,那婦人也是濃妝艷抹,打扮的也算妖艷,年紀雖不小,但樣容倒也頗有姿色,雖然遠遠比不得田夫人那般熟美誘人風情萬種,但卻也自有一股媚人的風情。
齊寧眼珠子一轉,故作尷尬一笑,拱手輕聲道:“這位大姐,實在對不住,我想找.....方便的地方,所以走到這里來。”
那妖艷婦人嫵媚一笑,先抬手將一只瓷罐放上艙板,這才從下面上來,轉身彎腰將那艙板關好,輕笑道:“你是給來給姑娘捧場的客人吧?這里沒有方便的地方,你跟我來這邊。”拿起那瓷罐,扭著腰肢往邊上過去,齊寧想了一下,隨在她后面,卻見那婦人轉到左邊那堆木箱子后面,靠近角落處,竟然有一處小門。
那婦人推門進去,齊寧想了一下,跟在后面進了去,卻發現里面是一處幾位狹窄的房間,十分簡單,但也算干凈,擺著一張木床,邊上放著一張小桌子,看床上鋪著繡花的床單,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房間。
“你要是不嫌棄,那里可以。”婦人沖著房間角落指了指,打量齊寧兩眼,見齊寧錦衣在身,一看那材質就知道價值不菲,臉上笑容更媚:“我出去,大爺在里面方便就好。”
齊寧掃了一眼,故意挺起鼻子嗅了嗅,道:“大姐,這里似乎是女人的房間,滿屋子都是香味。”
婦人掩嘴笑道:“這是仆婦的房間,大爺說笑了。”
“原來是大姐的房間。”齊寧輕嘆道:“大姐真是好心,讓我在這里方便,只是......是不是有些不妥?”
婦人笑道:“好讓大爺知道,客人上船來,若非姑娘留下,還真沒有方便的地方,只能下船去別的地方了。大爺是不是嫌棄這里?”
“不敢。”齊寧含笑道:“只是害怕大姐嫌棄我而已。”
“瞧你說的。”婦人拋了個媚眼:“大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長相又好,我一個粗陋的仆婦,哪里敢嫌棄大爺。”
齊寧微微一笑,道:“大姐過獎了。不過大姐自稱是粗陋仆婦,我倒是絕不同意。”故意打量婦人兩眼,微微湊近道:“大姐人長得漂亮,性格又好,而且待人和善,哪里是什么粗陋仆婦,照我來說,只要穿上一身上好的衣衫,比那些貴婦太太們還要強。”
婦人更是笑意濃濃,“大爺好會說話。”瞧了角落的木桶一眼,低聲問道:“大爺不是急著方便嗎?我先出去......!”她口里這樣說,但卻并無立刻出去的意思。
齊寧走過去,將那扇小木門輕輕關上,婦人咬著嘴唇,瞟了齊寧一眼,故意問道:“大爺.....大爺干嘛關上房門?咱們孤男寡女在這里,要是被人知道,豈不是.....豈不是要說閑話?”
齊寧微微一笑,探手出來,手里多了一塊銀子,婦人一愣,很快那雙媚眼兒都要滴出水來,咬著嘴唇道:“大爺.....大爺這是什么意思?”
“有勞大姐關照,只是一點心意。”齊寧抓過那婦人一只手,將銀子塞進她手中,那婦人眉開眼笑卻又帶著幾分含蓄:“大爺如此厚賞,我怎么好意思......!”卻還是將那塊銀子攥在手中。
“大姐貴姓?”
“啊?”婦人忙道:“我.....我叫雪娘。”眼眸兒蕩漾,低聲道:“這是姑娘給我取的,她說.....她說我長得白,像雪一樣,所以.....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
“果然是白膩如雪。”齊寧微笑道,故意打量那婦人,這婦人雖然遠及不上田夫人美貌,身材的曲線也無法與豐腴的田夫人相提并論,但肌膚確實很白,倒與田夫人有得一比,“大姐這名字取得好。”
雪娘微紅著臉笑了一下,卻見到齊寧已經走過去在床邊坐下,咬了一下嘴唇,湊近過去,低聲道:“大爺可要喝茶?我.....我去給你倒杯茶。”
“不必辛勞。”齊寧拍了拍床榻:“大姐也坐下吧,聽曲聽得煩倦了,閑來無事,碰上大姐這樣的大好人,正好和大姐說說話,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雪娘扭著腰肢,走到床邊坐下,裝模作樣與齊寧保持了一點距離:“姑娘還要大半個時辰才會留客,就算歇了,也沒人往這里過來,你放心就好了,不會有人來打擾。”
齊寧心下好笑,卻故意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看著那雪娘,雪娘做出嬌羞之態,輕聲道:“大爺看什么?”
齊寧輕輕一笑,道:“失禮了。”
“沒有沒有。”雪娘忙道:“只是......!”她猶豫一下,眼眸兒一轉,微微往齊寧那邊靠了靠,輕聲道:“仆婦人老珠黃,丑陋得很,自然是不中大爺的眼。”
齊寧心想這婦人看似羞態,但顯然是挑逗男人的老手,不過在這十里秦淮河上,這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身處其中,即使是一個尋常的婦人,那也是學會了挑逗男人的手段,輕笑道:“誰說大姐丑陋?我瞧正是好年紀,風韻猶存,不瞞大姐,其實我倒很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啊?”雪娘眼中顯出喜色,卻故作矜持道:“大爺說笑了。”
“是了,大姐在船上做什么?”
雪娘忙道:“我是伺候姑娘的,懂得一些廚藝,姑娘留下客人,等大家都散去,我便會親手給姑娘和客人準備酒菜,是這艘畫舫上的廚娘。”
“原來大姐精通廚藝。”齊寧笑道:“也不知道是否有機會品嘗到大姐的手藝。”
雪娘拋了個媚眼兒,低聲道:“大爺要真想吃我做的菜肴,有的是機會。”
齊寧輕輕一笑,才道:“對了,大姐,這船上有多少人?”
雪娘微微算了一下,道:“連上姑娘,上上下下也有十五個人。”
“那也不少了。”齊寧道:“這么多人,都是靠她養活,也著實不容易。不過你們姑娘看起來很受歡迎,自然不缺銀子。”
雪娘道:“姑娘倒是不缺銀子,不過......!”猶豫一下,欲言又止。
齊寧輕聲問道:“大姐是有什么話不方便說嗎?”
“那倒不是。”雪娘不動聲色中靠近齊寧身體,身體微側,微微向前湊近齊寧耳邊,酥胸已經貼在齊寧手臂上:“我實話告訴你,這陣子姑娘都不會留客,聽過曲子,該散的就會散去。”
“不留客?”齊寧一愣。
雪娘故意扭動身體,讓胸脯在齊寧手臂微微摩擦了一下,輕聲道:“大爺知道,獻藝過后,姑娘想留下誰,會讓人偷偷遞過香囊,大家都不知道誰最后能留下。其實這些日子,姑娘都沒有留下一個客人,只是獻藝而已,不過知道的人不多。”
齊寧被雪娘軟綿綿的酥胸擠壓著,倒也是淡定自若,他雖然不是柳下惠,卻也不是急色之輩,今日之事有心從這婦人口里套套這艘畫舫的底細,對這婦人本身倒是沒有多大興趣,畢竟見識過田夫人的萬種風情,普通的婦人在齊寧眼力實在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這又是為何?”齊寧奇道:“如今你們家姑娘正當紅,隨便留下一個客人,一晚上的恩金也不會少,為何白白浪費?”
雪娘眼眸兒一轉,媚波流動,在齊寧耳邊低聲道:“還不是因為有了男人,姑娘有了那個男人,便根本不在意什么恩客。”吃吃一笑,低聲道:“其實無論哪個女人有那樣的男人,都不會惦記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