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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 存在

熊貓書庫    書劍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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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極為詭異的殺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與當初在嘉漢郡外,那澹臺博對蘇長安所使用的招式極為相似。

  只是澹臺博那一式所依靠的是天道之力,施展起來極為輕松,但對于郭雀來說卻恰恰相反。

  天璣一脈雖然說是通曉命理,能知過去,見未來,但想要強行抹去一個人的因果卻是決計做之不到。因為因果之力極為玄妙,并非普通的靈力所可以湮滅。就好似一個強者,他可以以一敵百,甚至以一敵千,但想要徹底抹去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存在的痕跡,即使是星殞也無能為力。

  想要做到這一點,便要擁有與之匹配的事物作為武器,方能辦到。

  而命線便包裹著命理與因果之力,驅動此物,作為武器,便有幾率做到這一點。

  但要如郭雀這般將命線作為武器,其前提便是扯斷一道道與自己相連的因果。

  若是他能夠在短時間內戰勝司馬詡,或許還有時間趁著命線剛斷,還未與另一端徹底失去連接,再次與之連合上,可若是時間稍稍久那么一點,這個過程便會不可以逆轉。

  那其結局便極為簡單,他的因果盡碎,他將徹徹底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留下半分的痕跡。

  因此,此刻他的做法,可謂鋌而走險。

  很少人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至少在這之前,司馬詡也未曾想到郭雀殺他的決心已經到了如此堅定的程度。

  他望著那漫天如同毒蛇一般呼嘯而來的白命線,他知道,眼前這個男子或許正如他自己所言從一開始便沒有活下去的打算。

  以命線攻擊他的因果,無論道最后,郭雀能否成功,但在這樣兩股力量的碰撞之下,可以確定有一點便是郭雀的命線必然會殘破不堪,無法再與他之前的因果鏈接上,這對于他身體的損害可以說是致命。他極有可能變作一個因果不全之人,游離在世界之外,亦或者因果盡數消亡,徹底消失于世間。

  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比死亡更為可怕。

  但郭雀卻這么做了。

  他的命線呼嘯而至,轉眼便來到了司馬詡身側的那些虛影之上。

  但司馬詡在短暫詫異之后,臉上又恢復了之前的平淡之。

  他立在原地,任由那些命線刺向那些包含著他的因果的虛影。

  其實這并非他不想組織,命理與因果極為玄妙,莫說是他,就是天人親自,不動用天道之力也難以抵御,當然,前提是郭雀有能力喚出那些天人的因果。

  一道道琉璃碎裂之音忽的響起,那些命線終于抵達到了那些虛影之上。

  那些虛影便在那時盡數碎裂,而一同碎裂開的還有那一道道由郭雀所喚出的命線。

  一抹喜在那時爬上了郭雀的眉梢。

  他笑了起來,他成功了。

  至少在那一剎那,他以為自己成功了。

  命線還在洶涌的自他體內涌出,不斷的撞擊著這位大魏丞相的因果虛影,每一下都有一道因果破碎,但同樣也有一條命線就此消散。

  而自始至終,司馬詡都未有半點反抗的意思。

  郭雀的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了起來,他隱隱約約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這一切太過順利了一些。

  他確實為此準備了良久,作為天璣一脈的傳人,他早已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天,甚至可以說自他于天門山上暗殺那位真神轉世失敗之后,他之后的日子都在為這一天而準備著。

  他明白司馬詡是如何的強大,以他的力量斷不是對手,思來想去,方才有了這以命搏命的下策。

  可饒是如此,這一切依舊來的太過順利了一些。

  但他想不明白,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他可以很肯定的是司馬詡的因果在不斷碎裂,可為什么到了此時,他依然如此冷靜。

  他仰頭看向司馬詡,蒼白的臉上,寫滿了驚尤不定。

  同為天璣一脈,司馬詡的實力超出他太多,他根本難以通過天際秘法來測算。

  而這時,司馬詡同樣低眸望著他。

  二者的目光相遇,郭雀的身子一震,他從司馬詡的目光之中看見了一抹憐憫之。

  他像是記起了什么一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

  他的命線不斷的撞擊著司馬詡的因果,司馬詡的因果也在這樣的撞擊之下不斷的消散。

  隨著命線的散去,他與這方天地的聯系越來越弱,甚至在隱隱約約間他已經感受到了來自這方天地的排斥之力,他的存在已經介于有與無。

  游離于世界之外,卻又包裹在世界之中。

  這是消亡的前兆。

  可是司馬詡呢?在被他泯滅了如此多的因果之后,他的存在依然那般清晰,絲毫沒有消亡的味道。

  可是,那些因果分明已經被他泯滅,那為何,司馬詡會不受影響呢?

  “很奇怪?”似乎是看出了郭雀的疑惑,司馬詡陰沉的聲線在那時忽的響了起來,穿越層層的浪潮,直抵郭雀的耳畔。

  “為什么我不受因果影響,為什么我的存在被世界如此堅定的認可?”司馬詡這般說著,聲線之中帶著一股濃重的嘲弄之意。

  “你不是想要泯滅我的因果嗎?好啊,我給你。”說著,他的雙手猛地張開,一道道虛影開始不斷的在他的周身浮現。

  而后他的大手一張,在虛空一握,郭雀便猛地感覺到天地間有某種力量朝他涌來,他的身后一道道白的絲線不段浮現。

  他們一道道不斷延伸,伸向不同的遠方。那是他剩余的命線。

  “去!”一道冷哼自司馬詡的口中爆出,那些虛影便在那時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涌向郭雀。

  郭雀臉上的神一震,司馬詡這忽然的反客為主讓他感到一陣心顫,他以他的因果沖撞他的命線,難道他司馬詡就不怕因果湮滅之后,自己的存在徹底被這方天地所否定嗎?

  但那時,一道黑印記忽的在司馬詡的眉心浮現,一股陰冷的氣息瞬息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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