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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真假是非,不過黃粱一夢

熊貓書庫    書劍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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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睜開了眼。

  但從外貌看,她生得極美,峨眉粉黛,紅唇皓齒。

  又能在上面依稀找到幾分古羨君的輪廓。

  加之古方天的確認,這么說來這女子定是古羨君的娘親無疑。

  可是她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體內的情況又著實怪異,這讓蘇長安等人不得不心生疑竇。

  “鈴兒,鈴兒!你醒了?”古方天在第一時間走了上去,抓住了女子的肩膀詢問道。“你沒事吧?發生了什么?”

  或許是關心則亂的原因吧,古方天一股腦的將問題拋了出來。

  那女子的身子有些搖晃,神情亦有些恍惚,她很是認真的看了古方天好一會之后,似乎這才將之認出。

  她的身子亦在那時顫抖了起來。

  “天天哥”她顫抖著聲線這般喚著他的名字,隨后身子便猛地撲入了古方天的懷中。

  嗅著從女子身上傳來的那讓他魂牽夢縈了近二十年的體香,古方天在那時無比確定這女子便是他的妻子。之前心底那一絲絲顧慮在此刻盡數煙消云散。

  他亦伸出了手,將之緊緊抱住。

  “沒事了,沒事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古方天輕輕拍著女子的背,嘴里⊕⑩長⊕⑩風⊕⑩文⊕⑩學,w●ww.cfw◇x.n≡et極為溫柔的說道。

  蘇長安與古羨君沉默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景象,他們有些迷茫。

  這女子此刻的神情不似作假,難不成之前懷疑都只是他們的臆想而已?

  這樣的疑惑泛上了諸人的心頭。

  一番溫存之后,古方天像是想起了身子,他松開了手,轉頭指向古羨君對著女子說道。

  “鈴兒,你看,這便是羨君,我們的女兒。”

  那女子聞言也是一愣,她亦看向古羨君。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女子眸子中的光芒頓時柔軟了起來,而古羨君卻在這樣的目光下有些不適,下意識的躲閃。

  她自一出生便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

  正如之前所說,母親二字,對于古羨君來說是一個極為遙遠又陌生的字眼。

  她與她足足十九年未見。

  十九年。

  是什么樣的一段時間呢?

  寫在紙上,不過三字,寥寥十筆。

  訴諸于口,不過嘴唇一張一合,短短三個音節。

  但十九年。

  漫長到足以讓當年那嗷嗷待哺的嬰兒出落得傾國傾城。

  漫長到足以讓當年那壯志凌云的男人兩鬢生出華發,眉梢爬上皺紋。

  十九年。

  對于擁有著無盡生命的神來說不過是旦夕一唔。卻又足以讓凡人,青絲遲暮。

  蘇長安看了看那依舊美艷如少女一般的女人,再看了看已然有了幾分老態的古方天,心中忽然明悟了曾在朝暮閣瞥見的那一首詩究竟是何意思了。

  知君仙骨無寒暑,千載相逢猶旦暮。

  人神相戀。

  人有大限,神壽無疆。

  此別經年,再見時,君青絲依舊,貌美如花。

  我卻行將就木,垂垂老矣。

  古方天怕等不到與妻子相見那一天,更怕,相見時,他已是那般模樣。

  幸運是,古方天的鈴兒回來了,雖然他已經上了年紀,但還遠不至暮發垂肩。

  “都長這么大了?”女子的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她古方天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子,向著古羨君伸出了手,臉上盡是慈愛的笑意。

  古羨君一愣,她有些遲疑。

  雖然嘴上說著討厭自己的母親,可當這個極有可能是她母親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微笑著向她身處手時,她還是忍不住的開始心顫。

  她想要擁抱她,就像別人家的孩子擁抱自己的母親一樣。

  可是她又害怕這一切都是只是一個夢。

  人或許可以承受某些絕望,但若是給予了希望,再將之剝奪,那應當說是這世上最殘酷的事情了吧。

  所以,古羨君在那時猶豫了。

  但有人卻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這并非隱喻。

  因為蘇長安結結實實的推了她一把,她措不及防的便跌入了女子的懷中。

  女子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古羨君是跌入她的懷中,她伸手抱住了她。

  神情溫柔至極。

  一旁古方天的臉上也在那時浮出了一抹會心的笑意,他一伸手將妻子與女兒盡數抱在懷里。

  蘇長安深深的看了三人一眼。

  而那位女子亦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朝著蘇長安遞來了一個感激的眼神。蘇長安朝著她微微一笑,轉身出了馬車,不再去打擾這方才相聚的一家三口。

  出了馬車,蘇長安給自己的父親交代了兩句,說是自己要在下面走走。

  蘇泰自然也聽到了馬車內的動靜,他倒是不去多想其他的事情,只是真心為古方天感到高興。至于自己的兒子,反正他的修為那般高深,想來也不會走丟,自然也就隨他去了。

  下了馬車的蘇長安并未有調動靈力,很快便被兩輛馬車遠遠的甩在了身后。

  他倒是并不著急,畢竟用馬車代步只是照顧蘇泰、古寧等修為較弱之人。以他的身手全力施展下來,想要追上他們也只是時間問題。

  待到馬車走遠,蘇長安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他轉頭看向遠處的山坳。

  幽云嶺不用于北地,亦不同于中原。

  或是因為精怪橫生的緣故,這里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蔥蔥,就是如今已近十月,蘇長安舉目望去,依舊是滿目的草長鶯飛。

  一陣山風襲來。

  山林沙沙作響,蘇長安的衣衫輕拂。

  螣蛇在那時自他的衣衫中鉆出,立在了他的肩上。

  “前輩,你可能看出那女子的身份。”蘇長安頭也不回的問道。似乎是覺得這樣的說法有些不對,他又補充道,“那個女人很嗯很奇怪。”

  顯然他也不知但如何形容那個女人的情況,因此在措辭方面有些遲疑。

  “你覺得人的一生與神相比長嗎?”螣蛇卻并不答他,反而是問道另一個問題。

  蘇長安覺得這個問題有些突兀,但還是回答道:“自然不暢,悠悠百載,與神來說不過黃粱一夢。”

  螣蛇吐了吐信子。聲線忽的低沉了下來。

  “是啊,悠悠百載不過黃粱一夢,我們都在夢中。”

  “而既然是夢,真真假假,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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