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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送葬者至

熊貓書庫    書劍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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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今天想兩更的,但是時間確實不夠,只有一更,后天一定補上,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一聲悶哼,自老者的喉嚨中響起。

  他低著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前密密麻麻的血洞,空洞的眸子里滿是震驚。

  “你們天嵐院的人,果真與眾不同。”老者的聲音在那時響了起來,沙啞的聲線猶如枯敗的樹枝在漸漸腐爛一般。

  蘇長安從那聲音里聞到了某些異樣,他心頭一震,身子便猛然朝著左側一動。

  下一刻,老者的身影便豁然出現在蘇長安方才立的位置,他的右手不知何時膨脹了起來,撐破了他的衣物,露出里面如小山一般高高隆起的肌肉,或許因為自己的身體無法承受這樣變化的緣故,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極為詭異的血色。

  而那手臂的前端,是如野獸一般的利爪,此刻正閃著駭人的寒光。

  這條造型極為夸張的手臂,與他瘦弱佝僂的身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他的胸前被蘇長安劍龍所洞穿的血洞還在不住的往下滴著血跡,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像是某種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鬼,而非一個人或者蠻。

  沒有人,可以再被洞穿了胸口之后,依舊活著。

  至少蘇長⊕長⊕風⊕文⊕學,w∧ww.c≌fwx.ne⌒t安是這樣認為的。

  他幾乎就在這時可以肯定,這老者定然如拓跋炎一般,體內有著神血。

  似乎看出了蘇長安的震驚,老者滿是褶皺的臉上,再次勾勒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很奇怪嗎?”老者問道,聲線低沉,如惡鬼低吟。

  他所以伸手一撕,將自己已經襤褸的衣衫盡數扯落,露出里面那干枯,甚至有些血肉模糊的上身。

  “我受過圣子的祝福,我永生不死!”老者的臉上浮出一抹癲狂的笑意。

  他話音一落,剩余干枯的身子在那時猛然開始膨脹,他就像是一個充氣的氣囊,瞬間鼓了起來,胸口那些被蘇長安所洞開的血洞也亦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不出十息的光景,他的身子便已生得有三丈之高,前面獠牙,周身還覆蓋上了密密麻麻的青色鱗甲,眸子里更是閃爍著駭人的血光。

  這般模樣蘇長安曾幾何時見過,雖然有些差別,但是卻與那百鬼極像,這分明就是神族。

  蘇長安的眉頭一沉,暗道,觀這老者的言語,定然是蠻族無疑,可為何能幻化為神族?莫不是他們口中的圣子有什么辦法將人族與蠻族也轉化為神族?

若是如此  想到這兒蘇長安感到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這豈不就意味著神族可以制造出一批如老者這般的怪物出來?

  老者自然不會給蘇長安細細思考的時間,只聽他嘴里發出一聲非人的咆哮,周身靈力涌動,下一秒他的身子便如流光一般殺向蘇長安。

  蘇長安心頭一緊,趕忙放下自己紛亂的思緒,他背后劍翼一震,四周罡風乍起,“天璇!搖光!”他一聲輕詫,將最后兩道七星虛影喚出。

  天璇一出,那道他方才控制的劍龍便落入她的控制之中,而搖光虛影也在這時握住了從蘇長安手中飛出的九難刀。

  三人并肩而立,在老者沖入他們身前數丈之時,他們眉宇間煞氣涌動。

  天璇劍龍如海,呼嘯奔騰而去。

  搖光身子高高躍起,刀如長虹,割破天地。

  蘇長安手持夏侯血,裹挾著漫天雷光,直直斬向老者的面門。他頭頂的那把十方神劍清鳴,亦是隨著他呼嘯著殺向老者。

  這是石破天驚的一次對撼。

  兩股力量相遇時所爆出的巨大光芒,直刺得在場諸人睜不開眼睛。

  而隨之而來的氣浪,更是直接將周圍蠻軍轟倒在地。

  轉眼又是數息的光景過去,待到光芒散盡。

  蘇長安與那老者化作的怪物分置而立。

  蘇長安喚出的兩道虛影已在這時消失不見,想來已經是在方才那場對拼中徹底消散,而蘇長安亦是渾身浴血,周身似乎再也找不到半點完整的血肉,但他的眸子卻依然明亮,就好似夜空中的星辰一般。

  反觀老者,他的情況比起蘇長安也越加不堪。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數百之巨,不住的向下滴著血滴,若是細細看來,便可以發現那些血液之中混雜著一些不易被看清的金黃。

  他同樣雖然傷勢嚴重,但從他周身的氣機中不難發現,他并未被傷到根本,而且或許是因為神血的緣故,他身上的大多數傷勢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而唯獨胸口處的一處劍傷,與左臂處的一道刀傷卻久久不見好轉。

  蘇長安很清晰的記得,這兩處傷勢九難與十方所致。

  他若有所悟的看了看已經回到他的手中的九難刀,心中忽然記起了些完事。

  梧桐曾說過,神是殺不死的。

  而在天嵐院中,玉衡在臨死前卻御使著十方神劍,徹底擊殺了百鬼。

  起初蘇長安并未多想,只是認為玉衡活血掌握著某些強大的法門,足以滅殺真神。

  但隨著修為的提升,蘇長安漸漸意識到事情并非這么簡單。

  而方才這老者身上的兩道傷口似乎證明了蘇長安的某些猜測。

  不出數息的光景,老者方才看起來極為駭人的傷勢此刻已經盡數恢復如初,只是那兩處由十方與九難所割開的傷痕卻絲毫不見好轉。

  但老者所化為的怪物似乎絲毫未有注意到這些,他發出一陣猖獗的笑意,面色猙獰的說道:“圣子的祝福豈是爾等鼠輩所能傷及的?”

  “待我取下你的頭顱,帶回王庭獻給圣子,到時候便可得到更多的神物,登臨星殞指日可待。”老者說著,似乎已經看見了他口中登臨星殞的未來,他眸子里的血光愈發濃郁。臉上的猙獰與狂熱混淆在一起,讓他的整個臉看起來已近乎扭曲。

  蘇長安敏銳的從老者的話中領悟到了些什么東西。

  他心頭一動,臉上露出極為惶恐的神色,身子更是下意識的往后退去一步。

  “你們的圣子想要想要殺天嵐院的人?”他這般問道,因為心底的緊張,連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

  似乎蘇長安這樣的表現極大的滿足了老者心底某些齷蹉的欲望,他極為配合的向前踏出一步,眸子里的血光更甚。

  “是啊。”那怪物如此說道,聲線愈發的低沉。“不然你以為為什么我們五十萬大軍圍城,卻遲遲不攻,有人要保那位守將,而我們在等待一個能將之一擊必殺的機會。可惜上次,差那么一點點。”

  他不無惋惜的說道,在他的眼里,蘇長安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所以他不介意說出一些較為辛密的話。

  蘇長安自然很快便明白了老者口中的那位守將指的自然便是北通玄無疑,至于誰要保他,蘇長安并不知曉。

  他繼續向后退去一步,似乎想要與這怪物保持距離。嘴里卻又極為惶恐的問道:“為為什么?”

  “圣子交代的事,我照辦即可,哪用問得那么多?”那怪物說道,身子卻又向前跨出幾步,此刻他與蘇長安的距離已經極近。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就像是獵豹在殺死獵物前的戲弄,他喜歡看著那些敵人死前的恐懼,他決定那是這世上最美妙的風景。

  “圣子究竟是誰?”蘇長安又問道,身子再次退去一步。

  “圣子便是圣子。”老者的回答極為模棱兩可,這是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他的身子又朝著蘇長安靠了靠,這在他看來是一個極為好的距離,只要他愿意,伸手便可以擰下蘇長安的頭顱。

  “”蘇長安低著頭沉默,似乎已經被這怪物嚇破了膽,連直視他的勇氣也生不來。

  這樣的情形落在老者眼里,他有些遺憾的瞥了瞥嘴,暗以為此刻的蘇長安已經失去了被他玩弄的價值。“現在,你便死吧!”他這般說道,一只巨大的手臂也在此刻被他伸了出來,直直的取向蘇長安的頸項。

  “不。”蘇長安的聲音卻在這時響了起來,他仰頭看向老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臉上是篤定與決然,哪還有半點方才的惶恐。

  意識到不對的老者心頭一震,他方才要說些什么,一道刀光卻忽然亮了起來。

  他到了喉嚨邊的話便永遠的被卡在了那里,他伸出的手部也在那時如同定格一般停了下來。

  下一刻,一道血光乍現,在諸人驚駭的眼神中,他的頭顱被高高揚起,最后連同著他的身子一起,如爛泥一般墜落到地上,發出一陣令人作嘔的惡臭。

  很顯然,他永遠不可能再活過來,至于那圣子的祝福,永生不死的美夢,此刻看來不過笑談。

  做完這一切的蘇長安,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從老者身上那兩道傷口,再聯想之前玉衡御使十方斬殺的百鬼,蘇長安幾乎可以肯定,十方與九難這兩把天嵐院的傳承至寶對于那些所謂的神族有著致命的殺傷力。

  甚至,蘇長安隱隱有著某些直覺,這兩柄神兵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屠滅諸神而鑄的。

  “轟!”

  就在這時,一道巨響從身后傳來。

  蘇長安趕忙轉頭望去,卻見虎偃化作的巨虎的身子,在諸人的驚呼聲中轟然倒地。

  而他眼角的余光里,一位手執玉簫的男子,正從遠處緩緩而來。

  他就像憑空出現一般,游走于戰場中,卻如置水袖樓臺般閑庭信步。

  送葬者!

  蘇長安心中一震,幾乎下意識的便認定了來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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