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被兩人噎的沒話說,心說好吧,看在君璧的份上,我不跟你們兩人計較。
轉念又想,這兩人性格古怪,脾氣暴躁,到了東平,若還如此,恐怕會惹出亂子,于是道,這次跟君璧回家,我本不想帶你倆人同去,雖然君璧答應了,但我也跟兩位約法三章。
無眉鬼嘿嘿道,別說三章,就是三十章也沒問題,話說,什么是約法三章?
我說第一,到了東平,你倆不得胡亂殺人。
無眉鬼說那可不行,好歹我倆也是圣教長老,將來是要當左右護法的人,你說不讓殺就不殺,讓我們面子何在?將來被圣教其他兄弟知道,說我們不敢殺人,豈不笑掉大牙?
我轉身就走,說這話我去跟君璧說去。
兩人連攔在我面前,別告狀哈,有事商量著來,你說不得胡亂殺人,意思就是,如果不胡亂,是可以殺人的對不對?
我說那也不行,不經我同意,你倆不得暴露武功!要是做不到,船一靠岸,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面癱怪想了想,說就這么定了,就算別人拉屎拉尿到我們頭上,我們也堅決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還有呢?
我被他兩人一嗆,竟忘了,說先這么著,別的想到再說。
攻打普陀山一戰中,海沙幫為正派聯軍提供船運服務,攀附了慕容山莊這棵大樹,在江湖上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隱約成為海上生意第一幫派。
海運生意,跟我們鏢局生意性質差不多,賺的都是辛苦錢。不過鏢局行鏢,靠的是江湖關系和鏢師的面子。與陸運、河運不同,海運成本較低,一路上也沒有江湖勢力、官府的層層盤剝,盈利能力更勝一籌,然而風險系數卻也更高。
一來是海上天氣變幻莫測,遇到惡劣天氣情況要多一些;二來是海上也不怎么太平,如東夷、高麗與大明公海之上也有很多海盜流寇,這些海盜來無影去無蹤,一旦遇上,那就是血本無歸。
不過,面對如此大的利潤,每年還是有不少船只跑海運一線。
海沙幫在江湖上經營數十載,據說還與大明水師的高層有些關系,除非遇到不長眼的海盜,只要掛出海沙幫的旗號,很少有人去打他們的主意。
中午時分,有個看上去比較機靈的伙計前來相邀,說我們杜老大在前艙略備薄酒,還請幾位賞光。
紀君璧本就怕水,一上船倒頭便睡,我們三人來到前艙,只見杜黃沙與若干海沙幫的弟兄都在席間。
杜黃沙倒是熱情,說百年修得同船渡,三位能搭乘我們船,不知前世修了多少緣分,今日酒雖不多,但相見便是有緣,來干了這杯,大家都是好兄弟。說罷一飲而盡。
我想起他上船前看到紀君璧不懷好意的眼神,心中不喜,不過客隨主便,只要他沒什么過分的舉動,我們也不好說什么。
酒過三巡,杜黃沙開始試探道,我看四位相貌不凡,不知在哪里高就?
我心中暗笑,這杜黃沙也算老江湖,不知出門在外,說三分話的道理嘛。面對這種套話言辭,我見過許多,無非是想旁敲側擊,這可是江湖大忌。于是決定保持一分神秘感,說都是江湖兒女,大家都給面子,能混口飯吃就不錯了。
意思是告訴他,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切莫交淺言深,我們出錢你們載客,并不想跟他們扯太多的事情。
果然,杜黃沙一聽我也是老江湖,也不多言語,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江湖趣事,風俗人情。
海上飯菜并不可口,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臨近末了,杜黃沙一個手下,姓黃,肥頭大腦,聽人都稱呼他胎里壞,忽然對我道,我看秦公子應當是耍劍之人吧?
我說你怎么知道?
胎里壞嘿嘿一笑,說我見秦公子右手虎口生繭,應當是習武之人。
那你又怎知我是練劍,還不是練刀?
胎里壞道,練刀先練勁,練劍先練氣,我看秦公子氣定神閑,所以有此一說。巧了,在下也是習劍之人,見到公子,忍不住想切磋一二,不知肯否指點一下?
我心說看你這氣勢,估摸連七品門檻都摸不到,別說用劍,我一根指頭打得你滿地找牙,口中卻道,論耍賤,我可不是你對手,你可別難為我了。
杜黃沙連罵道,胎里壞,秦公子可是我杜某人的貴客,你別拿那三腳貓功夫來這里丟人。話鋒忽一轉,秦公子也不要見笑,這胎里壞在我們船上,天天自稱劍法天下無雙,不如你教訓他一番,殺殺他的銳氣。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胎里壞道,刀劍無眼,我們要比試,可要立了生死狀,免得一時失手,讓你那同來的大美人兒守寡。
我心中暗怒,沖你你這句話,我一會兒讓你見識下什么叫做刀劍無眼。
眾人來到甲板之上,胎里壞抽出長劍,擺開架勢,問道你的劍呢?我微微一笑,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胎里壞一抖劍花,長劍便向我刺來。這一劍,在我眼中看上去其劣無比,漏洞百出,我心中暗笑,也不躲閃,胎里壞見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眼見就要刺中,我微一側身,長劍擦身而過,我手指在他手腕上一點,胎里壞吃痛,連撒手,我順勢將長劍抓在手中,笑著道,你的劍就是我的劍。
只一招,長劍落入我手中。眾人紛紛叫好。
胎里壞說你這是作弊。我隨手將劍扔還給他,說你再來一劍試試。胎里壞不服氣,提起內力,劍身微顫,一招長虹貫日,凌空躍起三尺多高,向我刺來。
劍法一道,講究留三分力,這一劍氣勢十足,卻缺乏變數,待長劍到我身前,我一個鐵板橋,連人帶劍,從我身上劃過。我暗中順勢一撥,胎里壞一頭撞在船頭上,門牙磕在船舷上,頓時鮮血直流。
胎里壞惱羞成怒,正要向我攻出第三劍,杜黃沙連呵斥道,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嘛?胎里壞雖不服,此時老大發話,也不敢不聽,哼了一聲,大步走開。
杜黃沙打個哈哈,說這小子平日里傲的很,秦公子殺了殺他威風,好讓他知道天外有天。我連說不敢,運氣好罷了。
我端著飯菜來到紀君璧門前,推門而入,卻見紀君璧面露不悅之色,我連問怎么回事,紀君璧道,那小子口出狂言,你怎么不宰了那小子?
我說好歹咱也是一品高手了,跟他們生什么氣,再說將來咱們要過日子,打打殺殺的事,盡量少做就是。
紀君璧說,我看那杜黃沙不懷好意,請吃飯是虛,想摸我們底才是真。我說娘子放心,要是那些家伙真有什么歹念,不用你說,我直接把他們扔海里喂王八。
紀君璧臉色一紅,嗔道,誰是你娘子?
我說等到了老家,定了日子,過了門,你不是我娘子,誰又是?紀君璧說那你的太平妹妹呢?我說這是哪跟哪兒,怎么提到這一茬了?你來嘗嘗這榴蓮酥,味道不錯。說著,夾起一塊,遞在她嘴前,乖,張口。
紀君璧一口咬下,吃的有滋有味。
我看在眼中,心神一蕩,說來抱抱。作勢要抱住,紀君璧一腳踹來,我作勢倒飛出去,哎呀,謀殺親夫。爬起身,正要上前,砰的一聲,又被關在門外。
怎么脾氣這么大?我心中暗想,在門口徘徊,這時卻聽到前艙處傳來胎里壞與杜黃沙的對話。
胎里壞道,我觀察了,這四人中那女的沒有武功,姓秦的小子,武功也平平,倒是那兩個丑鬼,看上去有些道行。
杜黃沙說這個小妞我是志在必得,你鬼點子多,快點出出主意。
胎里壞說這事兒得從長計議。
計議個屁,我可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這兩個丑鬼武功看上去不凡,不過腦子好像不太靈光,不如這樣,等到今夜,我想辦法調開這兩個丑鬼,然后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我聽了大怒,心說既然你對我不仁,休怪我對你不義。
下午,我跟紀君璧、魔教二老在房內聊天,無聊之下,二老提議要打麻將。無奈兩人手氣太差,腦子又不怎么好使,一個下午,竟輸了十幾兩銀子,兩人開始互相怪對方不會配合。
無眉鬼說我明明胡二萬,你給我打白板是什么意思?面癱怪怒道,你用手指頭摸自己眉毛,而你明明沒有眉毛,不就是示意我打白板嘛?
我要北風!
北風個屁,我都快要被你逼瘋了!
這時,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喊道,起風了!
只覺得船身一陣搖晃,紀君璧暈船,覺得心煩,把我們三人趕了出去。推門而出,只見海上起了大風,烏云密布。
甲板上,眾人紛紛忙碌起來,魔教二老卻變得異常興奮。
無眉鬼吟道,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積著烏云。在烏云和大海之間,海燕向黑色的閃電…
一道閃電劃過烏云,轟隆聲傳來,把魔教二老嚇了一跳。
這時,只見胎里壞從前艙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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