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讀大罵一句,抽出兵刃就要找柳清風拼命,我跟你拼了。長劍劃出一道不怎么完美的弧線,一劍化作三劍,向柳清風劈過去。
看武功招式,若不考慮實用性和內力,倒也十分悅目。那女俠道,這就是嶺南梅家的梅花三弄了,梅花烙、水云間、鬼丈夫,三招劍法果然飄逸出塵!
柳清風哈哈大笑,倒也不著急接招,腳步稍錯,三劍貼著他臉頰過去,梅讀一擊不成,回手反刺,使出一招回頭望月。柳清風當然不放在眼中,存心逗引他,每次都在招式迫近之時通過步伐躲了過去。
若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中,那梅讀招式凌厲飄逸,柳清風步伐凌亂,節節敗退,好像毫無還手之力。
一開始梅讀還有心在兩位女俠面前賣弄,招式極為優雅。可十幾招過去,柳清風看似狼狽,卻無絲毫敗相。
梅讀眼見無法取勝,使出一招平沙落雁后,倏然收劍,笑道,不打了,你輸了。
一旁花留冰也道,對付這個小子,竟也用去了三十多招,真給嶺南梅家丟人啊。換作是我,這小子在我手底下撐不過三招!
梅讀說你行你上啊,竟在這里說風涼話。
柳清風無語,這算哪門子輸啊?你這么確定?
花留冰手按刀簧,一柄彎刀彈出,發出一出清脆的響聲,這把刀通體銀白色,泛著藍光,顯是一把絕世兵器。
花留冰傲然道,此刀名上弦月,乃江浙花家至寶,在曉生江湖百刀譜上位列第三,僅次于小李飛刀和大李飛刀,你若能接下我三刀,足以在江湖上立上字號了。本人不殺無名之輩,來說你是干嘛的?
柳清風說我的工作是制造人類低級需求的滿足品。
什么意思?
柳清風淡淡道,跟俗人說話就是費勁,通俗講就是我在京城開了一家燒烤店!
花留冰一聽,當啷一聲,彎刀入鞘,刀出鞘、入鞘動作一氣呵成,顯然在上面下了功夫。
殺雞焉用牛刀?
柳清風叼著牙簽,望著上弦月點頭道,這刀確實不錯,我店里正缺一把剁肉的菜刀。
花留冰聞言,上弦月又彈了出來,看刀!三刀如三朵浪,一刀更比一刀浪,沖柳清風劈頭蓋臉砍來。
柳清風吐出牙簽,拇指食指捏住,伸手在上弦月上揮揮點點,花留冰只覺眼前人影一閃,柳清風不見了蹤影。
再看上弦月,被那根牙簽捅成馬蜂窩。
花留冰臉色大變,不可思議的看著上弦月,臉上先是憤怒,接著傷心,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像丟了玩具的孩子一般。
柳清風說心理素質太脆弱了,然后一瞪梅讀,還要不要再試試梅花三弄?梅讀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用了哈!
我笑著搖頭,轉身跟掌柜把賬結了,順便安慰花留冰道,你這上弦月雖變成馬蜂窩,卻將劍的雜質敲了出去,正所謂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你這是因禍得福,得了一把絕世寶刀啊!
花留冰止住哭聲,滿臉疑惑,果真?
說著伸手在彎刀上彈了一下,嘩啦嘩啦,彎刀節節碎裂。
呃…不好意思,就當我什么也沒說。
連閃身出門,花留冰又開始在后面哇哇大哭。
一邊走,我一邊埋怨柳清風,幾個江湖小子而已,稍微教訓下就是了,何必動不動就毀人兵器呢?好歹也是一品高手了,堪堪也算小宗師一枚了,總得有些風度不是?
柳清風哼哼道,閃現搶人頭啊!
敢情是為了這個,淳于明月在一旁捂嘴偷笑,柳清風看了她一眼,連閉嘴不語,一轉頭又忍不住笑了。
這時,突然聽到有人喊道,殺人了!街道前方一陣騷亂,只見有一老漢、一老嫗渾身是血,向我們方向奔來。
身后一錦衣公子哥,踉踉蹌蹌,沖了出來,手中鋼刀脫手而出,老嫗背后中刀,倒地不起,公子哥抽出鋼刀,又沖老漢追來。
老漢見到我們,藏在我們身后,連喊救命,公子哥來到我們面前,只見他面目猙獰,渾身酒氣,用刀指著我道,滾開。
我覺得這人有些面熟,卻記不起又是何人,冷冷道,秦某行走江湖多年,最恨別人用刀指著我的頭。
公子哥冷喝一聲,揮刀就砍。我冷笑一聲,伸出兩指夾住鋼刀,刀無法再進一寸。
找死!公子哥怒斥道,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抽不出刀。我內力微吐,鋼刀也節節碎裂,回頭挑釁的看了一眼柳清風。
老漢哭天搶地,大俠救命。
我問怎么回事。
老漢道,這人是個瘋子,奸殺了我兩個女兒,方才還殺了我老伴兒,大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我聽得火冒三丈,沖公子哥喝道,可有此事?
那公子哥哈哈大笑,這張老漢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好言好語請他給我作老丈人,他不肯,那老子只好來硬的了。
張老漢道,整個京城誰不知你嚴大少爺兇名,多少好端端的姑娘家,被你綁到府內,被你糟蹋還不說,還讓你那些屬下糟蹋,簡直禽獸不如!
公子哥如吃了耗子藥的惡犬,盯著張老漢道,等我把你抓回府內,我整十頭吃了春藥的公驢干死你。
柳清風突然道,我知道這人是誰了,上山下高。我恍然,這公子哥原來是內閣大學士嚴山高的獨子,嚴西樓!
自朱潤澤、蕭乾良之后,新一代京城第一紈绔,這個紈绔,甚至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苗頭,以奸殺女人為樂,喜食女人心,極為變態。只是每次事后,要么滅口,要么塞錢封口,反正老爹是權臣,也不在乎錢。
想不到今日竟被我撞上了,嚴西樓望著我,惡狠狠道,你死定了。我想也沒想一巴掌拍了出去,將他打出三丈遠。
朗朗乾坤,天子腳下,你竟敢當街殺人,王法難容!
嚴西樓嘴角流血,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獰笑道,我當街殺人?轉眼望向圍觀眾人,老子是嚴西樓,有誰看到我當街殺人了,往前走一步?
眾人紛紛后退,嚴西樓滿意點點頭,你看到了,有誰證明?
我望著嚴西樓,眼中噴火,這等人間敗類,若不除去,天理難容,本來剛回京城,心情不錯,卻被他攪和了。
我一字一句道,我能證明!
嚴西樓笑道,你又是誰,算什么東西?
我說我是大明守法公民。
你可知我是誰?
內閣大學士嚴山高之子,嚴西樓!
你不怕死?
我怕!
怕死就好辦了,還有誰能證明?
柳清風嘆了口氣,悠然道,爺爺我也能證明。
嚴西樓問:你也不怕死?
怕死不是員。
一陣快馬聲,身后數十六扇門捕頭,一道洪亮聲音傳來,六扇門辦案,閑雜人等退開。
來人正是孟悅,見到我與柳清風,十分驚訝,說你們這么快回京了,聽老謝說你們過兩天回來呢。
我說孟大人你來又為何事?
孟悅指了指嚴西樓,這不接到報案,有人在城北殺人,今兒正是我當值,趕緊過來看看。
早有嚴府的人將嚴西樓護得密不透風,一管事模樣的人上前道,孟大人,今天這事純屬誤會!
孟悅望著街上老嫗尸體,冷冷道,誤會?這里是京城,天子腳下,你當真以為嚴閣老能一手遮天了嘛?
嚴西樓仍未醒酒,指著孟悅罵道,有本事你把我抓起來啊?那管事連拉住嚴西樓,低聲說了幾句,嚴西樓冷哼一聲。
孟悅皺皺眉,大聲道,來人,把這伙不法之徒,給我抓回六扇門!
這些捕頭乃六扇門直屬,也是孟悅心腹,他們可不管什么閣老之子,孟大人有交代,當即水火無情棍架在嚴西樓脖子上,鎖上手銬腳鐐,押回六扇門。
孟悅指了指地上的尸體和張老漢,一起把苦主帶回去吧。等處理完現場,才來到我們身邊,你們三位也跟我走一趟吧。
我說配合官府是每個大明子民應盡的義務。
孟悅說少來這套,這嚴西樓沒少犯案子,每次抓回去,不到半天,嚴閣老的帖子就遞過來,我們又不得不放人,為了這事,我們六扇門沒少被四九城的百姓指著脊梁骨罵。
柳清風說那你方才還義正言辭的說那些話!
孟悅說場面的事情,該做還是得做了,今日你們摻和進來,事情就復雜了。我問孟老大該怎么辦。
孟悅道,依照嚴府的行事作風,此事必然不會留下把柄,嚴西樓是閣老之子,就算證據確鑿,把他移交到大理寺,最后多半還是無罪釋放的。所以你們最好別摻和進來,到時我跟嚴府說說情,他們應該會賣我這個面子。
柳清風說那不是縱容罪犯逍遙法外了嗎?
孟悅苦笑道,我知道你倆在北周又殺皇族,又宰大宗師的,在那里能肆無忌憚,但這里是大明京城,就算你武功高強,得罪了嚴閣老,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總有父母雙親、親戚朋友吧?
柳清風不屑道,找個抹黑天兒,偷偷一刀把他宰了。孟悅搖搖頭,無奈道,你終究還是年輕啊,擅殺朝廷命官,跟造反也沒區別了。
那這事兒咋辦?
孟悅苦笑道,這種事情,我們做不了主,一切還要太子殿下定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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