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聽的脖子發涼,我連忙低頭吃白水套餐,免得被沈落雁看出什么端倪。沈落雁眼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問這位大俠也是中原人吧?
我靈機一動道,唔系,我系香港人,嚟呢度做生意。
旁邊刀客突然道,這位大俠,你的中原話東莞口音很重啊。我毫不示弱,這么冷僻的口音都被你發現了,看來你經常去啊。
沈落雁說我跟你打聽一個人。
我說沈大小姐請講。
中原鏢局,秦三觀可否認識?
結合著那句砍死他,這時候我打死也不承認啊,我不由向門口看去,蘆花身上還有他們西涼劍閣四閣主的人頭啊,她武功雖不一定比我高,但這里是她的地盤,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何況我這小長蟲?
我沉吟道,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不過聽著應該不像什么好人,不知沈小姐找他干嘛?
沈落雁一臉冷漠,他手里有我們劍閣的東西,我還想借他項上人頭一用。
又一次頭皮發麻,我連連搖手,如果有消息,一定跟大小姐通風報信!
刀客也說,沈大小姐放心,這要這個秦什么官在這里,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人頭割下來送你。
等一會兒出去,我弄死你,我心中暗想。
沒多久一名屬下來稟報,沈閣主,那批貨到了,還有那匹塞上胭脂也到龍頭拐了。沈落雁聽聞臉上露出笑意,隨那人離去。
刀客說,在下馬賽克,這位大俠怎么稱呼?
在下牛三斤。
原來是牛大俠,久仰久仰。
我心中暗罵,這名字我隨口編出來的,你久仰個屁啊。
馬賽克道,你說方才沈閣主對我倆人中誰更重視些?
我說當然是馬大俠了,馬大俠英雄氣概,豪氣無雙,更是鬼中豪杰,在下仰慕的很啊。
馬賽克聽了極為受用,沈大小姐要捉拿這秦三觀,不如咱倆合伙,我給你十兩銀子,你幫我一起打聽此人,等捉到此人,我再給你二十兩,如何?
我遲疑道,可是我聽說這秦三觀武功高強啊!
馬賽克一拍手中的道,有我手中的寶刀厲害嗎?我搖頭,那決計是沒有的。
旁邊伙計路過,冷笑道,你們若想討好沈大小姐,還不如后日去賽馬會上一爭高下呢。馬賽克掏出一兩銀子,那伙計才婉婉道來。
龍頭拐處于明涼交界,每年深秋都會舉行一場賽馬會,這場賽馬會由龍頭拐天馬牧場主辦。天馬牧場并不養馬,其實只是一個空殼公司,用于走私西涼戰馬至大明,場主身份神秘,據說還有征西軍的背景。
說起沈落雁,伙計更是滔滔不絕,這里的人對她真是又愛又恨又羨慕,愛的是她行俠仗義,貌美如花,恨得是她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羨慕的是她財大氣粗,揮金如土。
沈落雁與西涼兵馬大元帥之子馬化疼有婚約,但兩人天生八字不合,這次賽馬會兩人更是以此為賭,輸了的要給對方洗腳,還要喝對方的洗腳水。這場“豪賭”在龍頭拐已傳的沸沸揚揚,對于冠軍,沈落雁志在必得,特意托人從北周經中原運來一匹汗血寶馬,叫塞上胭脂。
我突然記起大通商號的貨物中 (本章未完,請翻頁),就有一匹汗血寶馬,如果沒錯的話,那么雁門鏢局的人也到龍頭拐了?心中盤算要不要去拜訪他們下。
聽聞有賽馬大會,馬賽克頗為興奮,非要拉我去馬場報名參賽,一出門看到了蘆花,馬賽克訝道,你這匹驢長得很有性格嘛!
我心中暗罵,這是騾子,就你這種水平,驢馬騾不分,還參加賽馬會,不怕腦袋被驢踢啊!
蘆花吃了薛魚兒的藥草后,那可不是一般的騾啊,就連大明騎兵和西涼一品堂的戰馬都追不上它,口中卻說,馬馬虎虎,就圖省個腳力。
來到天馬牧場,人還真不少。這當口正是馬市商人的好機會,有些是在中原做生意的馬販子,有些則是零星的買客,還有些是掮客,又稱馬眼子,靠一雙火眼金睛和見風使舵的嘴,促成馬匹交易收取中介費。
一匹名馬的身價,經過包裝炒作,往往能拍賣出高價,如果能在賽馬大會上一露風頭,更是價格不菲,據說去年的馬魁賣出了五千兩銀的天價。
遠處一聲清脆的馬嘶聲,草原之上一團火焰在急速奔馳,身輕如燕,快速閃電,正是沈落雁與那匹塞上胭脂。
眾人轟然拍手叫好,寶馬配美人,西涼第一美女的絕色容貌,配上塞外汗血寶馬,如何不讓人如癡如醉,難怪大家都說寧在寶馬上哭,也不在驢車上笑,光這份萬世矚目的榮光,如天之驕女,凡人如何能拒絕?
沈落雁策馬而立,一身材寬胖的男子騎著棗紅色小馬向沈落雁奔去,有人認出了男子,說道,是西涼兵馬總督家的馬化疼公子,據說是沈小姐的未婚夫!
有人惋惜道,可惜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立即有兩名官差將那人架了起來,誹謗總督公子,罪當該死!那人隨口一說惹上了無妄之災,連連喊冤,被架了出去,估計不死也得掉層皮。
我看馬化疼二百多斤的體格,騎著棗紅小馬,步履蹣跚,心想若沈落雁作了馬化疼老婆,還不被他壓成老婆餅啊。心中一邊腹誹,一邊看著那邊。
也不知馬化疼說了什么,沈落雁竟勃然大怒,一馬鞭抽向馬化疼。馬化疼毫不躲避,受了一鞭。
不能只看不聽啊,八卦心起,我釋放出神識,遠處傳來馬化疼的聲音,沈妹妹這鞭抽的好,抽的是哥哥的肉,疼的可是哥哥的心肝啊。
我一陣惡寒,連忙收回神識,沈落雁一怒之下,扔了鞭子,催馬狂奔而去,馬化疼在一旁呵呵傻笑。我心想若沈落雁贏了,讓這馬化疼喝她洗腳水,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吧。
一段插曲后,馬賽克帶我來到馬市。這馬賽克是河北人,家中作煙草生意,貌似不差錢,雖然他口德不咋滴,但相處下來,品性也不差。
馬眼子專挑我們這種中原蹩腳料下手,才進馬市沒多久,就有人上來道,這位公子是準備買馬啊?
馬賽克點頭,那人又說道,那你找我就找對人了,小的鬼眼田七,龍頭拐第一相馬人。我看公子一身名牌,這套行頭下來也不下十兩銀子,想必要買匹一品上等好馬嘍?
馬賽克說,只要讓我在賽馬大會上贏,錢不是問題。
你這敗家子,這擺明了說我是肥羊,快來宰我嘛。想到此,我連說,關鍵是性價比要高,跑得快,
(本章未完,請翻頁)省料。
馬賽克突然說,沒事我有錢,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我尋思我幫不了你了,連忙閉嘴,心中想要是柚木在的話,還不把他騙成乞丐啊。這小子江南一別之后也不知去了哪里,連封信都不寫。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寫了我也收不到。
田七帶著我二人來到一處馬廄,這兩匹馬,一個叫英菲,一個叫尼迪,東夷血統,身份高貴,售價五十兩,百公里跑八斤料,性價比極高,定會助公子一臂之力。
馬賽克搖搖頭,沉吟不語。
田七見馬賽克不滿意,臉上頓時堆滿笑容,露出一股奸商的神色,又指著另外一匹英俊大黑馬,這匹上等好馬,叫法拉利,馬力大,推背感十足,百公里加速四點七秒,售價二百兩。
馬賽克又搖了搖頭,這能跑過沈小姐那匹塞上胭脂嗎?
田七臉上皺紋如盛開菊花,一臉諂媚道:若要跑過塞上胭脂,公子請看這匹布加迪,波斯血統,號稱天馬牧場的馬王,不過有點貴,三千兩銀,公子若買了這匹,定會在賽馬大會上奪魁!
馬賽克皺了皺眉,一邊搖頭一邊說,我覺得都不咋滴啊,說著走到一匹馬前,眼前神色一亮,我覺得這匹不錯!
田七如喪考妣,一臉哭腔道:這匹七手夏利,公子若要二兩銀子拿走。
馬賽克付了銀子,心滿意足的牽馬而行。
后面有人跟田七道,田老哥這次賺大發了!
田七吐了口吐沫,呸!他娘的本以為遇到只肥羊,誰知是倆窮比,浪費了老子半天功夫,才賺三十文中介費。
馬賽克問我什么時候走,我說在這里等幾個朋友,可能要過些日子。馬賽克道:那這幾日我們便在龍頭拐尋那秦三觀,那二十兩之約,依然有效!
我暗中腹誹,就你買七手夏利的品性,你若真有二十兩銀子,我就呵呵了。
跟馬賽克告辭,我牽著蘆花走出天馬牧場,一進龍頭拐,就聽有人一遍又一遍喊道,牛三斤,牛三斤,你的媳婦叫呂桂花,呂桂花,讓問一問,過年你還回來嘛!
我走上前,一拍他肩膀,我是牛三斤。
那人見狀,就要下跪磕頭,見過監察…
我說這里說話不方便,先找地方落腳再說。在那青年的帶領下,在龍頭拐轉了幾個胡同,來到一處幽雅僻靜的宅子。
推門而入,看到了兩位老朋友,正是謝德龍和梅川內酷。我一臉吃驚,你們怎么來了?
謝德龍笑著道:我倆天天在京城不務正業,殿下看我倆不順眼,趕我倆一起過來,陪你送死來了。
我撇嘴道,要死你倆死,老子可不奉陪。說吧,這次任務又是什么,離京之時弄得神神秘秘的,不會真讓我去殺西涼的哪個皇子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