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決賽對鎮遠鏢局,對方四名四品高手,一名五品高手,中原鏢局輸得毫無懸念,但大當家對本次校武結果十分滿意。本來中原鏢局實力就不如鎮遠、南海,能取得第二名成績,已相當不錯了。比賽沒結束,龍門鏢局人馬就離場了,倒是顯得不夠大氣。
當晚,大當家就讓三當家安排慶功宴,眾人喝的伶仃大醉。次日一早,四當家就安排人送來本次校武的獎金,每人十六兩銀。按照前期競賽方案,第二名應是八兩,但大當家心情好,直接把獎金翻倍。其他人都眼饞,這相當多發了三個月薪水啊!
柳清風對大當家感恩戴德,我贊嘆大當家收買人心的手段了得,八兩銀子是按規矩來,翻倍獎金是額外開恩,很明顯的向大家傳遞著一個信息,跟著大當家干,有肉吃。
在鏢局的幾個當家中,除了大當家和分管財務的四當家有發獎金的權力,其余幾個當家若要給屬下搞點額外福利,都要上財審會或大當家特批,或者借手中的權力私設一些小金庫。
比如分管人事的五當家,鏢局招聘、人員考核、干部晉升,除了極個別外,鏢師以下人員任免,都由五當家提名,這樣每次到了考評時點,五當家家里人員絡繹不絕。畢竟鏢局又幾百號人,各分局又山高路遠,一年見不了大當家幾次,這些人員考核,除了極個別,基本上都遵循五當家意見,一番孝敬自然是不可避免的,這些都是不成文的規矩,只要不特別過分,大當家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鏢局校武之后,總鏢頭孫得揚在鏢局威信全無,四場比賽一場未贏,再加上他與二當家走的很近,分管行鏢部的三當家自然不怎么喜歡他。倒是李先忠副總鏢頭的威望逐漸提升,一些工作三當家也直接繞過孫得揚直接布置給李先忠。
草留社區的班子也逐漸搭建完畢,朱潤澤從東宮太子府調來一些人手。明帝也同意了太子的作法,只是覺得草留社區不雅,為社區賜名為“登聞院”,并御筆親提送了一塊匾。
登聞院從六扇門搬出,在六扇門東邊買了一塊府邸,找了個黃道吉日,放了幾掛鞭炮,便算是正式開張。朱潤澤兼任登聞院大掌柜一職,日常工作則由孟悅主持,而我則依然是登聞院監察一職。
登聞院下設六個處,一處是參謀處,由太子客卿梅長輸兼任負責人,負責消息分析、錢財部署、只指揮決策,是登聞院核心部門。二處負責信息諜報,謝德龍擔任處長,按照朱潤澤要求,在全國十八州路、西涼、東夷、北,周等建立起一套諜報網,吸納了京城四大神秘組織的一些人手,同時與錦衣衛有限共享情報。三處負責后援支持、武器研發等,梅川來牽頭。四處則是登聞院的暴力機構,東宮侍衛頭領石京元負責,人馬主要由原東宮侍衛組成,經明帝特批,有一千軍人編制。五處則負責錢財經濟,也是原朱潤澤自幼伴讀江夜郎負責,其職責便是為東宮斂財,也負責整個登聞院的經濟支出。六處負責暗殺、偵查等,又稱軍情六處,屬于黑暗勢力,人 (本章未完,請翻頁)員、編制不詳。
登聞院監察一職雖無實權,卻可監督登聞院的日常事務,只是這種沒有薪水的活計,除了太子殿下召開例會時我偶爾露面外,我也極少插手院務。
宗人府對東宮用度有嚴格預算,每年財政撥款難以支撐登聞院的運作,因此負責錢糧的五處自是最為重要的部門之一。江夜郎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將朱潤澤名下的一些產業轉到登聞院。
東宮下的產業頗為廣泛,有江南漕運、絲綢之路、鹽鐵官營、大通票號、招商票號等這種暴利的商號,也有如鏢局、皮革之類的盈利稍次一些的產業。這些產業有些是絕對控股如招商票號,也有一些只是占小部分股權吃紅利的。畢竟京城中各種勢力錯綜復雜,利益瓜葛也枝蔓糾纏。當我了解到這些產業每年的盈利后,也是大吃一驚。
中原鏢局也在其列,太子占了四成的股權都轉移到登聞院名下,另外幾個朝廷大佬有不少干股,如禮部、吏部、刑部的某侍郎、尚書等跟東宮比較近的官員每年也有分紅。這也是太子收買人心的一種手段。
從謝德龍那里拿來的中原鏢局的財報,我也對中原鏢局的整體情況有了大體了解。以開泰六年為例,中原鏢局總收入約為六十萬兩。
大當家年薪在一千兩左右,其余幾個當家約五百兩上下,總鏢頭級別的為二百兩。當然為了避稅,他們有些收入用貼票的方式處理了,即便如此,鏢局三百號人馬,每年光薪水就要發出去七八萬兩。
鏢局整體運營成本約在貳拾萬兩左右,包括失鏢賠付、各種會費、差旅補貼、車馬損耗、資產購置及日常運營,還有打點各路江湖豪杰、綠林好漢等費用。
一年下來,鏢局紅利也在三十萬左右。這些自然按照占股比例分給各股東。一個小小的中原鏢局,一年竟能給東宮創收十多萬兩銀。
鏢局的這些當家雖都是東宮的人,但東宮內部的這些勢力也不是一團和氣,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豬肉和牛肉還不一個價呢,不是嗎?背后勢力的斗爭,直接導致了鏢局幾個當家之間的爭斗。
七月底,鏢局召開了一次股東會議,中原鏢局的大股東變為登聞院,并向順天府做了備案。會議我沒有資格出席,但據說大當家和二當家在會上爭了起來,具體原因不詳。不過,在鏢局中層以上會議上,兩人還是互相謙讓,一團和氣,看不出絲毫爭執的樣子。
會議上,大當家提出了中原鏢局二次創業的改革方案,鏢局運營推行扁平化管理,建立事業部制,鏢局總部、各分局按業務類型成立事業部,事業部實行垂直化管理,自負盈虧。這樣一來,各分局的一把手權力被削弱了不少。
同時,鏢局在京城設立小微同城事業部,針對京城及周邊地區鏢運業務,提出了一日必達的口號。在會議上,大當家兌現了當日對我承諾之事,我被任命為同城事業部的鏢師,柳清風作為副手,這讓我有些出乎意料。雖屬于平級調動,但我成功到了行鏢部,不再整 (本章未完,請翻頁)日跟那些單子、票據打交道了。
黑風寨被提升至山東路副鏢師,從津門失鏢之后,黑風寨就與我、柳清風之間關系逐漸疏遠了,尤其是于謙謙一案后,黑風寨總是躲著我們。
當年剛進鏢局的行鏢四人組,明教回江南,黑風寨則漸行漸遠,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這也讓我跟柳清風聊天時,唏噓不已。
開泰七年的夏天,我跟柳清風在忙碌中度過,新部門成立,鏢局給我們定的年底任務四千兩銀。各種事情一團混亂,幾個當家每日白天開會,我跟柳清風晚上加班,建立規章制度,分解任務目標,尋找客戶群體等。在我的督促下,我倆的武功也沒有落下,擠壓睡眠時間,每日堅持練功兩個時辰。
這日我跟柳清風在討論年度任務,柳清風抱怨道:四千兩,整個同城事業部就我們兩人,去年山東路才不過下了六千兩任務。
我倒是信心滿滿,鏢局要的是效益,好不容易回到行鏢部,自然不能混日子。與鏢師助理、趟子手不同,鏢師還兼有營銷的任務,壓力主要還是在我這邊。
江南一行,幾次出生入死,命懸一線我都忍過來了,四千兩銀子任務算什么?路是人走出來的,辦法是腦袋想出來的,總會有辦法的。不過同城小微業務與傳統業務不同,打的是短平快的口號,利潤低,但勝在量大、風險小。而且其他鏢局也沒開展這個業務,我們先進入,也算占得先機。
正在討論時,張翊過來了,他在山東路過的并不舒心,想調到我們部門。倒不是因為忙,而是山東路的整體氛圍比較壓抑,與去年楊教習帶我們是截然不同了。
這小子腦子挺靈光,而且也是京城本地人,人脈也比我們廣。聊了片刻,我便決定去找三當家要人。當然,先去拜訪了李先忠,至于孫得揚,那就算了吧。
由于在鏢局校武中有并肩作戰之誼,李先忠對我們印象挺好,并未難為我們。張翊是四當家的親戚,四當家分管財務,三當家也不會為了一個趟子手跟他弄僵,自然沒什么意見。
倒是孫得揚,這段時間被其他人孤立,沒有了存在感,在找他簽字時,拖著死活不簽字,張翊在山東路待了半年了,離職審計還沒出來,就讓我簽字,三觀我有點為難啊。
我說哪里有的事情,他就一趟子手,再說這又是內部調動,還請總鏢頭行個方便。
孫得揚開始擺譜了,鏢局總有規章制度不是?要是說調動就調動,那我們鏢局不就亂套了嗎?說著把調動申請批轉到二當家那邊,請紀檢部出具審計意見。
我尋思這也就是一程序,早晚還得簽字,于是就把文件送到了紀檢部。孫得揚跟二當家一伙,自然不會那么輕松,我去催了幾次,紀檢部總是推脫還有幾個項目要處理,這事兒得往后排排。這樣一來,整個山東路都知道張翊要調動的事情,弄得他在山東路非常尷尬。
還沒等審計,山東路那邊出事了,張翊也被牽連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