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川的幫助下,我化作一名相貌普通的伙計。早餐后在內屋跟梅川、謝德龍議事。好在這邊的情報工作開展不錯,我對朱奇藝有了一個粗略的了解。
朱奇藝是齊王朱快播獨子,也是德州府第一大紈绔。老朱家開國推行家天下,分封子孫就藩各地。太祖皇帝更是勤勞小蜜蜂,一口氣生了二十多個兒子,只是到了這代明帝也好、齊王也罷,竟都是單傳。
朱快播四十多歲才生朱奇藝,自是溺愛非常,平日里寵的厲害,這也養成了朱奇藝乖戾、跋扈的品性,據說在德州府無惡不作,幾乎到達人神共憤的境界。
以前對朱奇藝的了解,僅限于他的一個特殊癖好,虐貓,據說流浪貓協會曾把他告到德州府,只是礙于齊王面子,此事也不了了之,倒是成就了一口斷生死李得云的名聲。
梅川內酷的易容術果然是天下一流,他作出的面皮惟妙惟肖,透氣性好,還有補水保濕美容功能,絕非江湖上那種一兩銀子一打的劣質面皮能夠比擬。而且通過一些技術處理,還能改變人的臉型,這讓我很是佩服。
梅川不茍言笑,中原話也不流利,跟他聊天得知,他還是一名忍者,修行到了隱忍的級別,若換算成中原武學,也算是三品小宗師了。
我與謝德龍、梅川召開一次斬首行動會議,討論行動方案。我說這里沒有外人,大家對這次行動都發表一下意見。
梅川說,中原有句古話,叫上兵伐謀。
謝德龍插嘴道,那是孫子說的。
梅川大怒,你罵誰孫子?兩人推搡起來,謝德龍又不會武功,梅川一巴掌把他打的嘴角出血。我看不下去,拍了一下桌子,你們還把不把我這個監察放在眼中了?兩人才罷手。
謝德龍說,我有個主意,不費吹灰之力,殺人于無形之中。
說來看看。
那朱奇藝好男色,不如給他傳染點花柳病?
我看行,要不你來?
謝德龍搖頭,屬下沒那個本事。
那就撿靠譜的說!
三人討論半天,沒商量出個章程,我覺得會議效率太低,讓謝德龍寫個策劃書,擬個章程出來再討論。
謝德龍是公門中人,受過系統的訓練,不到半日,一份《虐狗行動策劃書》擺在我面前,摘要如下:
一、項目名稱:虐狗行動二、項目任務:刺殺齊王世子朱奇藝三、任務期限:一個月三、背景調查(一)基本情況 朱奇藝,男,23歲,178厘米,260斤。齊王朱快播獨子,師從白云僧人,擅睡羅漢拳,德州城第一紈绔。
(二)性格調查 朱奇藝生性殘忍,多疑,不好女色,喜男風,有男寵若干。性格乖戾、狂暴,愛喝咖啡、喜虐貓,喜食貓心,曾因虐待動物遭到流浪貓協會起訴。
(三)生活習慣 經兩個月調查,朱奇藝嗜睡,晝伏夜出,一般下午三點出門,凌晨回家,常年流連于賭場、夜總會等高檔娛樂場所(詳見附件:朱奇藝行蹤調查表.xls)。
(四)護衛力量 1.齊王府高手如云,收納山東各路武林高手,其中二品高手五名,三品二十名,四品及以下人數不詳。
2.朱奇藝出門,各有兩名二品高手隨行,惡奴無數,三品死士四名,暗侍衛若干,暗器高手、用毒高手若干。
(五)劣跡舉例 1.開泰四年六月,以睡羅漢拳虐殺流浪貓三千只;
2.開泰五年,與德州府臬臺朱飛虎小舅子于小白青樓爭男寵,杖殺于小白,德州府未敢立案;
3.開泰六年,醉酒與仁寧寺和尚爭吵,火燒仁寧寺,親手釀制仁寧寺慘案,寺內一百一十名僧人全部燒死。
四、實施方案 經研究,我部門認為若強行闖入齊王府刺殺方案不可行,建議如下:
(一)行動選取地點以府外為佳,長街之上、青樓之內、鬧市之中最佳。
(二)行動時間建議在傍晚城門將關未關之前,可以在行動后迅速撤離。
(三)具體實施方案 1.上策:制造意外事故,殺人于無形之中;
2.中策:用毒、暗殺等,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其斬殺;
3.下策:在出歸府途中,一人一劍,攔路刺殺,或被殺死。
五、項目預算預計在五百兩內六、應急預案 (一)利用梅川易容之術,制作備用面具,以便刺殺完成后,及時改變身份;
(二)無論刺殺成敗,要在一個時辰內完成撤離。
我看完策劃書,在上面寫上幾個大字:批準行動,同意執行。
謝德龍文件做的不錯,但是辦事過于刻板,太拘泥于形式,說按照流程,這方案要報上級批準后才能執行。
我說等批復回來,黃花菜都涼了。老謝啊,上級要看的是結果,至于怎么完成,他們才不在乎。謝德龍還要爭辯,我拿出監察令牌他才作罷。
謝德龍問,聽監察大人的,只是我們何時動手?
我說孟大人臨走的時候授權我可以動用德州府一切力量,我們目前有多少人手?
謝德龍恭敬道,監察大人,算上您、梅川先生和我,一共三人。不過首先聲明哈,我不會武功,刺殺之事,我愛莫能助了。
我心里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孟黑炭你這是坑我啊。不過既然接下任務,也算納了投名狀,于是跟梅川內酷說道,看來這次行動就靠我們二人了。
梅川內酷搖頭道:我,技術人員,文職合同,不殺人!
謝德龍道,監察請放心,此次行動,我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一拍桌子怒道,U.Can.U.up,No.Can.No.BB!
監察什么意思?
我說你倆滾蛋!兩人連忙一溜煙不知蹤影。
回來!
兩人屁顛顛跑了過來,大人有何吩咐?
我一伸手,借點錢給我。
一路上為討好孟黑炭,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他,尋思回到京城傍上一棵大樹好乘涼,一路上銀子花的差不多了。他從東平知縣那邊拿了那么多銀子,竟還好意思吃我的,真是醉了。
謝德龍訕然道,大人,我的錢都在老婆手里,手頭上也沒閑錢啊。
梅川從懷中拿出一張:一千,請喝茶!我點點頭,還是梅川仗義。
接過來一看,你妹,給我日元!
帶著一肚子火氣,我在德州城內溜達,哦,應該說是踩點。以前與楊教習通鏢山東路時,來過德州府,當時只顧著吃飯喝酒送禮,根本沒閑工夫逛。
德州府是齊王藩地,雖比不得京城繁華,卻也別有特色,大街小巷鱗次櫛比,錯落有致,逛著逛著,竟來到齊王府。
在王府對面的飯莊要了壺茶,坐了一上午,看到齊王府人員出出入入,卻也沒見到那個藩王世子。倒是熱水續了幾壺,茶都喝沒味了,氣的伙計直翻白眼。
顧客就是上帝,我不走你還能趕我走咋滴?我尋思道。臨近午飯,肚子餓的咕咕叫,可不是,喝了一肚子茶,早飯吃的白水面,早消化干凈了。
伙計,你們這里有什么特色?
伙計說我就特色!
我說別跟我來葷段子,小心我向糾風辦舉報你。伙計才道,我們這里德州扒雞,天下一絕。
嗯,早就聽說扒雞有名,這樣給我來半只雞腿!
伙計白眼道,客官,我們這里不零賣,您得要整只。
你們這是強制消費啊,捆綁銷售啊,德州府不管嘛?
伙計說窮比吃不起就走,別當著我們生意。
我拿出五十文銅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就是錢嗎,給我來一只!
掌柜過來道,雙喜,給我把他趕出去!
話音剛落,聽到一個聲音慢悠悠道,你要把誰趕出去啊?
一個穿黃馬褂的公子哥在幾個家丁惡奴的簇擁下走進飯莊,同行還有一名模樣俊俏的紫衣女子。
掌柜回頭一看,立即陪笑道:世子殿下,您來了。那滿臉皺紋,像菊花一樣綻放。
我抬頭觀瞧,這齊王世子朱奇藝,肥頭大耳,面色蒼白,帶著一股戾氣,看我坐在那里,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一個惡奴道:混賬東西,趕緊滾開,你占了世子殿下的位子了。
我正尋思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要不要給這世子殿下來一刀,卻發現朱奇藝伸手有兩個隨行老者寸步不離,竟是三品高手。
我掂量了下,若自己出其不意全力一擊,也許能夠得逞,但以我現在的武功,在兩名三品高手的圍攻之下,小命恐怕也得交代在這里。
我連忙起身,佯作慌張道,小人有眼無珠,占了殿下寶座,該死!說著還給像模像樣打了自己兩巴掌。
那兩名高手瞇著眼睛,打量著我,釋放出陣陣殺意,我連忙讓開座位,移步道隔壁桌,中規中矩的點了一只扒雞,花了一百文。
朱奇藝跟那名紫衣女子落座,其余隨從在隔壁兩桌坐下,把他護在中間。
掌柜上前道,殿下,您吃點什么?
朱奇藝一揮手,老規矩,炒一本!
掌柜說聲得嘞,大聲吆喝道,世子殿下炒一本!說著還白了我一眼。
我正尋思炒一本是什么菜,沒多久,只見盤子罐子往上端,好家伙,敢情是照著菜譜炒一本啊!真他娘的浪費!
(周末回家,今天一更3000字,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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