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遲了!
蕭齊天一臉嘲諷,手中的長劍徒然轉疾,如閃電極光,四下飛舞,明晃晃地刺眼,耀得五大宗門的強者眼花繚亂。電光石火之間,九道劍軌呼嘯而出,斬向高空。
霎時間,風雷之音響徹天地,風云變幻。虛空中,以那九道劍軌為中心,忽然出現無數烏云,黑壓壓一片,攝人心魄。
亂風忽起,黑云消散,化作氣旋,瘋狂轉動。一股滔天的吸力從氣旋中激蕩而出。
眾多強者揮出的勁氣,瞬間被卷入氣旋之中,被同化吸收,讓氣旋更盛。
他們手中的兵器,在吸力之下急劇顫抖,驀地脫手而出,被便卷入高空。
大地之上,同樣飛沙走石,遮蔽長空。
沙石,兵器,隨著氣旋呼嘯,爆發出絕世無匹的鋒芒,仿佛能夠戳破萬物。
這一幕,委實駭人心魄。
五大宗門的強者,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簡直驚駭欲絕。好在那幾位老者不愧為神洲大陸的巔峰人物,即便心驚,但也沒亂了方寸。
他們知道,玄天劍主這一劍,絕對非同小可。但也知道,這一劍過后,玄天劍主便如同虛設,只能任他們宰割。
“別慌,全力防御,我倒+¢長+¢風+¢文+¢學,ww→w.cfw★x.n∨et要看看,這玄天劍主,能拿我等奈何!”其中一位領頭老者喝道。
幾位老者對視點頭,同時拍出數掌。掌力洶涌,透體而出,交錯融合,驀地化作一道巨大的光盾,將虛空遮蔽。
其他人見狀,瞬間找到了主心骨,身形閃動,聚集在光盾之下。
沒有猶豫,也沒有保留,所有人皆使出渾身解數,向光盾注入能量。
那光盾越發璀璨起來,真氣流轉,隱約間,竟有道道雷光閃現,一看就知道防御無雙。
對此,蕭齊天只有冷笑,滿眼嘲弄。
他一掐劍訣,長劍一轉,徒然一斬而下。虛空中,沙石,兵器驀地一頓,猛然間調整方向,凌空呼嘯,對準五大宗門的強者激射而來,聲勢浩蕩,恍如千軍萬馬奔騰。
這一幕,讓人震撼。
五大宗門的強者心頭悚然,身軀抑不住地顫抖。轉逝間,飛沙碎石,數種兵器,帶著凌厲的鋒芒,與光盾轟然碰撞。
“噗噗噗!”
“滋滋滋!”
剎那之間,那璀璨的光盾,便被沙石兵器刺得千倉百孔,如同篩子一般,滋滋作響。
猛然間,光盾之上,出現一道道裂縫,蔓延而開,如同玻璃破碎一般,嘩啦一聲脆響,頃刻間四分五裂,煙消云散。
五大宗門的強者,同時慘叫,倒飛而出。
那些沙石、兵器,漫天飛舞,帶著絕世的鋒芒,追殺而至。如千軍萬馬沖鋒,所過之處,慘叫聲連綿,鮮血染紅了大地。
只一劍,五大宗門,二百多位強者,除了那五大云門境巔峰的領頭老者之外,皆倒在了血泊之中,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即便那領頭老者,也被這一劍摧斷了心脈,斷了生機,眼看是活不成了。
但他們,還沒死。
至少,暫時還沒死,同時恨聲問道:“為什么?”
他們想不明白,這玄天劍主如此驚艷,明明有大好的前程,為何不惜同歸于盡,也要拉上他們共赴黃泉?
沒錯,先前那一劍,消耗的是蕭齊天的生機本源,而且幾乎殆盡,不然憑他的重傷之軀,又哪里能發出那等威力?
這一劍過后,他想活下來,斷無可能。
然而,那又如何?
他從半空中飄落,一個踉蹌,連站都站不穩。卻朗聲大笑:“哈哈哈!因為,我為天宋守護者,這個理由,滿意嗎?”
“原來如此。”幾位領頭老者恍然,頃刻間身死,瞑目。
祭壇那邊,原本有一干修道者跟天宋軍士對峙,見到這一幕,心頭悚然,趕緊抱頭鼠竄,頃刻間便沒了蹤影。
這一幕,讓一干軍士大喜。趙天海松了口氣,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便在此時,掌聲突兀的響起。
五道人影隨即出現,沐浴金光,張揚霸氣,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威嚴,竟讓一干軍士身形顫抖,有一種頂禮膜拜的沖動。
一干軍士大驚。
趙天海瞳孔收縮,滿臉苦笑:“想不到,對方真正的殺招,到現在才出現。”
這五人,才是末法時代的真正巔峰,氣海境,化丹田,凝氣海,將渾身精氣融于血肉之中,御氣化形,爆發出恐怖的威能。
“裝神弄鬼,藏頭露尾的東西,終于敢出來了嗎?”蕭齊天卻冷冷一笑。
“玄天劍主,你很不錯,投降我們,饒你一命,賜你一生榮華富貴。”其中一人開口,一副施舍的語氣,眼神驕傲,渾然不將蕭齊天放在眼里。
“饒我一命?賜我榮華?噗!”蕭齊天嗤笑,“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說這句話?”
“你找死!”那人大怒,驀地抬掌,掌力洶涌,拍向蕭齊天。
此時的蕭齊天,早已精疲力盡,自然無法抵擋,瞬間被拍飛,鮮血噴吐。
然而,他卻笑了。
那笑聲中,帶著無盡的諷刺:“哈哈哈!你也就這點出息了,現在才敢出來逞兇,若在我全盛時期,你敢出來放個屁?”
他又看向另外四人,道:“還有你們,很驕傲是嗎?覺得自己很高高在上?嘿!不過是幾個廢物罷了!你們的門人只道我浪得虛名,不敢上門挑戰,卻又怎知,我還沒上門,你們就在半路將我截下,無論我加大多少籌碼,都不敢應戰,只當那縮頭烏龜,虛偽,懦弱之極!”
“我真替這些人感到悲哀,上躥下跳,做著春秋夢,卻不知,自己只不過是炮灰罷了,何其可悲?何其可笑?”他看著滿地的尸體,一臉嘲諷。
“你住口!蕭齊天,你好大的膽子,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哼!”那人喝道,眼神冰冷。
“死到臨頭?哈哈哈,說的是你們嗎?”蕭齊天冷笑,“你們太得意忘形了。若是等個一時半會,待我死后,估計,你們弒殺趙天海的目的真能得逞。萬幸,你們居然這時候跳出來?嘿!就算是死,我也能拉著你們下地獄!”
“拉我們下地獄?憑什么,就憑你現在的狀態嗎?可笑!”一人冷笑。
“可笑嗎?”蕭齊天搖頭,驀地大喝:“趙天海,神洲鼎還不拿來,更待何時!”話音方落,一個古樸小鼎飛出,閃電般地落入他手里。
“神洲鼎!”那五人心神震動,眼神中閃過貪婪。
神洲鼎三足、兩耳,上刻著四海名山大川,奇珍異獸,恍若天成,包羅萬象。自古以來,便作為鎮國神器,神秘之極,蘊含著驚天大秘。
傳聞,神洲鼎可鎮天地,可定山河。若他們得到神洲鼎,那他們逐鹿天下,成大地皇朝、千秋萬古的可能起碼增加個三層。
蕭齊天摩挲著神洲鼎,眼神出現了恍惚。八年了,他再一次握住了神洲鼎,這個原本就屬于他的神物。
他本不是末法時代的人,而是從前世穿越而來。神洲鼎,則是他偶然間撿到的神物。
八年前,他在前世,親自爆破了神洲鼎,與別人同歸于盡,誰想竟大難不死,莫名地穿越到末法時代。后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結識了天宋之主趙天海,才發現,神洲鼎,竟隨著他穿越了,卻成了天宋皇朝的鎮國神器。
八年后,當他再一次握住神洲鼎之時,沒想到卻還是要親手爆破神洲鼎,與敵人同歸于盡。
這像極了一個輪回。
蕭齊天自嘲一笑,眼神中閃過復雜。便在此時,對面那五人同時大喝:“玄天劍主,給你一條活路,交出神洲鼎!”
“這可是你們說的,給你們!”蕭齊天道,驀地掐訣,神洲鼎瞬間擲出。
“不對勁!”那五人疑惑,然而貪婪的本性卻讓他們下意識去接神洲鼎。
驀地,神洲鼎忽然轉動,瞬間放大,剎那間狂暴,如火山般燥熱噴涌。
“危險!”那五人大驚,腳步飛退。
然而,遲了。
電光石火之間,神洲鼎爆炸,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升騰。五大氣海境強者,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這股力量之下,灰飛煙滅。
毀滅的氣息擴散,向蕭齊天吞噬而來。然而,他的眼神,依舊平靜。
死亡,是早已意料的事情,這在他爆破神洲鼎之時,已經注定。
他本該從容,也真的很從容,但就是不甘心。
兩世為人,迄今為止,他只活了二十來歲,還沒快意恩仇,還沒飛天入地,還沒體會到武道中浩瀚無邊的境界。甚至,他連氣海境都沒踏入,如何能甘心死去?
他走南闖北,還沒尋到回去前世的方法。他的身世,還是個迷,他的父母,還不知在何方,如何能甘心死去?
然而,不甘心,又能如何?他本就垂危,彌留之際,在這股毀滅的力量面前,顯得如此的蒼白,如此的渺小。
“趙天海,天宋,交給你了。”蕭齊天鄭重道,最后,卻笑著吟唱了一首詩:
人生天地間,塵心昭日月,
酒肉穿腸過,浮華轉逝空。
生死皆有命,談笑赴輪回,
待我還陽日,凌云傲絕巔。
“哈哈哈!”笑聲中,蕭齊天,終于在毀滅風暴中粉身碎骨。
一干軍士眼神默然,腦海中浮現出一道身影,白衣飄飄,立于九天之上,豪情蓋世,是如此的驚艷,如此的風華絕代。
然而,他們知道,這道身影,再也不可能出現了。蕭齊天,隨著神洲鼎的毀滅,永遠地逝去了。
來生,談何容易?
有沒有來生,還是個問題。
“放心吧,我一定做個賢明的君主,不負你今日之恩情。”趙天海承諾,長嘆一聲,一揮手,終于帶著一干軍士離去。
良久,祭壇之上,光華一閃,神洲鼎突然出現,三足、兩耳,看起來毫無損傷,又哪有半點自爆留下的痕跡?
神洲鼎之內,躺著一位白衣身影,臉色蒼白,氣息微弱,不是蕭齊天又是何人?
“好一個生死皆有命,談笑赴輪回!好一個待我還陽日,凌云傲絕巔!今日,我就算拼得本體沉睡千年,也要保你一命。而且,你,也是時候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神洲鼎傳出這么一道話語,驀地一震,那祭壇,突然出現陣陣五色神光,妖異之極。虛空中,一個刺目的通道出現,歲月流轉,恍若時空隧道一般。
“恥辱啊恥辱!想我堂堂九州神器,竟被你這小家伙弄爆了兩次,損失了上千年精華。不過,還是那個趁我沉睡,將我封印,算計我,將我扔給你的人最可恨!”
“雖然你這人選讓我很滿意,但那家伙,依然可恨。哼哼!可別讓我知道是誰,不然,我跟他沒完!”神洲鼎滿含怨念道,騰空而起,瞬間進入通道之中,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