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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九章 從古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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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爭醒過來的時候杜瘦瘦還在鬼哭狼嚎的叫著,安爭看了一眼發現情況非常復雜,可能他也沒辦法解決杜瘦瘦。此時此刻,曲流兮還在為猴子治療傷勢,腐肉雖然已經剜掉了,但是上藥的時候更疼。所以猴子咬著陳少白的手腕咬的更狠了,本來杜瘦瘦在旁邊幸災樂禍,結果陳少白回頭一口咬在杜瘦瘦的大腿上,疼的杜瘦瘦嗷嗷的叫。

  猴子咬著陳少白,陳少白咬著杜瘦瘦,杜瘦瘦疼的往左右看,看到古千葉已經退到很遠的地方對他擺手示意。然后杜瘦瘦看了看安爭,兩個人距離本來就不遠,杜瘦瘦伸手抓著安爭的腳踝把安爭往他這邊拖,然后把安爭的腿舉起來就要咬。

  安爭一翻身坐起來一口咬住了杜瘦瘦的胳膊,杜瘦瘦嗷了一聲把手松開了。

  “你干嘛!”

  杜瘦瘦喊了一聲。

  安爭咬著杜瘦瘦的胳膊含含糊糊的說道:“先下嘴為強。”

  杜瘦瘦腿被陳少白咬著,胳膊被安爭咬著,欲哭無淚。

  “大哥,你是個外人啊,你看看現在這情況,我們三個錯綜復雜,你沒被別人卻咬著別人,這樣有些過分了啊。”

  安爭道:“少來這套,我要是不咬你,你就咬我了。”

  杜瘦瘦:“我是那樣的人嗎。”

  安爭:“你是。”

  他松開嘴,砸吧砸吧嘴:“你該洗澡了。”

  杜瘦瘦感覺自己身上一松,看了看陳少白也松嘴了,然后注意到曲流兮已經為猴子把傷口處理好,猴子也松開嘴了。陳少白揉著自己的手腕罵猴子,詛咒他做一輩子老處猴。猴子咧開嘴笑,說了一聲我本來就是。

  杜瘦瘦看了安爭一眼,然后把話憋回去了。

  “你們受了傷還這樣,能不能嚴肅點。”

  古千葉過來先看了看安爭的傷,然后又看了看猴子的:“打架打到都受了傷,虧不虧。”

  安爭和猴子同時搖頭:“不虧不虧。”

  曲流兮在旁邊的小溪里洗了手,一邊洗手一邊說道:“猴子哥你注意些,雖然腐肉都已經清理干凈了,但是你體內經脈之中還有沒散掉的魔氣。我也不知道這魔氣為什么如此的劇烈,小金蠶都沒辦法全部吸出來。”

  猴子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我對這魔氣有些熟悉......”

  安爭道:“先別管這魔氣的事了,這個地方休整一下,干掉了一個大羲的圣域元帥,大羲的報復很快就會來的。”

  幾個人扶著猴子起來,看了看遠處那山頂上的建筑。

  之前黑猿臨死的時候往那邊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都是留戀。而那個自稱為趙滅的人,踩著一頭如山般的大龜也朝著那邊去了,也許那里才是這秘境之中最要緊的地方。

  可是現在兩個受傷的,而且傷的都不輕,若是再貿然過去的話或許會有危險。所以幾個人商議了一下,在距離那座山不遠處的另外一座山的高處休息,順便觀察情況。陳少白沒有受傷,而且他有夜叉傘,所以自高費用的要去偵查情況,杜瘦瘦不放心他,追上去兩個人一塊往那邊去了。安爭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他們靠近。

  山頂上有一座石碑,上面卻一個字都沒有。安爭注意看了看,那不是因為年代久遠字跡模糊,而是根本就沒有字。兩邊都是光滑的,只有些淡淡的風吹雨淋的痕跡。

  “這是誰在山頂上立了一座無字碑。”

  古千葉圍著石碑走了一圈,可愛的小眉頭皺起來:“立碑的人是想說,我就是立個碑,但我沒有什么想說的?”

  安爭是鑒寶方面的大家,他走過來看了看:“每一座石碑的存在都有當時的意義,尤其是無字碑,往往具有更深的含義。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什么情況下立的碑,所以也就搞不懂這無字碑背后藏著什么故事。”

  他伸手在石碑上來回摸了幾下,發現上面雖然沒有文字,但是石碑四周有一圈的淺淺的痕跡,粗看起來那只是鑿子鑿刻出來小溝的時候底部的紋理,但是手指在上面劃過的時候,安爭的眼神就為之一亮。

  “原來在這里。”

  安爭湊近了仔細看了看:“并不是什么無字碑,只是字刻在淺淺的凹槽里,不自信看的話會以為那是鑿子開槽的時候震動留下的痕跡......字太小了,而且用的居然是陽刻手法。”

  大家都知道一般來說在石碑上刻字用的都是陰刻手法,這么小的字,還是用陽刻手法做出來的,可想而知是多細致的活兒。

  “天地之間,以人為尊,尊者霸統天下。然,萬物皆有底線,尊者是自封之尊者,萬物只是屈服。到萬物不可再屈服之境地,人便危及。”

  安爭一邊摸索著一邊念出來,這話好像是出自什么古卷,安爭記得自己在明法司證物司的時候曾經見到過這句話。可是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了,已經記不清楚。

  “就是說,人在自己作死咯。”

  古千葉的解讀一針見血。

  安爭繼續往下摸索,碑文大意是......因為人對于大自然的過度索取,尤其是位居上層的修行者的索取太多,大自然就會報復人。而修為到了一定高度的修行者就會自然而然的感受到這種危及,于是開始創造出一個一個的秘境來自保。

  真正的大修行者,能感悟天地之變。所以他們預感到了將來世界會出現巨大的變故,于是這些超級強者開始開創秘境,用以自保。然而他們只看到了一,卻看不到二......碑文的意思是,大修行者預感到了世界會出現動蕩,然而卻不知道,這動蕩的開端極有可能就是他們開創出來的一個一個秘境。

  安爭腦子里一亮,其實想想想看,就連仙宮也不過是超絕的修行者搞出來的秘境罷了。而人間界和仙宮的大戰,就是世界變壞的開始。那一場大戰之后,修行界沒落,再無圣者境或是仙人境的強者。

  碑文上說,世界就是那么大,秘境一個一個的建造出來,相當于將世界不斷的撐大,這樣的后果就是世界變得越來越不穩定。早晚有一天,某個秘境就會是世界崩塌的開始。

  “然后呢?”

  古千葉問。

  安爭臉色有些難看:“然后是......只有滅掉修行者,讓修行界消失,保證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修行者,那么世界就會變得穩定起來。”

  古千葉道:“可這就是悖論啊,要想滅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修行者,憑借一兩個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必須有大量的超強修行者來做這件事。然后呢,這些修行者殺掉了其他的所有修行者,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們,他們再自殺?”

  安爭搖頭:“將世界毀滅歸責于修行者的存在,這不對。可是這石碑立在這個地方,和那邊的建筑遙遙相對......而且這可是仙宮秘境啊,還是軒轅先帝所創建的秘境,是誰能在他的秘境里留下對于仙宮來說如此大逆不道的東西?滅掉修行者,首先要滅掉的就是仙宮的統治啊。”

  說完這句話之后安爭猛的一愣:“所以......爆發了仙凡大戰?”

  古千葉也醒悟過來:“也就是說,仙凡大戰是有人故意挑撥起來的?”

  安爭不敢想象,或許在很久很久之前,有這樣一個人就存在于仙宮之中,而且還是仙帝軒轅身邊很信任的人。但他存在的目的卻是為了消滅所有的修行者,為此,他用了很多年籌謀,成功的讓仙宮和人間界大戰,對于這個人來說,計劃顯然是成功了的。那場大戰之后,修行界徹底不再繁榮。天地元氣近乎枯竭,再也出不了圣人境的強者了。

  “好可怕。”

  曲流兮的臉色微微發白:“一個人,覺得是修行者害了這個世界,于是開始計劃除掉所有的修行者。然后為了這個計劃能夠成功,他不惜打入仙宮之中,成為仙帝軒轅的重要幫手,在天長日久之間不斷的影響著仙帝,最終因為仙宮對人間界的壓榨太狠,導致了人間界和仙宮的大戰,死傷無數。”

  “這個人,一個人就殺了數以百萬計的修行者,雖然不是他親手所殺,卻也是算盡天下了。”

  古千葉道:“確實好可怕,這樣的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他自身的修為也一定強的離譜,不然的話絕對不能影響到仙帝。”

  安爭:“或許......”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但因為太過匪夷所思所以沒有說出來。

  “這個人更可怕的地方在于,他就在仙帝軒轅身邊,而且當初還可能負責開創了這個秘境。可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刻在這石碑上了,偏偏沒有人看到。”

  古千葉看向安爭:“你剛才說也許,也許什么?”

  “沒什么,只是我胡思亂想了一下。”

  安爭的手在那些字上撫摸而過,似乎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那個人的存在。突然之間,安爭的眼前黑了一下,緊跟著腦海里就出現劇烈的震蕩。四周變得漆黑無比,分不清天空和大地。隱隱約約的,安爭看到有個身穿白色長衫的人朝著他走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可是當那個人走到自己身前的時候,偏偏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那個人好像活在一層迷霧里,看不到他的臉。

  “你是誰?”

  安爭問。

  那人好像是在看著安爭,因為他臉那一部分是扭曲的,像是蒙上了一層什么來回錯動的東西似的,所以也只是感覺他好像在看著安爭。

  “你可知道,修行者的存在就是這個世界的毒瘤?”

  “并不一定是,你想的太偏激了。”

  安爭回答了一句。

  這個人說話的聲音有些淡淡的熟悉的感覺,安爭卻確定自己不可能見到過這樣的上古人物,當然,猴子除外。他身上的衣服潔白無瑕,連腳上的鞋子都是白色的,上面還有淡淡的菊花的紋理。

  “你讀懂了我的無字碑,早晚有一天還會讀懂我的做法。”

  那人聲音之中有些無奈和苦澀:“若這個世界上沒有了修行者,那么普通人之間就算有爭斗,就算有戰爭,就算還會有其他麻煩,但那樣能死多少人?而因為修行者的存在,又會死多少人?人本就不該統治世界,而是順從世界。”

  他張開手臂,似乎抬頭望向蒼穹。

  “我不會放棄,從古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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