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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章 夜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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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說大羲的高山之中,雁蕩山是最讓人琢磨不透的。這里有著全天下所有能看到的景致,甚至包括一片面積不大的沙漠,還有幾座雪峰。傳說在雪峰上住著雪怪,但不會下山傷人。若是有人不小心闖進了他們的領地,他們就會把人撕成兩片曬咸魚一樣掛起來,留著沒食物的時候吃。

  安爭在明法司的時候曾經來過雁蕩山,那時候有一個窮兇極惡的江湖惡人做了大惡之事后逃遁到了這里,等著明法司追捕他的風頭過去再出來。他只是沒有想到明法司辦案的人都是一根筋,不死不休。

  前前后后追捕他的人死了至少三批,可是卻根本沒有停下來。終于這個案子到了安爭手里,安爭一個人離開了金陵城到雁蕩山追殺大寇。

  在群山莽莽之中想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然而安爭以一種非常規的手段找到了他。最終這個大寇逃進了雁蕩山的一個山洞里,安爭直接用一座山埋葬了他。

  九罡天雷劈了一座山。

  站在山下,安爭看向遠處那座形狀奇怪的大山有些感慨。那座山當初就是他一招毀去的,山崩塌了,大寇被活埋在山洞之中,當初那大寇從中原大賈孫家搶走的寶物,也長埋這雁蕩山之中。

  如今周家的人也選擇了這里,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一種安排,安爭將走遍自己曾經走過的路。

  安爭記得進山不遠處就有一個小山村,這村子里的人生活簡樸且民風古樸。他們對外界知之甚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在山中那為數不多的土地上種植莊稼,取山泉水澆灌。

  可是安爭進了山之后卻發現那小村子居然消失不見了,確切的說是村子還在但是人都不見了。安爭在山村里仔仔細細的轉了一圈,發現最近的有人來過的痕跡也至少有一個月之久。

  他走進一戶人家,發現桌子上還擺著飯菜,只是已經腐爛,散發著一股臭味。桌子上的灰塵已經很厚,用手指一抹就能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這里的人顯然走的很突然,還在吃飯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就全都離開了。

  安爭將天目放出去升上高處,然后繼續在村子里尋找。他連家家戶戶的地窖都沒有放過,確實一個活人都沒有看到,死人也沒有。這小山村差不多有兩百多戶人,不到一千口人。很大一部分人家的飯桌上都放著飯菜,還有一部分人家的灶膛里有燒盡了的柴火。

  安爭想到了周家的人,難道說所有的村民都被周家的人殺了?

  并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周家的人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他們可不敢泄露出去行蹤。或許是因為這個村子里有人看到他們了,又或者他們只是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天目一直往高高處飛卻始終沒有什么發現,安爭在村子里轉了一圈依然一個人都沒有看到。安爭將自己的地獄之力釋放出去,這次終于有了一點點感應。安爭感覺到東北方向有淡淡的死氣,于是朝著那邊急掠而去。

  以安爭的速度,這幾十里的山路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在一片山林之中找到了那死氣所在,那里的泥土顯然被人動過,和周圍的不太一樣。安爭將土挖開,看到了埋在土下的幾具尸體。從衣服上來判斷,應該就是那山村的村民。這附近百里內差不多有四五個山村,五六千人口,生活習俗都差不多。

  尸體一共有五六具,只有一個女子,還是一位老婦。尸體上有極為慘烈的傷痕,也就是說他們在死前曾經遭受到虐待。其中那個老婦的身上全是皮鞭留下的痕跡,密密麻麻的不下幾百條。看起來她差不多有七十歲上下,這樣的年紀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極為脆弱,根本就承受不住幾百皮鞭的鞭笞。所以......就算是她死了之后,打她的人都沒有停下來。

  安爭的眉頭皺起來,殺氣在眉宇之間浮現。

  安爭再次將天目放上去,他自己在山林里尋找痕跡。因為樹林都是落葉,并沒有腳印。安爭蹲下來,在樹葉上發現了一些褐色的血跡。從血跡落在樹葉上的痕跡,安爭就能判斷出血是從哪個方向滴落的。順著血跡安爭一路上深山里走,又走了四五里,前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溶洞。

  安爭舉著夜叉子傘,溶洞洞口站著的幾個人并沒有看到他。在溶洞的上面還站著幾個人,手里拿著大羲軍方的千里眼正在瞭望。更遠的地方,一些百姓帶著從山里采摘的野果往溶洞方向走。那些人身上都綁著繩索,在這山路上走路極為艱難。有個村民不小心摔倒在地,手里捧著的野果灑落在地上。一個看管他們的人上去就是幾鞭子,打的皮開肉綻。

  那山民的卻捂著嘴不敢叫出聲,因為之前被打了喊出聲的人都被殺了。他緊緊的捂著嘴巴,連悶哼都不敢發出來,很快嘴角都咬破了。

  安爭的臉色發白,拳頭握了起來。

  “你們這些廢物!”

  那個看管他們的人低聲罵道:“陛下的水果你們也敢灑在地上?現在給我舔干凈,不然的話我就殺了你。”

  那個山民不敢反抗,爬跪在地上,居然真的就那樣一口一口的將落在地上的野果咬起來吃了。沒多久他的嘴巴上就沾滿了果汁和泥土的混合物,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哈哈哈哈......”

  那拿鞭子的人笑起來,似乎格外的得意:“你們應該感到幸福,我們大周皇帝選擇把都城設在這,你們就是我大周皇朝的第一批國民。你們這些人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居然有資格伺候陛下。”

  安爭舉著夜叉子傘往里邊走,為了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安爭暫時沒有動手。他跟著那些端著水果的村民進了溶洞,這洞里極為寬闊,寬度至少能有百米。里面很多村民正在干活,用砍下來的木頭打造家具。一些身穿家丁服飾的人手里拿著鞭子,誰手腳稍微慢一些,他們上去就是一陣鞭笞。

  這里所有的山民都是男人,也不知道那些女子都被弄去了什么地方。跟著隊伍繼續往里走,沒多遠看到了一個溶洞的分叉,上百老婦正在里面以溶洞里的泉水浣洗衣服。她們的腰上都綁著用樹皮搓出來的繩索,所有人都被連在了一起,沒有人可以逃走。

  安爭握著夜叉子傘的手越來越緊,手背上青筋畢露。

  在往里面走,有幾個身穿家丁服飾的人聚在一起聊天。其中一個人看了看端著果子進去的山民輕蔑的笑了笑,對幾個同伴說道:“當初從金陵城里逃出來我還以為世界末日了,總想著以后在金陵城里那般的好日子是一去不復返了。想不到,咱們躲進了這深山老林里,居然過上了神仙一般的日子。”

  另外一個人說道:“要我說,應該吧范圍再擴大出去。現在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都被咱們抓來了,也就是五六千人。這些人可怎么夠,最少也得抓個幾萬人回來。咱們就在這雁蕩山里好吃好喝的過一輩子,你別說......那些山民小妞兒雖然皮膚粗糙了些,但是夠勁兒啊。昨天夜里丞相大人睡過的幾個被從府里丟了出來,我撿了一個,好好的折磨了一翻,那滋味真是沒法說出來的美妙。模樣還不錯,我留在自己房里了,回頭晚上有空了,哥幾個一起過來操她!”

  另外一個人說道:“你運氣好,和丞相府的管家關系好,我就不行了,這幾日也沒能有什么好貨色。你房里那個要是你操夠了可別隨便送人啊,給我。”

  “那還叫事,給你就是了。”

  一個家丁說道:“咱家公子就是厲害,硬生生的把這逃亡隱蔽變成了享受。公子做了皇帝,咱們都是大臣......雖然說這荒郊野外別人看不到,但說實話比起金陵城的日子過的還舒服。”

  安爭站在他聽著他們說話,眼神一冷。

  就在這時候,一個穿著錦衣的人快步走過來,看起來年紀四十歲左右。那幾個家丁連忙垂首行禮:“拜見侯爺。”

  那人哼了一聲算是答應,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陛下在哪兒?”

  “在玉清池。”

  一個家丁回答:“昨日里心抓來幾個小妞兒模樣不錯,陛下正在玉清池那邊調教呢,估計著沒有三五個時辰是出不來的。要不,侯爺你在外面等等?”

  那中年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陛下也太胡來了些,我得去勸勸他。這樣繼續抓人,萬一被人查到了那就是滅頂之災。我身為陛下所封的一等侯,有責任勸誡陛下。”

  那家丁低著頭說道:“我看侯爺你還是別去了,你還不知道陛下那個脾氣?不玩夠了,陛下是不會出來的。這個時候您去打擾了陛下的性質,怕是......”

  那中年男人站在那來回走了幾步,最終嘆了口氣:“你們也都收斂些才對,咱們大周在這里只是權宜之計。將來人口興旺了,就要組織大軍,將來殺回去,堂堂正正的坐在金陵城的皇宮里,那豈不是更好?若是因為你們泄露了咱們的行蹤被圣庭的人追殺,你們自己想想什么后果!”

  那幾個人連忙答應了一聲,眼神里卻不以為然。

  等那中年男人走了之后,一個家丁說道:“不過是個外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咱們可是從小跟著陛下的,他在咱們面前耀武揚威什么。只要咱們幾個在陛下面前說他幾句話,明兒一早他那侯爺的名分也就沒了。”

  “就是,不知道巴結咱們還瞎雞巴叫喚。”

  安爭沒有繼續停留,朝著山洞里走。走了大概三里左右居然出了山洞,那是大山后面的景象。這地方,真是絕了。后面是一片群山環繞的盆地,里面景色很美。很多村民都在里面砍伐樹木,像是要建造房屋。

  在更遠的地方立著一桿大旗,上面寫著四個字......大周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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