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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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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氣之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飄飄蕩蕩的傳過來,像是輕輕的吟誦著什么,又像是在歌唱。安爭仔細的聽了聽,卻發現一個字兒都聽不清楚。那聲音忽遠忽近,近的時候好像就在身邊,然而霧氣太濃,安爭連面前一米之外都看不清楚了。若是有什么強大的東西突然襲擊的話,安爭可能連反應都來不及。

  幸好,他有和自己血脈相通的圣魚之鱗,可以自動護主。

  安爭往前走了大概五分鐘之后,四周的環境感覺還是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濃霧,依然是有人在輕聲吟唱。如果那女人還活著的話,應該對安爭也沒有什么敵意,不然早就出手了。她似乎可以在這霧氣之中任意穿梭,出現在任何她想出現的地方。

  又往前走了幾步之后,安爭覺得腳下有些軟。

  他低頭看了看,迷霧讓他連膝蓋以下都看不到了。他只能蹲下來,然后就看到了血。

  他的雙腳,幾乎都已經浸泡在血水之中。這里應該是一片沼澤,看起來似乎很平整,但走在上面,就會有血水滲透出來。安爭確定那就是血,但沒有一點兒血腥味。也不知道這片血沼澤有多大,當初又是怎么形成的。不過安爭卻發現霧氣就是從血沼澤之中升起來的,也就是說走了這么久才剛剛到濃霧的中心地帶。

  奇怪的是,安爭踩進沼澤之后,那個女人吟唱的聲音就消失了。

  安爭感覺自己背后有些發涼,他猛的回頭,看到濃霧之中距離自己很近的地方,依稀有個黑影。安爭剛要做出反應,那黑影就消失不見了。安爭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如果那真的是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靠近自己在兩米之內,為什么她不出手?那低低的吟唱之聲,到底是想告訴自己什么?

  沒有人可以給安爭答案,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去發現。

  安爭抬起一只腳看了看,鞋子沒有濕。那絕對是真實的血水,但為什么沒有將鞋子泡濕?安爭伸出手在血水里觸摸了一下又迅速的撤回似乎沒有什么傷害,除了異乎尋常的冰冷之外。

  這血水到底是什么?如果沒有重物壓上去的話,血水就不會滲透出來。但是血水又不會讓鞋子濕掉,而且沒有血腥味。觸感很真實,這是一個悖論。

  安爭貼近地面往下看,一直到和血水近在咫尺才能看的清晰起來。

  然后他看到了一張血糊糊的臉。

  安爭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破軍劍幾乎都要劈出去了。

  可是他的手又停在那,因為他醒悟過來那是他自己的臉。可是為什么自己的臉看起來那么破碎,眼睛里還有血淚在往外流?

  這里似乎怨氣很重。

  安爭伸手往前一指,二十七片圣魚之鱗分出去十八片,在血水沼澤上鋪了一條路。他踩著圣魚之鱗往前走,走一步,后面的圣魚之鱗就飛起來到前面去,如此替換。雖然感覺上那血水并不傷人,但任何詭異的東西存在必然有其危險。

  也不知道走了到底多遠,沼澤終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湖。看來沼澤并不是那霧氣的中心,這血湖才是。血湖里的血水天長日久的往外滲透,所以四周的地方才成了沼澤。

  為了安全起見,安爭依然采取剛才的辦法,踩著圣魚之鱗往前走。

  往血湖里走了大概幾十米之后,安爭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不遠處停著一艘烏蓬小舟,船頭上坐著一個戴斗笠的男人,手里拿著一根魚竿在釣魚。可是這血湖里,真的會有魚嗎?那人也沒有抬頭,只是一直盯著魚漂。

  “苦海無涯,留身相伴。”

  那個人似乎說了這樣八個字。

  “裝設弄鬼!”

  安爭冷哼了一聲:“不管你是誰,想留下我都沒那么容易。”

  那個戴斗笠穿蓑衣的男人終于有了動作,卻是抬起手在嘴邊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后另一只手忽然一抬魚竿,一個血糊糊的東西隨即被他從血湖里釣了出來。那東西差不多有三尺左右,大魚一樣來回扭曲著。而那個男人一把將那血糊糊的東西抓住,然后雙手抱著開始啃食,只不過幾秒鐘,就把那么大的一個東西啃光了。

  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安爭皺眉:“那是什么?”

  戴斗笠的人終于轉過頭,那雙讓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眼睛里帶著得意的笑:“是你們啊。”

  “我們?”

  安爭楞了一下,看了看那血湖,又看了看那男人:“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個男人放下手里的魚竿,站起來舒展了一下四肢:“這里是地獄啊,你居然不知道這里是地獄?真奇怪啊,你是怎么進來的?這里已經很久沒有活人進來過來,想必你那新鮮的靈魂比我釣起來的家伙要好吃多了。”

  他抬手抹了抹嘴角,手背上沾了不少血。

  他咧著嘴笑,牙齒上也都是血。

  “地獄?”

  安爭往四周看了看,然后笑了:“如果這里真的是地獄的話,那么也真夠寒酸的。傳聞之中的那些東西呢?黃泉,奈何橋,為什么只有一個你?”

  那個男人笑的越發詭異起來:“看來你還真是無知啊當初有人為了守著這里而死戰,有人為了占有這里而喪命,你卻這么好命,隨隨便便就走進來了。你真的應該感到驕傲,當初能走到這血湖里的,怎么可能像你這么弱!”

  安爭:“你也只是殘魂而已。”

  那男人臉色顯然變了變:“你怎么知道?”

  安爭:“因為我恰好在不久之前見過一個和你差不多的存在,所以你不要裝神弄鬼了,你就只是一道殘魂而已。我那個朋友的靈魂被人禁錮起來想做個法陣,結果他的靈魂太過強大,所以將法陣里的其他靈魂都吞噬了。你也一樣吧?這里根本不是什么地獄,應該只是地獄的一個入口?又或者說是漏洞?”

  “這血池里應該可以連接地獄,你從里面釣靈魂出來吃掉維持自己。我猜著,這里可沒有人喂養你,所以你如果長時間釣不到靈魂的話就會很快消失了。”

  那個男人看起來臉上有些不可思議,然后又笑起來:“你這個人實力這么弱小,絲毫也沒有讓我感覺到什么威脅,但你真的很聰明。”

  他指了指血湖:“沒錯,這不是地獄,但是地獄有個破口。我在這里抓那些無法投胎轉世的人出來,抓一個吃一個。可是吃那些,并不太管用啊。大多數和我一樣,都是因為殘缺不全而不能轉世的。你不一樣,如果我小心翼翼的殺了你,那么你的靈魂就是完整的,到時候我吃了的話,最起碼可以保證好久不用擔心自己煙消云散。”

  安爭看著他問:“你的劍呢?”

  那個男這次終于動容了,眼神里都是殺意:“你認識我?”

  安爭搖頭:“我不認識你,但是我猜的出來,外面那長達數里的峽谷,就是你當年一劍劈出來的吧?而且我還猜到了,當初劈出那一劍的你肯定也不是巔峰時期的你。”

  “你怎么知道這些!”

  “很簡單,因為我知道這里可以讓人的靈魂重生。所以我猜著,你之所以找到這里,就是因為當時你快死了,誰也不想死。雖然不知道因為什么你知道這個秘境的存在,但你找到了。這里和地獄肯定有一定的聯系,所以才能造成重生。也許是建造這個秘境的人太過強大,直接將地獄鑿穿了一個洞?”

  “你找到這里,和守護這里的人激戰。雖然你當時可能已經到了快要油盡燈枯的時候,但是守護這里的人還是輸給了你。他死了,你也死了。你死之后,靈魂沒有找到重生的辦法,只能在這個連接著地獄的破洞里釣那些幽魂來維持自己,我說的對嗎?”

  那個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有一件事你沒說對那個守護這里的人并沒有輸。”

  安爭微微皺眉:“他沒有輸,但是你卻留在這了?”

  男人沒有回答安爭的問題,而是看了看安爭手里的破軍劍:“好劍!”

  安爭:“謝謝。”

  男人伸手:“劍來!”

  可是劍卻不動。

  他顯然詫異了一下:“這世上,還有我無法控制的劍?”

  安爭卻感覺到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想把破軍劍從自己的手里奪走,如果破軍劍是尋常的那種血脈聯系,說不定早就已經被對方奪走了。破軍劍是安爭的血液為引打造出來的,就像是安爭肉身的一部分一樣。

  那個男人眼神里出現了光彩:“真是好劍,居然知道護主,這反震之力很強大,居然是紫品神器。”

  他再次伸出手,可是手伸在半空之后忽然又停住,然后兩只手抱著腦袋蹲了下來。看起來他的頭突然很疼,疼的難以忍受。他在小船上跌倒,然后疼的翻滾。小船劇烈的搖晃起來,有幾次他都險些翻到小船下面去。

  “從我滾出去!”

  他斷斷續續的喊著,聲音嘶啞,顯然痛苦到了極致。而嘶吼的聲音,和剛才安爭說話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安爭越發覺得詭異起來,這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給我滾出去!”

  聲音突然變得凄厲起來,然后那個人的身子驟然停住,好像死了一樣。安爭小心翼翼的戒備著,也不敢貿然行事。感覺上那個人應該很強大,可是出手的時候安爭沒有感覺出來那是什么境界的力量。

  那個男人躺在那一直僵硬了很長時間后才緩緩的坐起來,然后抬起手揉了揉腦門,他看著安爭:“沒有嚇著你吧?”

  安爭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你說什么?”

  那個男人長長的嘆了口氣:“我是說,剛才沒有嚇著你吧?剛才那個人,幸好我醒過來的比以往快了些,不然可能你已經遭遇不測了。這里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你走吧,趁著我還清醒。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主導的時間越來越長,而我越來越短。我知道那是因為他在不斷的吞噬幽魂,想把我徹底殺死。”

  安爭:“你?他?”

  “我不是他。”

  那個男人重新站起來,和之前站立的姿勢都不一樣,很挺直,像是個軍人一樣。他看著安爭,眼神也和剛才那個人完全不同。

  “你快走吧,我不想多解釋什么。小悠在外面沒有攔著你嗎?看來她也已經越來越虛弱了。”

  安爭忽然間反應過來:“你是這個秘境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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