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宗 曲流兮笑著對面前來訪的客人抱拳行禮:“想不到張老當家的會親自來我們天啟宗做客,真是有失遠迎了。老當家應該派人提前知會一聲,我們也能做些準備,現在這家里亂的一塌糊涂,倒是失禮了。”
來人是一個老者,一個看起來很和善也很慈祥的老者。說起來江湖上也已經有些年沒人提到他的名字,但誰也不敢忘了他的存在。他叫張開極,方固城排名第二的宗門領袖。西城細雨樓的樓主。在京城里,名氣最大的學院當然是大鼎學院,名氣最大的宗門當然是太上道場。
真要是算起來,江湖勢力排名第一的就是高家的明鏡高堂,排名第二的就是這細雨樓。
當年號稱大燕第一高手的岳細雨創立了這個宗門之后,曾經有長達十幾年的時間沒有人可以撼動其位置。那十幾年,也是高家實力下降的開始。雖然岳細雨死之后,高家開始反撲,在大燕的江湖上奪回了霸主的地位。但,高家也在這場爭端之中實力大損。如果不是細雨樓這么多年來對高家不斷的挑戰,高家也不至于家底變得越來越薄。
張開極的江湖輩分比高遠湖還要高兩輩,和那位高家基本上不怎么露面的老夫人是一個時代的人。
這次張開極親自¥∧長¥∧風¥∧文¥∧學,ww±w.c⊥fwx.ne↑t到了天啟宗,足可見細雨樓對天啟宗的重視。
“哪里哪里,你們天啟宗雖然成立不久,人員也不多,但這次屬實讓老夫刮目相看。到了你這院里更加的讓老夫敬佩,一群年輕人,竟然能把一個宗門打理的如此規整,即便剛剛經歷惡戰,依然井然有序,令人汗顏。”
張開極坐下來之后問:“安宗主還沒有回來?”
曲流兮道:“宗主去天極宮了,還沒有回來,不過我已經讓人趕過去了,若是沒有什么要緊事,他很快就會趕回來。”
張開極擺手:“也不是什么急事,天極宮那邊的事才要緊。安宗主年輕有為,又深得大王的信任,將來成就必然不可限量。我是真的老了,江湖是你們年輕人的江湖了。雖然我不服老,可是當我看到你們這些十幾歲的孩子都已經在江湖里打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不行了。你們的銳意,你們的進取之心,老夫望塵莫及。”
曲流兮道:“前輩可不要這么說,前輩在江湖上闖出赫赫威名的時候,我們還沒有出生呢。”
張開極笑道:“江湖上論輩分,但靠的可不是輩分,而是真本事。你們要是沒有真本事,我會親自過來一趟?”
曲流兮笑著不說話。
張開極道:“行了,我這次來就是想對安宗主道謝。西城那邊他送給我細雨樓的禮物,我收下了。做為回禮,我留下一句話自此之后,我細雨樓和天啟宗便是盟友關系。若是東城這邊有人為難天啟宗,細雨樓也不會坐視不理。”
他起身告辭:“幫我告訴安宗主,以后要經常來往,多去我細雨樓做客。”
曲流兮道:“多謝老前輩。”
張開極告辭離去,天啟宗的人開始整理今天打下來的地盤。
他走了大概半個時辰之后,安爭從天極宮里回來。曲流兮將張開極的來意說了一遍,安爭笑著說還是顧先生算無遺策。
實事求是的說,這次天啟宗收獲巨大,如果不是顧朝同算計巧妙的話,根本不會有這么大的成果。安爭做事向來直接,而顧朝同思慮清晰縝密,兩個人配合起來倒也天衣無縫。
杜瘦瘦一臉興奮的跟在安爭后面:“東城這邊,現在至少有一半的地盤歸咱們天啟宗了。以后這小吃一條街就是核心,周圍都是咱們的控制范圍。”
安爭楞了一下:“小吃一條街是什么鬼?”
杜瘦瘦指了指外面:“咱們到了方固城之后,你看到那些地痞流氓欺負人,但凡不是特別罪大惡極的,你都收過來在咱們這條大街上安置,派人盯著不許他們再欺負人。因為人太多了,開的又都是小吃店,所以現在外面的人都管咱們這條街叫小吃一條街品種特別齊全。”
安爭忍不住笑了笑:“聽起來我都功德無量了。”
杜瘦瘦:“你晚上出去的少,哎呀我操,一到晚上整條街的糙老爺們兒都站在自己店門口招呼客人,還得柔聲細語的,那場面好看極了。”
安爭一邊走一邊說道:“等回頭安定下來了,找其中可以規勸可以帶回正路的人收進咱們門里一批,剩下的繼續賣小吃吧。有空辦一個廚王大賽咱們宗門里出五千兩銀子當獎勵,誰得廚王銀子就歸誰。讓這些家伙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把飯菜做好吃了,我覺得干這事比放生還積德呢。”
杜瘦瘦道:“這個好,回頭我當主考官!”
安爭大手一揮:“你去籌辦就是了,回頭請幾個歌舞班子過來,載歌載舞的,弄的場面大一些。”
杜瘦瘦道:“要不這樣,辦個什么什么節日得了,每年固定來幾次吸引人。酒水免費,還能抽獎。”
安爭道:“我覺得你不去做生意真屈才了。”
杜瘦瘦:“你以為我白做了好幾年你的大管家?”
安爭笑了笑,一邊走一邊說道:“還有一件事拿下來的賭場全部關了。”
杜瘦瘦楞了一下:“那開什么?”
安爭聳了聳肩膀:“你是大管家,你說了算。你要是有空的話,和曲瘋子站在臺上說相聲都行。但是有一樣”
安爭站住,回頭看向大家:“我從來也不覺得咱們天啟宗是什么名義上的名門正派,只要是以善念為出發點除的是惡人惡事,咱們天啟宗的手段比他們還兇惡。所以我從不反對爭地盤搶地盤,從不反對暴力。但是以后在我天啟宗的地盤上,不許出現一家青樓,一家賭場。而且借著這個機會,我跟你們也都說一聲,私下里玩個葉子牌我不反對,但誰要敢拿身家性命去賭博,我先廢了他。天啟宗控制的地方,誰違反了這規矩,要么自己滾蛋,要么我送他滾蛋。”
站在一側的顧朝同低聲說道:“可燕人好賭,這樣一來會不會引起咱們宗門勢力范圍之內的那些人反對?”
安爭道:“他們在自己家里玩牌,我管不著。誰要是出來設局,別怪我不客氣。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以德服人的人,不聽話就揍才是我的處事方針。指望著我去勸誰誰誰從善,太麻煩,我懶得勸。不過你們要是愿意勸,還是能勸就別動手的好。”
顧朝同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借著一開始就把規矩立起來也好,若是以后再想立規矩就不容易。現在大街上的血還沒干呢,咱們宗門的人手里刀子還帶著殺氣,那些人不敢反對。”
安爭指了指外面:“小吃一條街不好嗎?”
顧朝同笑起來:“好。”
安爭快步走進院子里,低聲對曲流兮說道:“幫我看看傷,最近動手太多了。”
曲流兮臉色凝重起來,跟著安爭加快腳步往里走。
進了屋子之后,安爭把門關上對曲流兮笑了笑:“我沒事,只是有些話想問你,又不想讓別人知道。只好說讓你幫我看看傷勢,這樣別人也就不好意思打擾了。”
曲流兮臉一紅:“你要說什么”
安爭個白癡沒看出來曲流兮那一臉的小期待,坐下來之后鄭重的說道:“我今天看到了聶擎,總覺得他很奇怪。雖然他本身就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走路的姿勢也從來都是昂首闊步,可今天的他看起來有些僵硬。他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身上也沒有傷,也沒有看到風秀養回來醫術上,有沒有什么法子能夠控制一個人?”
曲流兮有些小失落,不過很快就過去了:“有,而且方法不止一種。”
安爭當然也知道肯定有法子,他在大羲做明法司首座的時候遇到過這種事。當初大羲有個殺人狂魔,沒有針對性,也沒有什么動機,在各地流竄作案殺人,而且殺人的手段極為殘忍。后來這個人被明法司的人找到,當場格殺。但是不久之后,又出來一個人繼續作案,本來這樣的案子驚動不到安爭,但安爭覺得這事蹊蹺,所以親自過問。不久之后,明法司的人查出來一個大案子。
當時的一位郡王的兒子,做著春秋大夢,打算建立一支屬于自己的秘密軍隊,推翻圣皇。和一個醫術上有著很強天賦的道人聯手,研究出了控制人的法子。不過那法子太過猛烈,所以被控制的人往往都會發瘋。案子查出來之后,有人勸安爭網開一面,畢竟那牽扯到了一位郡王。可安爭的性子向來不會徇私舞弊,所以直接把案子報到了大羲圣皇陳無諾那里。
陳無諾一聲令下,那個倒霉的郡王一家陪著那個做著春秋大夢的倒霉孩子都被砍了腦袋。好歹那也是一位郡王,正正經經的皇族,陳無諾下令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若是往寬松的方面想,那個郡王的兒子真的能成事嗎?顯然不能,在陳無諾眼里,那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笑話而已。可該殺人的時候,陳無諾絕不會把這些事當笑話。
有些事在君王這,是不可觸碰的底線。
安爭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聶擎有些不對勁。
后來安爭想了想,可能就是眼神。聶擎和自己在之前雖然沒有太多交集,可是兩個人代表武院出戰的時候,那種感情是不可代替的,那是戰友,是同袍。
然而今天,聶擎看安爭的眼神里,有敵意。
安爭仔細回憶了一下,感覺聶擎的眼神就不是屬于聶擎的。
所以安爭才會問曲流兮,因為他擔心如果聶擎被人控制了,只怕還有什么更大的陰謀沒有被人發現。
曲流兮抱著一本醫書走回來:“這本醫書上記載的,最少有四種方法。其中最古老也是最神秘的一種,叫做銀針蠱蟲法。而且這銀針蠱蟲法,就是燕人發明的。”
她看向安爭:“被控制的人,是救不回來的。記載之中說可靠絕強毅力抵擋,不過無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