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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臉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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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爭在兵部并沒有等多久,但是卻沒有等來兵部主管武院事務的侍郎大人。昨天見到王開泰將軍的時候,他說過兵部侍郎陳在言會親自見他。郝平安離開之后不久,就有一位身穿戰甲的將軍到小花園找到安爭和杜瘦瘦,領著他們去武院報備。

  安爭和他的朋友們,其實也有別的選擇,在方固城里宗門無數,而且都背景深厚。除開這些宗門之外,還有很多官方開設的學院。其中名氣最大的,是大燕皇族開設的大鼎學院,宗管司開設的治道學院,寧源宗,清靈宗,太上道場和軍方的尚武院。

  不過安爭選擇了尚武院,那么杜瘦瘦他們自然不會選擇去別的地方。

  說起來秋成大典是燕國寒門弟子很少很少的出頭機會,但實際上這種機會還是極為渺茫。因為秋成大典的那些閃耀著星光的天才們,大多數都出自這些大的宗門或者學院。誰都知道,一旦在秋成大典之中成功,就會被大燕招收。沒有任何一個宗門可以抵擋這種誘惑,自己宗門的弟子成為朝廷的柱石可不僅僅是宗門臉上有光那么簡單。

  最初的時候秋成大典只是一種簡單的選拔,因為這些青年才俊進入朝廷之后迅速得到了重用,所以朝廷各衙門都開始盯上這種選才的方式。

  因為連○長○風○文○學,w♀ww.c≠fwx.n︽et年征戰,不只是兵部缺人,各部都缺人。而一旦加入軍方之后,在戰場上立功,是晉升的最快途徑。

  負責帶著安爭去尚武院的將軍叫方道直,年紀并不大,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但他身上的甲胄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他是正正經經的正四品鷹揚將軍。

  “武院從不接收廢物,更不會接收走后門進來的人。”

  方道直是個冷冷淡淡的性子,而且說話似乎不太在意別人的感受。

  他在前邊走,安爭在后邊跟著,他的話始終都顯得那么讓人討厭。

  “所以我對你們兩個,沒有什么好感。”

  方道直站住,回頭看向安爭和杜瘦瘦:“你們應該很清楚,那些為了進尚武院的年輕人,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去邊疆和敵人真刀真槍的廝殺,積累夠了足夠的軍功才會得到邊軍的推薦。而為了這個夢想的人,一百個人之中都未必有一個能成功。其中有各種原因,最大的原因是他們等不到積累到足夠的軍功就已經戰死了。”

  “我不知道你們是為什么能夠直接被招收進武院,連選拔的過程都可以忽略掉。我相信兵部還是公正的,也相信尚武院還是公正的,所以我強迫自己相信你們有著過人之處。然而,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你們是賊。你們從那些在邊關賣命的年輕人手里,硬生生的偷走了幾個名額。”

  他轉身:“我的話說完了,你們應該不高興,不過無所謂。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們喜歡我,因為我不喜歡你們。”

  安爭跟在后面語氣很平靜的說道:“我們不是偷走了幾個名額,而是搶。”

  方道直再次站住,語氣更為嚴厲:“那我希望,你們能搶的正大光明。”

  安爭站住:“所以我不打算去武院了。”

  方道直皺眉:“你應該知道,違抗軍命是什么罪。”

  安爭轉身:“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罪,我只是不想讓人戳我脊梁骨。如果連軍方的人都不相信軍方人的舉薦,那么不是你嚴苛也不是你涼薄,而是你自大。我不會因為某個人而改變自己的想法,哪怕你是一位正四品的鷹揚將軍。我現在不去武院,是因為想給你說的那些為了改變自己命運的人多幾個機會,我們會去參加考核,如果我們靠自己的實力進了武院,我相信你會閉嘴。”

  他一邊走一邊說:“如果我們如你所說是沒本事靠走后門進來的被淘汰了,那么對將軍來說豈不是一件好事?”

  方道直身子一閃將安爭攔住,眼神里已經出現怒意:“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你是在蔑視兵部的規矩,也在違抗兵部的命令。”

  安爭認真的回答:“知道我為什么要進武院嗎?你以為我是想改變自己的命運?不,我進武院,僅僅是想為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證明他的眼光。我不進武院,我可以依然活的很好。但那些邊軍兄弟們不進武院,人生再無改變的可能。我可以和他們正大光明的比試,當然也不會故意輸給誰。”

  方道直有些不明白安爭說的是什么意思,畢竟邱長晨的事他還沒有了解。他是鐵流火留在兵部的武將之一,這次沒有隨軍南下本來他就窩著一肚子火,安爭的態度讓他的火氣更大了些。

  “你這樣做,就不怕我現在就按軍法殺了你?”

  他問。

  安爭回答:“那只能說明你不配留在兵部,也對不起身上的鷹揚鐵甲。”

  方道直怒極反笑:“好,那就讓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我在武院考核的考場等你。”

  安爭和杜瘦瘦大步而行:“不用,你在頒獎臺上等我就是了。”

  杜瘦瘦問安爭:“為什么要和那個將軍對著干?”

  安爭回答:“第一,不想讓人家說咱們進武院靠的是關系。第二,我要對得起邱長晨的舉薦。”

  杜瘦瘦:“反正我不懂這些,你說怎么就怎么。不過能靠自己本事進去當真好,省的被人說閑話,而且還能和那些考生過過招,想想就興奮。咱們在邊城修行了三年半,也該檢驗一下自己的實力到底如何了。”

  兩個人離開了兵部,直接返回住所。

  方道直看著安爭和杜瘦瘦的背影,忽然笑了笑:“希望你們兩個別忘了自己說下的大話,有些時候,站直了走路總要證明自己。我說過,我不懷疑兵部的公正不懷疑武院的公正,我只是希望你們兩個走路的時候能如現在一樣挺直了脊梁,不怕被任何人戳。”

  兵部尚書郝平安走到他身邊,咳嗽了一聲后說道:“真不該留下你,你這怨氣要撒到什么時候?”

  方道直聳了聳肩膀:“大人你說,我要是去了南疆和幽國的人廝殺,軍功應該不會少吧。”

  “自然不會。”

  “所以我留在兵部,不會給我漲俸祿,也不會給我升官,我沒怨氣可怎么行?”

  “你已經是大燕國至今為止,升官最快的人了。二十四歲,從軍四年而已,已是正四品鷹揚將軍,前無古人。”

  “你不應該這樣說,如果方知己大將軍允許我在二十歲之前從軍,說不定已經正二品了。”

  方道直轉身準備離開:“所以大人不打算請我喝酒補償一下?”

  郝平安搖頭:“請不起,我的俸祿早就用完了。”

  方道直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來京城里軍方的贍養所,那些戰爭之中受了重傷的士兵們。郝平安這位正二品大員的俸祿,七成都送到了贍養所之中用以改善那些傷兵的生活。

  方道直苦笑:“我的俸祿也快花完了,不過恰好還夠兩壺酒一只燒鵝。”

  郝平安一本正經:“要什么燒鵝?三壺酒!”

  安爭和杜瘦瘦回到住處的時候才到中午,那些大漢們正在空地上操練。這些大漢其實都不是天啟宗的弟子,因為他們都不能修行。但是安爭給了他們最正確的練體的方式,所以他們的戰斗力比尋常武夫要強大不少。這些人的來歷也都差不多,都是安爭收留的。

  趙國和燕國沒有戰事,但和涿國時有摩擦。這些大漢有趙國人有燕國人也有涿國人,都是邊境上過不下的窮苦人家出身,想落草為寇被安爭收留。他們性子里不惡,在那種環境下只好以搶劫富戶為生,但他們從不肯傷人。這些人可以救,所以安爭都救了。

  以安爭的眼力,以他的手段,想賺錢輕而易舉。所以在邊城那三年半,安爭積累了巨大的財富。

  安爭說,做好人如果要窮要苦要受罪,誰特么的還愿意做好人。所以做好人當然要有酒喝有肉吃還有錢花,怎么舒服怎么過。

  “這幾天不要進逆天印。”

  安爭交代道:“這里是方固城,不是邊城也不是幻世長居,這里高手如云。所以只要使用逆天印,就沒準被人察覺。”

  杜瘦瘦點頭:“考核之前的這幾天,我就和他們一塊練練得了。”

  他雖然年紀還不大,但最喜歡和那些大漢們喝酒,現在杜瘦瘦的酒量驚人,那些大漢被他放倒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他天生性子直爽而且沒什么心機,大家都喜歡和他相處。

  “去吧。”

  安爭拍了拍杜瘦瘦的肩膀:“一會兒出去買幾只羊,就在那院子里烤了吃,今晚上隨便喝酒。但還是老規矩,誰喝酒鬧事,直接打殘。誰鬧的事大,殺無赦。這是大燕,但我不按大燕的律法和規矩做事,只按照我天啟宗的規矩辦。”

  杜瘦瘦道:“得嘞,你就放心吧。這些漢子你還不了解?沒有人做得出來喝酒鬧事的腌臜事。”

  杜瘦瘦招呼了一聲,跑去和那些漢子摔跤去了。

  安爭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的時候,透過窗子看到曲流兮正在為自己整理屋子,把衣服疊好,床已經收拾的平整干凈。他不管住在哪兒,床單從沒有超過七天就會被曲流兮拿去洗干凈。

  安爭想打個招呼,但又怕曲流兮會臉紅,所以就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她。等到曲流兮收拾好了準備離開的時候,安爭先一步離開。

  古千葉坐在遠處的墻頭上拎著一個酒壺晃蕩著美腿看著,然后撇嘴:“真是麻煩的兩個人,不爽快,看著累。”

  她從墻頭上一躍而下,發現老霍靠在墻邊拎著酒壺喝水。

  “爺,你這樣會嚇死人的。明明不懂修行,為什么走路連個聲音都沒有。”

  老霍:“呸,我走路聲音很大,你聽不見,心思都在那邊呢,怪我咯?”

  古千葉才不會臉紅,她大大方方的笑:“哎呀那小子很帥嘛,所以多看兩眼怎么了。”

  老霍:“我有迷藥,你可以放進酒壺里給那小子喝了。他被迷暈了,還不是任你為所欲為。”

  古千葉:“爺,你這樣有點為老不尊了啊。我就算要和小流兒搶人,也是正大光明的搶,怎么可能用迷藥!”

  老霍點了點頭:“我敬你是條漢子。”

  古千葉往前湊了湊:“有春藥嗎?”

  老霍:“咳咳”

  他走了。

  古千葉挑了挑眉毛:“爺你再老,臉皮也未必有我厚啊。”

  她蹦蹦跳跳的走了,似乎一轉眼就忘了自己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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