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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全人者功德無量

熊貓書庫    無間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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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交情,有兄弟之義,也有朋友之交。雖說兄弟之間換命交心無話不談,但是有的時候,有些話其實并不適合跟兄弟講。比如關于女人和情感的話題,越是親近的關xì反倒越不好說,反而是朋友之間說起來會更放松些。顧天佑的兄弟很多,但朋友卻很少,能坐一起討論女人的就更少了,孫京飛勉強算一個吧。

  顧天佑從山里出來,先把林曉月送去醫院。獨自回到興隆鄉派出所,長夜漫漫,想起林中種種,林曉月在醫院里分別前幽怨纏綿的眼神,不禁心頭一片燥熱凌亂。眼下正需要一個能說說關于女人這個話題的朋友,于是便想到了孫京飛。

  火鍋,燒酒,一個說得來的朋友,外面還有一個準備好一切后就老老實實站在柴堆里的笨徒弟。

  孫京飛這廝別看愛情方面是個十足的失敗者,但其實只是因為錯愛了胡莫菲。在京城,無數豪門深閨夢里,這貨絕對是當之無愧的最佳男主角。

  孫主任的酒量一般,三杯烈酒下肚,話匣子就被打開了。師從禪宗,說起什么話題都是三句不離本行。

  他講道:五代的時候佛門大興,高僧云集。其中有一位高僧法號紅云,生的面似丹圖,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這位高僧最出名之處在于有求必應,尤其擅長解決女子不孕后代的問題。

  孫京飛說到這里頓住,看了顧天佑一眼,意思是考驗一下天佑哥是否已猜到紅云大師怎么就成了送子娘娘的。顧天佑嘿嘿一笑,這位紅云大師人帥槍準,果然是有道高僧。

  他當然是有道高僧。孫京飛很認真的說,救人婚姻,污己全人,正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后來有弟子發現其中奧秘,對此深惡痛絕,覺著師父此舉玷污了佛祖清譽,于是暗中告發,以至于許多陳年舊事被翻出。眼看許多女子便要因此人頭落地時,紅云大師先舍身自宮,后赤身集炭于火中,留下舍利子形如赤陽真身。終于證明了所有女子清白。

  這就比較牛逼了,前面那些破事兒甭管怎么解釋都是個花和尚,但有了后面這赤身集炭于火中,

  女人這一生其實很不容易,比較男人來說,束縛在女人身上的東西太多太多。而實際上,女人的生理需要只比男人更強烈,也更難以克制。但這個世界從來都是這么不公平,男人宣泄自身欲望叫風流,同樣的事情放到女人身上便成了下流淫蕩。男人三分鐘提褲子心滿意足,女人也只開了個頭而已。所以女人的憋悶和苦楚是男人不能想xiàng的。

  孫京飛這花喇嘛越說越起勁。大有點化資深流氓,閱女無數的天佑哥更上一層樓的架勢。

  昔有紅云大師用生命為女施主們帶去快樂和幸福,你今日不過紅塵中臭名昭著一大俗人,怎么就不能舍一點污名,成全一下烈士遺屬的點滴心愿?

  顧天佑覺著他這故事有些夸張了,剛質疑一句,孫主任立刻不干了,你可以質疑我泡妞的能力,但你不能質疑我對佛學的理解和探索。為了證明他沒有胡說八道借酒撒風,他把泓又大師給端出來了。這位泓又大師是孫主任的師父,也是顧天佑在北美結識的一位良師益友。

  孫京飛聲稱,有一次他問泓又大師,什么是佛?老和尚便回答說佛就是“一坨屎”。這個回答離譜吧,后面還有更牛逼的呢。傳說佛誕生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說“天上地下,惟我獨尊。”泓又大師就氣哼哼地說如果他當時在,一定會將佛祖“一棒打殺與狗子吃”。聽上去簡直大逆不道吧?但事實上老和尚從來不曾懷疑過自己的信仰,他其實只反對迷信,所以“呵佛罵祖”實際上是一種獨立質疑和思考的行為。

  真正的禪宗不是教條迷信,既不指佛穿衣,也不賴佛吃飯,而是一群真正通透世情,明晰生活真諦的覺悟者。

  生活其實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扒開那些雕琢與粉飾后,你就會發現青絲白發,紅顏易老,名將名劍終歸塵土,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在漸jiàn凋零。孫京飛說,不管你有多大的本領,多高的地位,到最后你還是什么也留不住。所以,當你回想一生時,就會發現你這輩子做過的那些讓別人感到快樂的事情,實在是功德無量之舉。

  他越喝越能說,到最后已經不局限于女人這個話題。

  和其他教派不同,“佛”并不是一直受到教徒的尊崇,對佛教經義也有各種不同的評論。唐朝的佛教徒說佛祖是個老騷胡,佛經也都是揩糞紙。宣鑒和尚公開宣稱他只是一個“教人吃飯、睡覺、拉屎的平常人”。臨濟的義玄和尚甚至認為佛應該殺掉:“莫受人惑,向里向外,逢著便殺,逢佛殺佛,逢祖殺祖,逢羅漢殺羅漢,始得解脫。”

  參禪學的不是成佛的道理,而是具體到一言一行的真知力行。

  “說著明白容易,做起來能保證不糊涂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孫京飛醉眼朦朧,指著顧天佑的鼻尖,豎起大拇指道:“你這輩子做學問不成,讀書不求甚解,比謝飛白差的遠了,連我都不如,但是你做事情的本事卻比我們倆加在一起還大,禪宗最看重體悟,道理再明白也成不了佛,你敢殺曹旭這件事兒就是我們都沒想到的。”

  顧天佑說:“我就是順心任性,有時候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孫京飛道:“曹旭這輩子害人無數,你殺了他終結了世間許多因果,可謂是功德無量,師公講,這無量真身之術只有大功德者才能學到身上,舍己者不過是獨善其身小成無劫,全人者才是普度眾生大成無量境界,你丫就有點這個意思。”

  顧天佑說:“殺曹旭是功德無量我承認了,但解決林局的問題似乎算不上功德吧。”

  孫京飛煞有介事的:“單純的跟她上床肯定不是功德,但如果你讓她身心愉悅了,然hòu把所有罵名和黑鍋背起來,那就是功德無量的善“舉”了。”

  顧天佑問:“你覺著這事兒做得?”

  孫京飛點頭:“缺德事做不得,但這事兒其實是菩薩救難的真知力行之舉,擔下一點罵名對你來說應該沒什么難度,要是不做就空負了你風流不羈的名頭。”

  顧天佑忽然問道:“無量心經一共有多少字?”

  孫京飛遞過來一塊古舊羊皮卷:“你干嘛不自己看?”

  顧天佑接在手中,展開看了一眼,然hòu遞還給孫京飛,面色微變,沉聲道:“原來如此。”

  孫京飛接在手中,雙手一合,那羊皮卷化作一縷煙塵,道:“肖龍閣尋了大半生的佛法無量,其實不過是一門求死的秘術,死,生之始也,對于參禪者而言,肉身的死不過是丟了一副臭皮囊,不丟不得無量,所謂無量真身就是讓七魄合一的秘術,禪宗大德修成后,能保肉身不朽,金身不滅。”

  顧天佑道:“既然是求死之術,泓又大師又為什么說我只有修此術才能治好身上的傷勢?”

  “無量真身是促成七魄合一的秘術,一般而言,七魄各存,人身才能立得住,若七魄合一則生機乃絕,人就成了只受靈魂支配的活死人,而你中了神族一號的尸毒,七魄早已合一,全憑混沌道相壓制毒素才保住一線生機,現在修習無量真身,便是破而后立,正可謂置之死地而后生之道,天道無常,合久乃分,所以別人修此術是求死,你卻是死中求活。”

  顧天佑點頭道:“懂了,七魄合一可以從根本上改biàn體魄,人適應不了這種改biàn就會斷了生機而坐化,所謂金身不敗,其實是一種身體進化現象,但是這種進化卻超過了人自身掌控的極限,所以高僧自覺難以控制的時候便會坐化成整身舍利子,而所謂僵尸的尸變也是源自肉身之魄的進化,只不過僵尸的肉身精魄是活的,沒有神魂控制,只有嗜血養身繼續進化的本能。”

  “混沌道相是一切自然物質之初的形態,模擬并代替了七魄在我身體里的功能,實際上七魄在我身體里已經合一,練習無量真身秘術,則可以把七魄重新分開。”顧天佑道:“我和李天一制造出來的那些神族軍不同的是,我的三魂未損,并且修成的神魂道相都是最頂尖的,又開天門借了混沌元炁之力才維系住這體魄的生機不絕。”

  “尸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本來各具功能。”孫京飛道:“但七魄合一,合久乃分,破而后立以后,理論上,這七魄在你身體里將不分彼此,隨時可以調換代替彼此的功能,也就是說只要有一魄不絕,你便生機不滅!”

  顧天佑深吸了一口氣,道:“若能解放混沌道相,我至少可以恢復全盛時期七成實力!”

  孫京飛道:“理論上只要你的無量真身稍有所成,能分出一魄來,便可以不必依賴混沌道相開天門來維系這一線生機了,不過你的五臟精魄陰陽失調,真陽過盛,想要恢復還要先平衡陰陽,否則,稍微發力便會陽魂爆發,你是以武入道的大宗師,應該比我更清楚陽魂爆發亂了體內陰陽的后果。”

  顧天佑點頭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當日決戰李天一,迫于無奈才借了自己不能掌控的力量,本以為這輩子都康復無望了,今天能看到恢復的一線希望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孫京飛道:“我最遲后天就要動身回西疆了,無影劍殺警察的案子還是沒有頭緒,宗教辦已經請了特調組的李老和其他幾位成員前去協助調查,你要是感興趣,我可以跟李云清老先生談談,看能不能把你調回特調組。”

  顧天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少他嗎跟我這兒裝,我就覺著光憑一句功德無量還不足以讓你們這么大方,收了你這么大的禮,看來這事兒我不摻和一下是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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