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堂堂的文廟大學士都跑出來下棋、會友,紀寧也深切感覺到文廟內的工作也的確是自由散漫。品書網 馬恒黑著臉看著紀寧和宋柄遷,很顯然,馬恒出來下棋的事情被兩個見習學士看到,對他的聲望略有影響。
紀寧心說:“你都不介意工作時間跑出來下棋,還在大庭廣眾的地方,不被我們看到也會被別人看到,有必要裝清高嗎?”
馬恒見二人行禮,一擺手道:“你二人過來作何?”
宋柄遷笑道:“這不紀學士才剛到文廟,他來的早了一些,我帶他到各處去看看,熟悉一下環境!”
紀寧行禮,沒說話,大概的意思,就是我是跟著宋柄遷出來熟悉環境的。
馬恒冷聲道:“你是禮仁書堂的嗎?就算紀寧要出來熟悉環境,應該是你帶著出來嗎?你們安和書堂的人現在這么清閑了?回去跟黃學士說,就說給你們安和書堂,一人加六十遍的孝經,哼哼!”
在這件事上,馬恒沒有懲罰紀寧的意思,因為他知道紀寧剛到文廟,對文廟內的規矩還不是很熟悉。
宋柄遷整個人都傻了,自己不過是撞見馬恒帶著友人過來下棋,就要受到如此大的懲罰,一人要默寫六十遍孝經,回頭所有同僚都會把恨遷怒到他身上。
但這會馬恒也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甩袖道:“回去做你們的事情,眼看就要到巳時了!”
“是!”宋柄遷灰頭土臉出來,人還顯得很沮喪。
紀寧打量著宋柄遷,他不會為宋柄遷覺得可憐,怎么說也是宋柄遷非要帶著自己出來,他還覺得自己是被宋柄遷拉出來觸霉頭的。
“紀寧,就當是我帶你出來上了一課吧,在文廟內,得罪誰都好,就是別得罪這位馬大學士,他脾氣不好,手上的權力卻不小,隨時都可能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宋柄遷滿臉懊惱說道。
紀寧道:“之前的事情,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以后在下會注意的!”
宋柄遷嘆口氣道:“行了,之前還準備帶你過去到處走走,請你喝杯酒,聯絡一下感情,現在什么心情都沒了,我這邊還要回去通知其他學士。你先回去,準備開工,到下午時,請你一起喝酒!到時我會多邀請幾個友人,不醉無歸!”
雖然紀寧不想答應,但看宋柄遷的模樣,是非要邀請不可。
紀寧也就隨口應了,這會的紀寧還準備想辦法去見李秀兒,哪里有心情去跟這些不熟悉的文廟學士喝酒?
紀寧第一天的公事,就不怎么順利。
上午有新的學士要來禮仁書堂,書堂的人除了紀寧之外,都需要迎接,而紀寧一個人則在修撰一本前朝的古籍,名叫《東山錄》,大致說的是一個神鬼故事,地方上有人被殺,傳說是鬼魂所為,然后有路過的學士通過開壇做法的方式,將厲鬼降服,之后保地方百姓太平的事情。
紀寧對這種故事并不感冒,故事半真半假,誰也不知道到底歷史上是否發生過上述記錄的內容,但文廟為了彰顯自己的造詣,這種事必須要整理下來,供后世瞻仰。
上午一個時辰,散工之后,眾同仁都要去喝酒。
紀寧卻不想跟他們一起去,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特立獨行,紀寧以自己生病為由,離開了文廟,順帶下午還能請個病假,這樣也免了被宋柄遷拉去喝晚上的那頓酒。
上工第一天就請病假,雖然顯得怪異了一些,但文廟這邊的工作原本就不是很累,他也順利得到了假期。
紀寧原本是要回家的,結果在家門口遇到了來送信的人。
不是唐解和韓玉約見他,而是七娘。
“她要見我做什么?”紀寧心里帶著一絲憂慮,既然七娘要找自己,必然是有事情,他應該是要去看看,聽聽七娘說什么,但他又知道如今七娘還在為太子辦事,一旦太子知道他紀寧跟文仁公主的關系,太子肯定會將他當成心腹大患,或者是要讓七娘設計將自己殺了。
紀寧沒到約定的地點去見,而是讓李陸帶人先去約定的地點通知了七娘,讓七娘轉移地方,在他所設定的地點相見。
在公開的茶樓,相對來說就要安全的多。
七娘并未乘轎,而是步行而來,還是身著一身男裝,身后帶著六名隨從。
到茶樓里,她徑直上二樓,因為是中午時段,過來喝茶吃點心的人也不少,樓上也多少有些嘈雜,七娘到窗邊紀寧的位子坐下來,打量著紀寧,道:“公子也是夠小心的,相見居然還請我到外面來?”
“小心駛得萬年船!”紀寧給七娘斟了一杯茶,七娘趕緊站起身來,甚至后退一步,等茶水到她面前之后,她才坐下來。
很顯然,她跟紀寧之間是有很大的社會地位差距的。
她再得太子的信任,始終也只是一介草民,沒人承認她異族領袖的身份,她在大永朝的地位甚至還不如一個農民,屬于最底層的商賈。
而紀寧則是士紳階層,甚至是進士,進了文廟,跟她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
紀寧道:“七當家的請在下出來,不知所為何事?”
七娘皺眉道:“太子下一步,恐怕是要做一些…大事,他已經安排下面人開始做事,我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跟皇宮那邊起沖突!”
“哦。”紀寧聽到這種消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七當家的未必會因為這么一點事,而請在下出來吧?”
“難道在公子心中,此事還算不上是大事?”七娘皺眉道。
紀寧道:“太子跟陛下的矛盾,已經算是宿怨,在陛下廢黜了前太子而立當今太子之后,就注定父子之間并無信任。七當家的為太子效命,也無非是為了給族人爭取到利益,七當家的認為,太子登基有幾成機會?”
七娘并不回答紀寧這樣的問題,她道:“公子,都是明白人,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已不想為太子效命,但如今公主的勢力又不足以庇護我和我的族人,我希望…公主能更強一步,至少是跟太子分庭抗禮,不知你是否可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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