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楓在儒道小世界里,著手準備去縣城時…
中土世界之中,朱良辰卻與身為鬼尊特使的劉家大總管見了面。
“特使大人,我的確感受到了秦楓身上的浩然正氣,此事千真萬確!”
“在秦楓離開后,我特地去探查過…”
“王鵬驕以及被秦楓殺死的四人,尸體俱以化為灰燼…”
“如果不是儒道的浩然正氣,不會有這么激烈的反應!”
朱良辰看到大總管居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急忙追著說道。
“大總管,不如我們將此事想辦法告知五位旗主…”
“雖然不知道秦楓的儒道力量從何而來,但是儒武兩道,自千年以前就已對立…”
“五位旗主必然會樂于為武家除掉秦楓這個隱患!”
聽到朱良辰的話,大總管冷哼一聲,陰森笑道。
“朱良辰,你動動腦子行不行?”
“你如何解釋你發現秦楓有浩然正氣這件事?”
“你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凈,而且五位旗主并非鐵板一塊,即便有些人不滿秦楓用他們的賞賜收買人心…”
“但秦楓此時已是真武學院在蒼穹戰場的希望象征,你要他們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朱良辰又道:“那我們可以密函向圣裁武院告密!”
“圣裁武院一直以來對儒道十分警惕,不可能對秦楓沒有動作!”
鬼道大總管卻只是冷笑不語。
那笑聲讓已經變成鬼道中人的朱良辰都覺得心里發毛。
他語氣微微一窒道:“難道…就這么算了?”
鬼道大總管搖頭道:“以本座的預測,真武學院應該會跟秦楓在蒼穹戰場結束后,秋后算賬…”
“可秦楓是絕對活不過蒼穹戰場的!”
“所以你不僅不能去揭發他,你還要為他保密!”
“至于圣裁武院,你更不用想了!你覺得他們更痛恨儒道,還是更痛恨天生克制武道的鬼道?”
“這樣吧…”
“你以無上鬼尊為名,發一個誓,除了本座以外,你不能再對任何人吐露任何一個字!”
“否則陰鬼武脈破碎,永世墮入地獄,不得超生!”
朱良辰聽得大總管的話,只能照著發了一個毒誓,十分郁悶地走了。
朱良辰才走,鬼道大總管就笑了起來。
“雖然儒家新圣賢在楚國,秦楓這小子不可能是那引起天賜慧星和文曲星照的家伙…”
“但也極有可能是儒道中無師自通的天之門生…”
“鬼尊大人還指望用他的浩然正氣飼喂饕天鬼王,若是讓他被武家除掉…”
“不是太可惜了一點嗎?”
儒道小世界中,秦楓帶著弟子張澤沐乘坐牛車來到了繁華的大澤縣城。
大澤縣有三十萬人口,僅有十萬居于五鄉之內,另有二十萬都在大澤縣城。
秦楓若要盡快完成教化百萬民眾,甚至兩百萬民眾的目的,大澤縣城的縣學是他繞不過去的一個坎。
秦楓坐在牛車上看著周圍繁華的街市,但見這儒道小世界雖然人人只為自己,但商業卻是極端地繁華。
縣城之內車水馬龍,人人摩肩擦踵。
但是…
制假售假,坑蒙拐騙,卻也無所不用其極,幾乎牛車每走過一條街,都能看到店鋪門口有糾集起來爭斗的人群。
秦楓身邊的張澤沐苦笑搖頭道:“禮義廉恥,四維不張,國乃滅亡…”
“這畸形的繁榮之下,卻滿滿是賺足黑心錢后留下的累累白骨!”
秦楓卻不說話。
片刻之后,牛車來到了縣學門前。
相比秦楓寒酸的鄉學儒館,縣學就要氣派多了。
朱漆高門,坐西朝東。
門后建筑青磚黛瓦,前門、庭院、大門、二門、講堂、藏書館、客房依次居中軸線而建,皆建有風火山墻,氣派無比。
秦楓剛下牛車,便有儒服童子迎了上來,帶著師徒二人到客房休息。
步過中庭時,秦楓卻看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
中庭開闊,中間設一講壇,庭院周圍卻是編植梧桐。
此時已經是初秋,其他地方的梧桐葉已經發黃墜落了,但這中庭的梧桐樹卻是翠綠如初!
看到秦楓駐足停留,那儒服童子便笑著解釋道:“老師是在看樹夫子嗎?”
“樹夫子?”
儒童接著說道:“傳說此方中庭曾經有大儒在此講道,這些梧桐樹有感于儒道力量,樹冠齊動,樹葉落光…”
“但是一天之后,隨即新芽長出,四季如生…”
“永不落葉!”
“除非是再聽到圣道之音才會落葉…”
儒童笑著說道:“不過啊,這只是傳說,我們這年紀最大的老師都從來沒見過樹夫子落過葉呢!”
傍晚,縣學開清水文宴招待秦楓與張澤沐。
席間果蔬繽紛,瓊漿玉液,珍饈美味,幾乎把在鄉村儒館教書,安貧樂道的張澤沐都給嚇到了!
“夫子,這哪里是縣學的清水文宴,富家巨戶的宴會也不過如此!”
“這縣學奢靡之風,簡直令人咋舌!”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我看我們還是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好!”
與張澤沐的惴惴不安相比,秦楓卻是坦然而坐,淡嘗酒食。
“縣學開這種宴會,必是有所陷阱…”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是縣學儒館給我師徒二人開的鴻門宴啊!”
“哼,那就做一回劉邦又如何?看看他們想搞什么花樣!”
果然,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忽地縣學的副學正持觴而起,說道。
“今日清水文宴,既有新科茂才張澤沐在場,還有張澤沐的授業恩師秦楓夫子…”
“真是花好月圓,高朋滿座,老夫詩興大發,賦詩一首,拋磚引玉如何?”
所謂拋磚引玉其實就是由他起頭,讓在座眾人各做一首詩的意思!
頓時滿堂應允之聲,那副學正慢慢吞吞地起身,由儒童奉上筆墨紙硯,揮筆寫下一首七言律詩。
“孟學士,此詩對仗工整,言辭精致,說的居然正是今日清水文宴之盛況,想必是一揮而就,頃刻即成…”
“孟學士高才,佩服佩服!”
一眾宴會群儒無不交口陳贊。
秦楓一看那孟學士得意模樣,便猜此人應是提前打好了腹稿,一會必會叫張澤沐寫詩…
“張澤沐一心鉆研儒道,詩文必不如他這處心積慮,雕琢出來的腹稿…”
“到時他便可以此為借口,抨擊張澤沐,乃至我們師徒,學有瑕疵,打擊我師徒二人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