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北風從背后吹來,使得前行的李休也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今天早上,李靖終于決定大軍向前移動,因為前面的道路已經快要打通了,為了能夠早一點到達定襄,他們也抓緊時間向前移動。
李休也是第一次走這條從積雪中挖出來的道路,只見道路兩側全都是高高的雪墻,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色,本來雪墻不應該這么高的,不過之前挖掘道路時,大部分挖掘出來的積雪都被扔到了道路兩側,結果這才造成雪墻比人還要高。
而在李休的前后,則是一望無際的人流,因為道路太過狹窄,一次只能讓四匹馬并行,所以整個隊伍也被拖得很長,幸好這時積雪封住了道路,也不用擔心被敵人偷襲,否則這么長的隊伍可是犯了兵家的大忌。
“老爺,您上爬犁休息一下吧,讓奴婢下來走吧!”正在這時,忽然只見李休身后爬犁上的帳子打開,露出月嬋一張滿是心疼的小臉道。
“不用,你呆在里面休息就行了,外面太冷了,你要是生病了,誰照顧老爺我?”李休這時卻是笑著扭頭道。
其實李休也很想呆在溫暖的爬犁里,不過軍中的戰馬可不僅僅要吃草,有時也要吃一些豆子之類的糧食補充體力,可是這些天糧食匱乏,連人都吃不飽,更別說馬匹了。
幸好草原上有許多枯草,勉強可以讓馬匹不至于餓死,但平時也變得無精打采的,比如李休平時用來拉爬犁的馬,現在就沒什么力氣,雖然他已經盡量扔掉一些沒用的東西,但馬兒依然十分吃力,最后他也索性下車自己走,反正現在隊伍也走不快。
月嬋看著李休在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的十分困難,當下也是萬分心疼,幾次想要讓李休上車,自己下車走路,可是卻都被李休拒絕了,這讓她即心疼又感動。
本來李休他們距離秦瓊的大營只有一天的路程,但是這個一天是以平時的行軍速度來計算的,但是以現在的道路情況,隊伍又拖的這么長,可能最前面的隊伍已經到了秦瓊的大營了,后面的隊伍卻才剛剛出發,所以等到晚上的時候,李休他們這邊才走了一半,無奈天已經黑了,很多將士又因為長時間沒有吃蔬菜,導致維生素缺乏得了夜盲癥,根本無法再行軍,只能原地休息。
隨著夜幕的降臨,一個個臨時的帳篷也被搭建起來,今天的晚飯還不錯,除了每人一碗稀粥外,竟然還有一個雜糧餅子,雖然味道不怎么樣,但至少可以充饑。
李休看到自己身邊的護衛也都很累了,所以也沒讓人給自己搭帳篷,直接和月嬋睡在了爬犁上,吃晚飯的時候,月嬋竟然拿出一大瓶辣椒醬,這讓李休也頗為驚訝的問道:“怎么還有這個,之前沒有交上去嗎?”
“之前只讓交糧食,辣椒醬只能算是調料,而且之前我也忘了還帶了這些東西,今天早上扔了很多東西,結果發現竟然還有一箱子辣椒醬沒吃。”月嬋這時微笑著道,之前他們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連她都忘了還有這些辣椒醬,而且還是素娘家的作坊里生產的。
“一箱子這么多,咱們肯定吃不完,等下我發給兄弟們,有了這東西也好下飯!”李休聽到還有這么辣椒醬,當下也立刻站起來道,月嬋當下也站起來,然后從爬犁后面拉出一只箱子,打開之后,里面果然放著十幾個裝著辣椒醬的壇子。
當下李休親自抱著箱子,給每隊發了一瓶讓他們下飯,結果這可把這些侍衛高興壞了,畢竟這些天不但吃不飽,而且還缺油少鹽的,嘴里都快淡出個鳥來了,這又咸又辣又鮮的辣椒醬簡直太合他們的胃口了。
不過最后李休特意留下兩瓶,然后讓月嬋先吃,自己則揣著兩瓶辣椒醬來到前面,馬爺和秦瓊也和他們一起出發,而且就在李休的隊伍前面,相隔不過百步左右,當他找到馬爺時,發現他和秦瓊也坐在簡易的帳篷里,正準備要吃飯。
“咦?這天都快黑了,你小子不守著你的美嬌娘,怎么跑來找我們兩個大老爺們了?”馬爺看到李休進來,當下也不由得取笑道,他之所以呆在秦瓊這里,就是不想打擾李休和月嬋,想讓他們兩個多相處一下,說不定等到過了年,他又看到李休增添兒女了。
“我可是給馬叔您送好東西的,既然您不要,那我可就走了!”李休的臉皮可比月嬋厚多了,當下抬手舉起手中的辣椒醬,說完就做勢要走。
“辣椒醬!快給我!”馬爺一眼就認出了李休手中的東西,當下也是狂喜一聲,跳起來就把李休手中的辣椒醬搶了過來,隨后打開塞子十分陶醉的聞了一下,這才開口贊道,“味道還是那么純正,素娘做生意就是有良心,昨天我做夢都想吃加了辣椒醬的湯餅!”
馬爺說著也沒用筷子,直接伸出手指在壇子里挖了一團辣椒醬就塞到嘴里,這些辣椒醬可都是素娘親手做的,而且她知道李休喜歡辣味,所以選擇的都是最辣的辣椒,平時李休都是用餅子或饅頭夾著吃,像馬爺這樣直接塞到嘴里,自然被辣的受不了,幸好旁邊有稀粥,當下他端起來喝了幾大口,這才感覺舒服了一些,但這時依然被辣的面紅耳赤。
相比之下,秦瓊就明智多了,當下和李休打過招呼后,用筷子挑了一點抹在雜面餅上,這才一口餅子一口粥的吃了起來。
李休也沒有吃飯,走了一天也是又累又餓,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他也準備回去吃飯,不過也就在這時,馬爺卻忽然叫住了他,然后神情有些嚴肅的道:“小子,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你得老實的回答我!”
“什么事?”李休看到馬爺的嚴肅的表情也不禁愣了一下問道。
“當初打下定襄后,你爹就嚴禁任何人去打擾蕭皇后,連他自己都沒去見對方,唯獨你去了蕭皇后一面,所以我想問你一下,你有沒有從蕭皇后那里拿過什么東西?”馬爺這時的神情變得更加嚴肅,甚至已經可以稱得上嚴厲,這還是他第一次對李休露出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