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姐姐,說嘛說嘛…”
桃小妖見玉娥不說話,越是感到好,使勁拉著她手臂晃了起來,玉娥又抬起手指往她額頭敲了一下:“好了,不許鬧,不然這次,本大仙不帶你去品仙會了。”
“哼!”桃小妖嘟著嘴,不過轉念一想,這次又能去品仙大會了,嘻嘻一笑:“不嘛不嘛,姐姐一個人去多無聊…”
玉娥搖頭一笑:“好了,你去外面,告訴他們,今日不接見尋仙之人了。”
“哦,好吧…”
此刻,在玉穹峰后山一座桃林里,但見片片桃花白里透紅,隨風而飄,遠處鳴泉擊石,雅韻悠然,泉水似從穹頂而瀉,有日照相隨,恰似人間仙境。
而在桃林的盡頭處,有一座小庭院,院子里花開似錦,設有一間小木屋,木屋小窗輕輕隨風搖曳,不斷發出“吱——吱——”聲響。
而在屋內,只見一張小床躺著兩人,兩人相擁而眠,不是別人,卻是蕭塵和皇甫心兒,此時二人均已經換了一身白衣裳,身也被人梳洗了一番,在窗臺下的小桌子,還放著二人的劍和刀。
窗外絲絲微風吹拂進來,帶著片片桃花,落在二人的身,此刻二人的姿勢,頗為曖昧,蕭塵一只手輕輕環抱著她,另一只手,輕輕搭在她腰。
而皇甫心兒,也一只手放在他胸膛,另一只手輕輕扶著他的肩膀,臉頰,輕輕貼在他的臉,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輕輕觸碰著他的眼瞼。
兩人呼吸著彼此的呼吸,睡得很安詳,片刻后,蕭塵手指忽然動了動,似乎先醒來了,皇甫心兒的睫毛掃在他臉,讓他感覺有些癢癢的,睜開眼一看,卻是微微一怔:“心兒…”
聽見響動,皇甫心兒也醒來了,剛睜開眼時,還有些迷迷糊糊,等完全清醒過來時,見他輕輕抱著自己,姿勢如此曖昧,她臉一驚,立即將他推開,往后一縱,落在了地板。
“你…”皇甫心兒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鹿,連忙查看衣衫是否完整,隨后手一伸,隔空取來桌的兵刃,向他指了去,然而她卻拿錯了,拿到了蕭塵的刀,便往地一扔,再次一伸手,拿到了自己的劍,再次向他指去:“你對我做了什么!”
“我…心兒,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蕭塵也是一臉懵然,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自己和心兒的衣裳為何被人換了,為何共枕而眠,這里又是哪里?
片刻后,他才細細回想起那日的事情,迷迷糊糊暈厥過去的那一刻,好像,被一個人救走了。
“咳…咳咳…”皇甫心兒突然發出一陣咳嗽,臉色仍是有些發白,盡管那一天,到最后她并未被奪走元嬰,但仍是受創不輕,而且,也有絕情功的緣故。
“心兒。”蕭塵立即下床,看著她,頗有些緊張道:“你還好么?”
皇甫心兒搖了搖頭,復又想起那日事發經過,向他問道:“你呢?”
這一刻,她的眼神里,多少還是帶著關心的,蕭塵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用擔心。”一邊說著,一邊將地的刀拾起,又拿過她手的劍,放回了桌子。
“這里是哪?”
皇甫心兒看著屋子四周,問道。
只見房屋四壁有些蕭條,但卻也不失清雅,案臺還放著筆墨紙硯,散發著一股淡淡墨香。
蕭塵搖了搖頭:“出去看看。”
兩人來到門口,推開門的一剎那,一陣清風卷著片片桃花瓣吹了過來,放眼望去,只見淡紅一片,全是桃花。
而遠處峰巒疊嶂,瀑布如簾,在日照下騰起一道道彩虹,山峰間白云如煙,又有仙鶴來回穿梭其。
饒是蕭塵有著兩世記憶,此刻也不禁為此景所動容,此情此景,仿佛能夠令人心境澄明,無論心里有多大的怨或恨,亦或是殺戮,這一刻,都會平靜下來,陶醉于這山水之間。
“心兒,你看這里美嗎?”
此刻蕭塵心境開朗了許多,不再去想北軒家的事,而他此時雖然功力無法提運起來,但想這里,一定是足夠安全的。
皇甫心兒柳眉微蹙,沉默著不語,蕭塵輕輕一笑,想去牽她的手,卻見她將手一縮:“我,我自己能走。”
蕭塵搖頭一笑,又瞧見門前放著根桃木杖,便去拿了過來,遞給她:“給。”
皇甫心兒抬起頭來,怪的看了他一眼,蹙眉道:“我又不是老婆婆,你給我拐杖做什么…”
蕭塵輕輕一笑,拿著拐杖,向外邊桃林看了去:“走,我們去外面看看。”
兩人在桃林觀賞片刻,林外突然響起一個略有些清冷的女子聲音:“二位,醒了嗎?”
蕭塵微微一詫,轉過身去,見一個身穿淡紅色衣裙的女子娉婷走來,那女子如仙如畫,想必便是此間主人,當下蕭塵拱了拱手:“未請教仙子如何稱呼?”
玉娥并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將目光慢慢移到了皇甫心兒身,蕭塵笑了笑,又繼續道:“多謝仙子相救。”
玉娥看了看他,搖頭道:“并非我救的二位。”
蕭塵自然知曉那日救走他和皇甫心兒的人,并非眼前這個女子,但是那日自己傷了元魂,無人能救,恐怕便是得她相救了,但此刻既然她不肯多說,那自己便也不問了。
不過東土誰人會來救自己?羅閻和邪神是不可能了,他們沒那個本事,也不會來救,至于柳清揚,恐怕也沒這個本事,如此看來,恐怕便只有太初道門的三位真人了。
玉娥又道:“這座桃林,我設有秘印結界,無人進得來,二位可安心在此養傷。”說罷,又取出一枚玉箋飛了過去:“有事,可以此玉箋傳訊于我。”
蕭塵心想此地別人進不來,自己也出不去,不是等同將自己和心兒軟禁于此么?不過轉念一想,現在自己功力尚未恢復,出去作甚?怕是北軒天風那老賊已在整個東土之濱擒拿自己了。
想到此處,便即拱手一笑:“如此,多謝仙子了。”
玉娥清顏如雪,也不再多言,衣袖一拂,便即化作一道淡淡的紅芒遠去了。
接下來時間又過去七天,外面天日漸寒,而玉穹峰雖在千丈高空之,卻始終溫暖如春,花開不謝。
蕭塵這些日也在嘗試恢復功力,但皇甫心兒的狀況,因為絕情功的緣故,卻不甚好。
外面天一日一日寒冷,昆侖山終日飄著鵝毛大雪,這日瓊華峰來了個紅衣男子,令得整座封天劍陣都顫動了起來。
“站住!什么人!膽敢擅闖瓊華峰!”
近百個弟子持劍趕了出來,但卻無人敢靠近這個紅衣男子,紅衣男子臉神色淡然,負手而立,淡淡道:“我來找一個人,她叫初雪。”
“找初雪師妹?”幾個為首的長老嫡傳弟子對視一眼,一人道:“你在此處等候片刻!”
片刻后,李慕雪被叫了出來,見著眼前這個紅衣男子,臉不禁一怔:“是你…”
“初雪!”紅衣男子臉一喜,他正是那次在玄青山,被羅剎女帝稱作“萬古帝”的神秘人。
李慕雪雙眉一蹙:“這里是昆侖圣地,你…你來做什么?”
紅衣男子笑道:“你忘了嗎?次我說過會幫你把劍重鑄好的。”說罷,走前,掌心一幻,便取出一把通體雪白的劍,正是素問劍。
“劍靈已陷入沉睡,但無礙,會醒過來的,給。”
李慕雪接過素問劍,本是應當高興,但這一刻,卻不知為何,她從未見過這個陌生男子,但是對方,卻始終給她一種異樣的感覺,仿佛大哥哥一樣,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不會害自己。
“好了,劍你給我了…你,你快走吧。”
這時,天一子和紫陽真人也出來了,紅衣男子向他二人看去,眼神又變得淡然起來了,淡淡道:“她在你這里,不能有任何損傷,若她受了半分委屈,我便…滅了你整個昆侖。”說罷,衣袖一拂,化作一道長芒破空而去。
李慕雪望著他離去的天際,臉神情有些為難,向天一子看去:“師尊,那人…”話未說完,紫陽真人冷冷一拂衣袖,怫然不悅道:“滅我整個昆侖,好威風啊!哼!”說罷,一拂衣袖,又往瓊華宮回去了。
天一子眉宇微鎖,向她手的素問劍看了去,沉默不語,而素問劍劍身,剛剛有一絲黑氣浮現,然后又迅速沒入了劍身里面,沒有任何人察覺到。
風云不動城,蕭塵走了差不多也快兩個月了,之前皇甫心兒的事情在紫境鬧得沸沸揚揚,尤其是最后在五岳山那次。
現在皇甫心兒突然失蹤了,而蕭塵近來也不出現了,難免便有人懷疑他是那個玉面邪君。
不過好在白楹將蕭寒易容成他的模樣,暫時與外面的人周旋,但蕭寒實力遠不如他,長期拖下去,終究不是辦法,現在諸人也不知他在東土究竟出了什么事,遲遲不回來。
而蕭寧和古風,已經雙雙閉關,正嘗試突破至武神境界,一旦突破至武神境界,那便是一個嶄新的高度,只手滅仙,也不在話下。
至于萬仙盟那邊,萬仙盟近來并無什么動靜,次五大派的事件逐漸平息了,使得紫境看似又恢復了平靜,但卻無人察覺,一層詭云,正在慢慢籠罩而來。
仿佛在預示著,整個修真界,將會有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風波,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