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凌自己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相貌俊美的少年,多年后搖身一變,成為了能讓整個歌壇畏之如虎的男人。
想到兩個月后,自己可能要與李青的專輯發布時間對碰,冷涼心底輕輕蕩起一絲波瀾…
海風吹拂,發絲飛舞,看著李青低頭仔細書寫的模樣,冷凌抿了抿嘴,站起身來。
她用手拍了拍身后沾染的沙粒,頓了頓,說道:“晚安。”
自始至終,李青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冷漠。
當冷凌漸行漸遠,消失在視線盡頭,李青才抬起頭來,看著漆黑的海平面。
良久后,他合上手中的歌詞本,起身向海景房走去。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發生,那就是無可挽回,并且刻骨銘心。
李青自詡自己并不是一個健忘的人,所以對于當年在遠征時所遭遇到的一切不公,他都沒有辦法讓自己做到保持一顆平靜的心。
他曾經發過誓,如果有機會,一定會讓遠征消失。
這個誓言,在旁人看來或許幼稚可笑,但毫無疑問,李青已經在一步一步的朝著這個目標前進…
第二天,李青把《陽光宅男》的歌詞和譜曲交給了張野。
至于完整曲子,則要等到他回到工作室的錄音棚里才能錄制。
因為機場通道關閉,聽說李青有要緊事要趕回京城,張野等人再三勸說無果,最終便決定派人開車,載李青走高速公路通道。
車子是越野車,抓地感很好,即便是在大雪天,打滑幾率也很小。
從鹿城一路開到京城,即便是乘坐飛機,也需要四個小時。
走高速公路的話,很顯然李青等人要有很長一段時間呆在車上了,而這個數字至少大于三天兩夜。
這種困難,就連于珍珍與薛燕都有些吃不消,更別說還要不斷開車的幾名司機了,紛紛勸說李青等機場航班開通后再回去。
相比較旁人的不解,李青卻清楚的明白,這場暴雨一時半會兒絕對不會停止。
即便是一個月后的今天,受災省估計也還在暴雨傾盆當中度過…
甚至會因為大雨滂沱,而導致長江流域的江潮水位不斷升高,內河排水受阻,形成外洪內澇的嚴峻局面!
這是一場世界級的災難,沒有人比李青更了解這場災難的可怕程度。
因為長江流域的森林亂砍濫伐造成的水土流失,以及中下游圍湖造田、亂占河道的原因,這直接導致這場暴洪,雖然沒有54年那場暴洪時的降雨量大,但后果和受災面積卻比54年更加嚴重。
而李青之所以拼命的趕回京城,就是為了把剛剛寫好的《風雨同舟》送到部隊文工團手中。
這是一首能讓人在困境中升起希望的歌曲。
他清楚其中的力量。
它催人奮進,能讓駐守在前線的將士們在冰冷的浪潮當中,感受到來自后方的溫暖…
因此,盡管因為譜曲而熬了一個通宵,但在這種時候,李青仍然要求立刻啟程。
一路上,除了休息進餐時間會進入服務區外,其他時間,李青乘坐的吉普車一直在奔馳。
車子空間很大,由一名叫董立的青年司機駕駛。
途中為避免疲勞駕駛,裴思濤和丘海將會輪流上陣。
只有李青與兩名女助理因為沒有駕駛證或者不會開車的原因,舒服的坐在后車廂里。
從鹿城開始,車子將會途徑粵州、西江、湘北、豫州、冀州等地。
車子從瓊省離開時,天色還略有陽光。
到得粵州后,天氣便是猛然陰沉了下來,一直行駛到粵州西部地區,即使是肉眼,都能看得到前方的烏云密布,而那里,就是毗鄰粵州的西江省。
也正在這時,李青再次接到蔡健電話。
昨天,蔡健還在湘南與李青通話,而今天一早,他就已經與文工團的十多名表演藝術家,一同驅車來到了西江,為當地正在駐守長江決堤前的解放軍部隊進行抗洪救災慰問演出。
蔡健把電話打來,詢問李青的創作情況。
當得知李青已經把一首完整的抗洪歌曲創作出來時,蔡健顯得喜不自禁,并詢問李青是否有時間來西江一趟。
“都這個時候了,還進行慰問演出?”
掛斷電話后,李青看著窗外暴雨傾盆,微微皺眉。
大概人們還沒有意識到這場洪災的可怕吧!
車子一路駛進西江省,周圍的雨勢嘩啦啦下個不停,來到一個叫做順北的城市。
在高速路口,蔡健安排來接的軍用吉普車便在那里等候。
雙方會面后,沒有廢話,兩輛車一前一后,在淅淅瀝瀝的暴雨中,直接開往了順北城解放軍部隊駐扎營地。
駐扎營地位于長江流域北岸。
三十多輛卡車停靠在這里,在傾盆暴雨中,不少身穿迷彩襯衫的部隊人員正時刻監察著不斷超高的水位線。
李青下了車后,就來到一處臨時搭建的巨型敞篷中。
只見蔡健等人一個個坐在那里,手里端著熱茶杯子,滿臉的苦惱。
相比起外面淋雨的解放軍戰士,這群所謂的表演藝術家,此時的處境,顯然要優待上幾個檔次。
“李青來啦?”
注意到動靜,坐在角落里的蔡健抬起頭,看到李青等人,便笑呵呵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去迎接:“快坐,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李青靦腆的說道。
十幾名表演藝術家,多數在三十歲以上,最高年齡大概在五十歲左右,男男女女,形形色色,什么氣質都有,就是沒有軍人的氣質。
一個個看起來養尊處優,個別幾個穿著軍裝的男女,胸前的勛章,看起來也是異常的耀眼。
“來得好不如來得巧。”
這時,有人站起身來,笑著說:“李青,早就聽說你的創作鬼才,非常時期,非常時刻,動用非常之人,李青你趕緊寫一首抗洪救災的歌曲來鼓舞士氣…”
李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蔡健解釋道:“我們都沒有想到西江面臨的受災狀況比湘南等地更加嚴重,原本的慰問演出活動暫定取消,為了鼓舞士氣,我和老趙他們,決定寫一首應景的歌曲,只不過我們干坐了一個小時,依然沒有多少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