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收視率繼續火熱,李青痛并快樂的的在享受校園生活的時候,一道消息傳來,卻是不得不讓李青暫時結束短暫的學習生涯,匆匆請假,與柳沁等人緊急趕回京城。
剛剛回到工作室,就見葉準正一臉陰沉坐在辦公室沙發上,正與周姌交談著什么,看到李青后,葉準站起了身,神色有些尷尬。
周姌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選擇放棄。
李青皺著眉頭看著葉準,想呵斥幾句,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問道:“怎么樣了?”
葉準拿出一份文件,一邊遞給李青,一邊愧疚的說:“其實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只是影響很不好,被一些新聞媒體抓拍到了,我正在協商解決后續影響,你放心,一切我都會安排妥當…”
李青看了他一眼,接過文件,又問道:“我是問受傷的人怎么樣了?”
“已經全部送進醫院,所有都安排妥當了,你放心吧,我不會昧著良心做虧心事。”葉準說。
李青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回到辦公桌前坐下,打開文件迅速開始看了起來。
越看,他的眉頭皺的就越緊。
這是一個略顯老套的故事,但在歷史發展進程當中確實屢見不鮮。
不久前,李青曾在拍賣行以個人名義,拍下了京城三環的一處城中村。
拍賣成功當天,這里就被政府強勢插手。
接到通知,城建部門不再像以往那樣溫和,開始以強硬的手段陸續驅逐停留在城中村的釘子戶。
當然,拆遷協議當中的賠償條件也是可觀的,要么,是二十萬安置費,要么,是一套京城四環內一套八十平米左右的保障性用房。<
按照用戶擁有土地面積來計算相關價值,原則上是多退少補。
按理說,這樣的賠償條件,無論放在哪里,都是站得住腳跟,也是切實維護了群眾利益的。
在剛開始不久的一段時間里,效果也是立竿見影,每天都有大批的城中村住戶簽訂協議離開。
但一個叫馬軍的釘子戶,在簽署了拆遷戶安置協議后,在前不久卻突然反悔,并且在拆遷當天,渾身捆綁著汽油瓶,視死如歸的坐在了自己已經被推倒了一半的家中。
而在城建部門有關人員的暴力執法之下,馬軍也突然爆發,狀若癲狂的把汽油瓶砸開,并用煙頭點燃,欲要與所有人同歸于盡。
汽油瓶的燃燒力和爆炸力驚人,現場不少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波及。
根據文件記錄表明,現場已經十人因為不同程度的傷害還送往了醫院,好在當時消防人員足夠果斷,當場沖進火海制服了瘋狂的馬軍,因而并沒有造成大面積的傷亡。
當事人馬軍也將會按照危害公眾安全罪名,在傷愈后被警方逮捕。
按理說,一切的程序都很正常。
但是,在葉準的跟蹤調查之下,卻震驚的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拆遷協議當中承諾的二十萬安置費,或者一套八十平米左右的保障性用房,竟然全都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僅僅只有每戶五萬元的安置費!
所以,另外十五萬去哪里了?
葉準又驚又怒,把這件事迅速往上頭匯報后,就緊急聯系了李青。<
畢竟從根本上來說,這塊用地還是屬于李青個人的。
李青自己是甩手掌柜,再加上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比較信任葉準,因而把這些事情全權委托葉準代理。
但他卻沒想到,葉準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竟然被手底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天換柱。
城中村數百戶人家,每家十五萬,這么一算,這得是多大的一筆貪污款?
一想到這里,李青震怒之下,就覺得一陣肉疼,這特么都是在剮自己的心頭肉啊!
自己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看完了文件,李青久久不能言語。
辦公室內的氣氛瞬間便壓抑了起來。
周姌看看師兄,看看老板,一臉的莫可奈何。
葉準則有些受不了,再次主動說道:“這件事是我的責任,你放心,我一定安排妥當,相信我,那些貪贓枉法的家伙,一個也跑不了。”
李青相信葉準有實現這句話的能力,他只是覺得可悲。
自己的事情,為什么自己不親自過問一下呢?
如果當初自己有那么一點用心,這樣的悲劇恐怕也不會發生了…
半晌后,李青站起身來,表情鄭重的說:“走,去看看受害人。”
京城朝陽人民醫院,第1394號病房。
馬小玲淚眼婆娑的站在渣病床上,哭喊著說:“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已經簽過協議了,王叔叔他們也簽了,大家都簽了,誰都沒有出頭,為什么你要逞強?”
“二十年前,我媽走了,我成了有娘生沒娘養的孩子,現在,你走了,我怎么辦?”
“你太狠心了!”
馬小玲嗚咽著半跪在病床前,看著身上包扎成木乃伊狀態的父親,一臉的后怕。<
而父親則像往常一樣,蠟黃而充滿褶皺的臉上,擠出麻木的笑容。
片刻過后,馬小玲忽然擦了擦眼淚,說:“爸,我馬上要結婚了…”
這句話一出,病床上原本目無光彩的中年男子,漸漸回過神來。
他看著哽咽不已的女兒,嘴角一咧,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嗎?什么時候談的?怎么不帶過來讓我看看?”
“你現在這個樣子,連床都下不了,我怎么帶他來!”
說到這里,馬小玲又哭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傻,一棟房子而已,沒了就沒了,為什么還要拿你的命去開玩笑!”
“小玲,這不是開玩笑…”
馬軍眼神飄向了窗外,看著窗外那枯木逢春露出的綠色,神情憔悴的讓人難受。
有些東西,他必須堅持,因為這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意義之一,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即便這條路上,注定他將是會孤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