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日,下午三。
好夢公司一行人來到奧斯卡頒獎典禮的會場,好萊塢的神圣大禮堂。
林子軒和演員分開走紅毯,陳導明、俞菲鴻和徐晶蕾一起,演員需要曝光度,這是服裝品牌生產商的要求。
他們三人穿的禮服由國際大品牌贊助,贊助商希望演員在奧斯卡的紅毯上受到關注,擴大品牌的影響力。
紅毯秀也是一場時裝秀。
每年的奧斯卡,洛杉磯最忙碌的是服裝和租車行業。
幾十輛加長版的凱迪拉克在劇院外面排成一排,場面壯觀。
林子軒和于東等人從紅毯上走過,看到國內的記者,就上前打了招呼。
“林總,現在的心情怎么樣?”記者詢問道。
“還好吧,我們是第一次來奧斯卡,先探探路,見識見識。”林子軒回應道。
“林總的意思是以后會常來了?”記者追問道。
“你們啊,又給我打埋伏。”林子軒微笑道,“國內的電影行業發展的越來越好,以后肯定還有機會。”
進入會場,他們在位子上坐下,等待頒獎典禮的舉行。
正如林子軒所說,他是過來見識一番,湊湊熱鬧,心態上較為放松。
同時也有些復雜,奧斯卡的影響力不容忽視,得獎了有面子,受到重視,可它畢竟是個外國的獎項,這么一想就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在國內,奧斯卡頒獎典禮的網絡直播早已開始。
主持人和專家預測著獲獎名單,聊著入圍的各部電影,尤其是臥虎藏龍》。
“鄭教授,臥虎藏龍》和一般的武俠片有什么區別?”主持人好奇道。
“這個問題太大,不好說。一般我們印象中的武俠片,更多的是在武俠的含義中去解釋,比如說忠奸,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或者是武俠本身的發展、流派、師徒關系,這個領域做得比較多。”鄭洞添解釋道。
“這部影片武打是一個載體,還有寫情。陳導明、俞菲鴻和徐晶蕾的三角關系,國內人不太習慣,陳導明一輩子的劍術沒有找到徒弟,而一看徐晶蕾,盡管她當時是在他的敵對方面,立刻就認定我要傳給她,所以打的時候留有余地,這種東西國內人不愛看,西方人一看就明白。這是一個套子,導演的著眼點不一樣,我們按照正宗的武俠文化來要求就感覺不入流,很不規范。”鄭洞添繼續道。
“徐客拍了很多部武俠片,怎么看待徐客的電影?”有網友提問道。
“徐客對武俠片香火的延續非常重要,如果不是他,我們的武俠片可能就斷檔了,當然他的初衷可能是想尋求香江電影的出路,經過十年的努力,這個類型的片子又起來了,甚至對李桉這些人有一定的啟發。”鄭洞添評價道。
“但是他的片子后來越來越商業了,他并不是那種對武俠文化本身的開掘。徐客有非常搞笑的片子,也有比較有內涵的,他的特點是永遠不停地探索新的路子,或者新的表現方式,給別人提供了很多的啟發,這是徐客的優勢。”鄭洞添如此說道。
奧斯卡頒獎典禮拉開序幕,現場群星熠熠。
李桉帶著妻子和兩個孩子一同出席。
他們在美國生活多年,早已習慣了西方化的生活方式,而且,他這次獲得最佳導演的呼聲很高。
李桉拿了金球獎的最佳導演和美國導演工會獎的最佳導演。
美國導演工會獎的最佳導演很難拿,由內部成員投票,基本上都是美國本土的導演,因為年輕一代的導演支持李桉,他才拿了獎。
有了這個獎,李桉才有信心爭取奧斯卡的最佳導演。
為了奧斯卡,他花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跑宣傳,造勢拉票,和其他奧斯卡的熱門導演明爭暗斗,進入這個圈子,想拿獎項,就要賣力,對媒體說不同的話,應付觀眾和評委。
臥虎藏龍》拿到的第一個獎項是最佳藝術指導。
這個獎項的競爭不大,服裝、造型、化妝、發型、道具和布景都屬于藝術部門,藝術指導負責統籌規劃。
這一點好萊塢和華語電影圈不同。
好萊塢分工很細,藝術各部門各司其職,沒有一個主導,通常一個人不見得有那么多的才華,什么都懂。
華語電影圈不太講究分工,想在劇組受到重視,就要什么都懂一點,放到任何位置上都能做的下來。
奧斯卡的最佳藝術指導是對影片整體藝術風格的一種評判。
臥虎藏龍》拿到的第二個獎項是最佳攝影獎。
雖然只是兩個不大的獎項,但國內的網絡上已經熱鬧起來。
“我們得到最新消息,臥虎藏龍》獲得了第二項獎,是最佳攝影獎,這個獎您當初預測到了嗎?”主持人興奮道。
“我沒預測到,這個獎我覺得應該是因為異國情調,無論是竹梢上的武打,還是大漠風光,很大程度上沾了國內風景的光。但是話說回來,也是很有功夫的,能把竹林拍成那樣也算很有本事了。”鄭洞添肯定道。
“觀眾往往分不清那些是電腦做出來的,那些是實拍的,沒辦法嚴格的細分。臥虎藏龍》里很多精采的畫面是電腦合成的,包括一些特技的方法和竹林上吊著的鋼絲繩,最后徐晶蕾從武當山上掉下來,那個大瀑布,跟攝影沒有什么關系,是電腦做出來的,不過能拿獎也很好。”鄭洞添補充道。
臥虎藏龍》拿到最佳外語片的時候,大家有些激動,畢竟是華語片第一次拿到這個獎項。
李桉作為代表上臺領獎。
“說到奧斯卡獎在世界上的地位,我們專業里面講,最重要的是三個電影節,戛納、威尼斯和柏林,這是代表藝術水準的。在奧斯卡外語片的前二三十年當中,基本上都是在這三大獎的大獎影片當中得最佳外語片,概率很高,但是近十年來,改變很大,一方面是那三個電影節開始向商業靠攏,另外就是美國人對歐洲片,對藝術片的一種偏見,或者是一種習慣勢力。”鄭洞添解說道。
當晚是先盛后衰,李桉最終沒有拿到最佳導演獎。